“俺不想學!”
沒想到王嗣多嘴的一問,得到了一個不同的答案。
“哦,那你想學什么?四書五經(jīng),詩詞歌賦?”
王嗣表面淡然地問道,心中卻祈禱千萬可別想學這個。
“俺也不想學!”
聽到了想要的答案,王嗣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那你想學什么?”
“俺爹是武人,俺也是武人,俺要學打仗的本事?!?p> 沒想到這小子志氣倒是挺高的啊。
王嗣對這個憨憨的小子有些佩服。
如今的大宋,承平日久,除卻西軍偶爾與西夏打打仗,大宋禁軍已經(jīng)百年沒動過刀槍了,白發(fā)蒼蒼的老人都不知道打仗是個什么樣子了。
這小子竟然要學打仗的本事,難道你要造反嗎?
“現(xiàn)在是太平盛世,兵法策略,學之無用??!”
孟安低下頭無聲地抗議。
興趣才是最好的老師,看著這個倔強的少年,王嗣笑了一笑。
“兵法策略要學,計算之術(shù)也要學,如何?要不然,不好跟你爹交代。”
兵法策略王嗣并不會,但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他也通讀過的,雖然大部分內(nèi)容已經(jīng)不記得了,但一些微言大義,總歸還有些映像。
而且,王嗣前世也沒少讀書,一些經(jīng)典戰(zhàn)役知道的也不少,省著點用也夠他講一陣子了。
“多謝先生,多謝先生!”
孟安也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這個王先生竟然真的會打仗的本事,而且還教給他,頓時有些欣喜若狂,連忙拜謝不已。
王嗣止住孟安,開始講課,他先是講了一下加減乘除算數(shù)理論,而后在孟安期待的眼神中,開始了兵法策略的講解。
“孫子兵法有云,兵者詭道也,就是告訴我們用兵之道在于千變?nèi)f化、出其不意。如何千變?nèi)f化,出其不意,就要看為將者的本事了,故善用兵者,必識天時,知地理。
孟安,天時,地理,你可知道?”
“俺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王嗣點點頭,“那咱就先說說地理?”
“好!”
“說到地理,不得不提到東京汴梁城,汴梁城虎踞中原之地,北靠黃河,南有淮河,西邊是洛陽和關(guān)中,東邊又是齊魯大地,可以說東京汴梁是整個天下的中心……
……因為有了這些便利,所以我大宋才建都于汴梁。”
“先生說的真是好呀!”
王嗣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一聲贊嘆。
王嗣和孟安走到門口望去,只見是王慶站在窗戶下偷聽。
‘這廝怎么又來了!’
“先生見諒,剛來時院門沒關(guān),見先生在授課,一時聽得入迷,不知不覺走到了院里,真的得罪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王慶又是作揖又是賠罪,弄的王嗣都不好意思趕人了。
“王兄所來何事???”
“今日臘八,相國寺施粥,俺特意為先生帶了一份過來?!?p> 說著,王慶打開懷中抱著的布包,里面是一個帶著蓋子的瓦罐,打開蓋子,一股熱氣騰空而起,粥還熱著。
大相國寺在內(nèi)城,離王嗣家可不近,這么冷的天,粥還熱著……
王嗣看了看頭上還殘留著汗水的王慶,雖然心中一直對王慶有所抵觸,但此時王嗣卻還是有些觸動。
“有心了,進屋吧!”
“謝先生!”王慶咧嘴笑了笑。
三人落座,王嗣看著王慶,有些不知道怎么開口。
“王兄……”
“不敢稱先生兄,先生叫我王慶就行!”王慶連忙說道。
王嗣點點頭,斟酌地說道,“雖然老孟,恩……也就是孟慶對我不錯,但我只是商隊的一個賬房,還是臨時的,王兄想謀一個差事的話,找我卻是找錯人了?!?p> 王慶原來卻是有著走王嗣的門路進入商隊的想法,但聽了王嗣一堂課,忽然間,好像為他打開了一扇門,只覺得天下才是好男兒的戰(zhàn)場,掙錢養(yǎng)家之類的太小家子氣了。
他瞬時改變了主意,他要跟著王嗣學習,學習那些高大上的,出了這個門,可能就一輩子都不會再接觸到的學問。
如果王嗣知道王慶的心理歷程,就會明白,王慶的格局被他的一堂課拉大了。
真不愧是具有梟雄性質(zhì)的人,總是懂得如何取舍。
“先生,我不去商隊了,我想跟著先生學習,只是旁聽就可以?!蓖鯌c近似哀求地說道。
學習?水滸上沒說王慶是好學之人啊……
王嗣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不是去商隊就好,反正放一只羊也是放,放兩只羊也是放,讓王慶聽一聽也沒什么要緊的。
‘讓后世人知道,四大寇之一的王慶是我的學生,應(yīng)該不會丟穿越眾的臉的吧?!?p> “行,每天巳時(九點)開課,你可以過來聽?!蓖跛脹]有拒絕。
“謝老師!”王慶瞬時改了稱呼。
王嗣點點頭,“孟安去關(guān)一下院門?!?p> 他可不想再有人來偷聽了,他可不敢保證自己的言論都政治正確。
“我去,我去!”
王慶搶先起身跑了出去。
“哼,馬屁精!”孟安嘟囔了一句,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他的修煉比王慶還差的遠,跟王慶接觸接觸也不錯。
不理會他們之間的爭風吃醋,待王慶返回后,王嗣繼續(xù)開講。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接下來我們聊一聊國際情勢,國際形勢就是我大宋與周邊國家的優(yōu)缺點,以及各國之間錯綜復雜的關(guān)系,你們說說遼國、宋國、西夏,哪個強哪個弱?”
“當然是遼國最強,大宋第二,西夏最弱?!蓖鯌c說道。
孟安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那哪個國家最富?”
“當然是大宋了!”
“你們可知這三個國家,人口各有多少?”
王慶與孟安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
王嗣說道,“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我大宋共有萬萬人,你們說遼國和西夏各有多少?!?p> “遼國應(yīng)該和我們差不太多吧,西夏估計少一些!”孟安說道。
王嗣搖了搖頭,“遼國大約有九百萬人,而一多半還是燕云之地的漢人,而西夏就更少了,應(yīng)該不到三百萬。”
“竟然差這么多?”王慶吃驚道。
“是不是很好奇,我大宋最富人口又多,卻打不多遼國,甚至對西夏也不占上風?”王嗣問道。
“請老師賜教!”
“這就要從各國的制度說起了,大宋是農(nóng)耕國家,兵制是募兵制,閑時訓練,戰(zhàn)時打仗,兵員數(shù)量跟國家財政相關(guān),現(xiàn)在我們大概有八十萬禁軍。
遼國是游牧制度,兵力有宮帳軍,部族軍和京州軍,宮帳軍是皇帝的親軍,部族軍就是各個部落首領(lǐng)的軍隊,而京州軍就是各地維護治安的漢人軍隊,和我們的廂軍類似,戰(zhàn)力不強,也就是說遼國的常規(guī)軍隊只有宮帳軍,部族軍而已,最多也就二十萬人。
西夏跟遼國類似,常備軍隊最多不超過十萬,平時我們打仗的最多也就三四萬而已?!?p> “他們的軍隊這么少,為什么我們不滅了他們呢?”王慶問道。
“原因有二,其一,游牧民族全民皆兵,一旦發(fā)生國戰(zhàn),立刻全民總動員,瞬間可集結(jié)起百萬大軍。
其二嗎,也是我大宋制度所限,空有百萬大軍,戰(zhàn)力卻遠遠不及遼國與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