嫘姑決定不看。
既然傲儋沒說讓她看,一定有不能看的理由。她堅信這一點。
如是想著,她的內(nèi)心便少了糾結(jié),人也變得輕松了些。
她懶懶地伸手,拿過手機來,撥通了山慕的電話。
嘟……嘟……嘟……
終于,對方接了。
“喂——”
嫘姑一愣,分明不是山慕的聲音。
“您好!請問是山慕的手機嗎?”
“是的,他喝多了?!?p> 嫘姑悵然地“哦”了一聲,準備掛掉電話。
只聽得對方又說:“請問您是山總的朋友嗎?我是如夢酒吧的調(diào)酒師,可否麻煩您來接他一下?”
“好吧?!辨泄妹銖娡狻>瓢赡菢拥牡胤?,她始終不太愿意去。
如夢酒吧,山慕已爛醉如泥。
今日他心情不好,源于轉(zhuǎn)發(fā)給嫘姑的視頻。
如果他知道是那樣香艷的畫面,就算有人拿刀架他脖子上,也決不會手賤地點開來看。
他的心酸了,酸得像掉進了醋缸,泡得滿身滿五臟六腑,都泛著酸味。
想他山慕,情場浪蕩多年,早已看淡風月。
記得上次心底泛酸,還是知曉若兮結(jié)婚時。那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如今再想起若兮,只像懷念一個老朋友,竟沒了絲毫的旖旎想法。
他一度以為,自己早斬斷了情絲,不會再墜入情愛之中了。
可是,蘇宇晴竟與李哥有了那層關(guān)系,山慕才后知后覺地明白:原來,他對她,早有了不一樣的心思。
這心思,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他不想去想,想法卻不斷涌上心頭。
許是傲儋一次次讓自己送她回去時,許是那次在她的辦公室同飲咖啡時,許是多次見她愛而不得的執(zhí)著時,許是昨晚醉酒賭氣一吻時……
山慕想著想著,以前渾然不覺的相處,竟別有一番沁人心脾的美妙滋味。
這怎么可以?
他沖動地走進洗漱間,擰開洗手池的水龍頭。然后,將頭伸了過去。
冷水一沖,他反而越發(fā)清醒了。
這泛起的酸味,分明就是嫉妒。是的,他山慕,嫉妒了。只是,嫉妒又如何,她已屬李哥,自己已無機會。
山慕的心底,升騰起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這挫敗感,只有借酒來解了。
一下班,他便來了如夢酒吧,要了一杯又一杯的“悅君”。
終于,他把自己灌醉了。
酒吧小哥,推了推他低埋的頭,試圖喚醒他。
這時,山慕的電話響。
“山總,電話?!?p> 山慕動了動,將電話交給了酒吧小哥,復又將頭埋在吧臺上。
這樣的場景,酒吧小哥司空見慣了,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替接了電話,祈禱對方好心,抽空來接走醉酒的客人。還好,一切比預想的順利。
半個多小時后,嫘姑才到。
她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又做了幾個深呼吸,徑直朝吧臺走去。
她記得調(diào)酒師說,山慕醉倒在了吧臺。
看著走近的嫘姑,酒吧小哥只覺如一陣清新的風撲面而來。他忘了調(diào)酒,一雙含笑目,直愣愣地盯著嫘姑看。
“美女好!喝一杯?”他收回心神,熱情地打起了招呼。
這家酒吧,嫘姑早有耳聞,卻是第一次踏足。
面對如此熱情的吧臺小哥,她有過瞬間的慌亂。
“不了,謝謝,我找人。”
憑聲音,吧臺小哥認出了嫘姑。
“您是……來接山總的吧?”
嫘姑點頭。她也聽出來了,他就是熱心的調(diào)酒師。
“山總喝醉了,麻煩您跑一趟。”
嫘姑搖頭,轉(zhuǎn)身拍了拍山慕。
“師兄,山慕師兄……”
山慕抬起迷離的醉眼,舉起只余半杯的“悅君”。
“是小嫂子啊,來,跟師兄喝一杯。師兄心里苦哇……”
早知師兄瘋癲。今日一見,嫘姑又覺大開眼界。只是聽他一聲苦,嫘姑又覺得,師兄的情緒里,有種說不出的絕望。
這時,吧臺小哥調(diào)好一杯酒,推到嫘姑面前。
“美女,初次見面,這一杯‘鵲橋仙’,免費請您品嘗?!?p> 鵲橋仙?
嫘姑的心,被這酒名,輕輕地撞了一下。
“好吧,我就嘗嘗你的鵲橋仙?!?p> 嫘姑笑著,抿了一小口,又細細咂摸起其中滋味。她不懂酒,說不出個所以然。
“怎么樣?”
面對酒吧小哥的期待眼神,嫘姑不好意思說出真實想法。
“很好喝。謝謝您!”
嫘姑放下酒杯,轉(zhuǎn)身想要攙扶山慕,離開燈光迷離的酒吧。
山慕卻趁機奪了“鵲橋仙”,與手里的“悅君”混倒在一起。
“好酒,好酒,可惜不是‘悅君’……”他邊飲邊念念有詞。
嫘姑皺眉。前半段,她清楚了;后半段,不知所云。
“山總在叫一個女人的名字,他都叫了一晚上了。”
吧臺小哥討好似地解釋。
這一解釋,激起了嫘姑的好奇心。與文字為伍的人,好奇心總是不缺的。
嫘姑想,不知山慕師兄心儀的女子,到底是怎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