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的眾人們這時就出現(xiàn)了兩極分化,金鈴兒上臺喝彩的大多是男的,待到辭雪上臺時,臺底下的女子們滿目含春癡癡的望著,同桌的男子還不以為然要大聲說話時,便被她們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得訕訕閉嘴。
這位公子卻是一張銀色的面具覆蓋了大半的臉,只能看見精致的下巴和微抿的薄唇。
而且他所彈的不是古琴和古箏,是瑟。
瑟,是古老的彈弦樂器,辭雪公子的這把古瑟用整木斫成,瑟面稍隆起,瑟面首端有一長岳山,尾端有三個短岳山。通體髹漆彩繪,色澤十分艷麗。
但沈璧的注意力全都在他露出的半張臉上,倒不是她犯花癡,而是覺得這個下巴和嘴巴看著有幾分眼熟,具體在哪見過又想不起來了。
當沈璧正盯著人家的下巴拼命回想到底在哪見過時和臺下眾人如癡如醉的傾聽表演時,沒有人注意到,對面雅座那個美得不可方物的男子面色冰冷,一雙眼睛仿佛要把底下的那位正在撫琴的人盯出個洞來。
“等他彈完了,把人給我?guī)蟻?。?p> “是,宗主。”
一曲終了,沈璧覺得今天就到此為止了,改明早點來,占個樓下的位置,不然還是得像今天這樣,除了花錢半點信息也撈不著,正準備起身離開,卻發(fā)現(xiàn)那個辭雪公子竟然被帶到了對面的雅座那兒。
美的雌雄莫辨的那位男子正面色冰冷的對著面前的辭雪說著什么,辭雪回了一句話,男子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一個眼神他身邊的隨從就上前鉗制住了辭雪,男子用桌上的筷子挑開了他的面具。
當面具完完全全被揭開,沈璧才終于想起這個帶著銀質(zhì)面具的辭雪公子到底眼熟在哪里,他長得好像那個在神隱之森給自己帶過路的即墨行!
即使隔得遠,也能看清辭雪和即墨行得長相還是有些差別的,氣質(zhì)也有所不同。而揭開面具后男子好像更生氣了,隨從聽從指示拿出了匕首就要向辭雪的臉劃去,這一刀從他的眼角一直劃到了下巴,鮮血從傷口處涌出將他的衣襟染得通紅。
這一幕嚇呆了沈璧,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那么美得男子出手這么狠辣,沒說兩句話就把人家的臉給劃了。
也許是她的視線太過引起了對方的注意,妖孽美男轉(zhuǎn)頭往她的方向看了過來,沈璧趕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招呼小二結(jié)賬,今晚的消費居然花了一金,要知道她那糖葫蘆才五文,這一壺酒和幾碟菜夠她把連同賣糖葫蘆的人一起買下來了(開玩笑的)。
等她下樓正準備離開時,一個與那妖孽美男隨從打扮一樣的人匆匆跑了進來,徑直上了二樓,附在男子耳邊說了些什么,聽到消息的美男也不顧面前這個血流不止的辭雪,帶著隨從們離開了,腳步還有些急促。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好像妖孽美男經(jīng)過自己的時候盯了她一眼。
這點動靜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關(guān)注,待幾人走后樓下靠門口的那幾桌就嘀咕了起來。
“剛剛那人是?”
“不認識,我天天來百濮樓,今天還是第一次見,王兄你消息多,人脈廣,可認識?”
“你們可別打聽這人了,招惹不起?!边@位姓王的兄弟抿了一口酒搖頭道。
他這樣說,惹得旁人更加好奇了,王姓兄弟招架不住值得透露了一點:“這位可是招搖山下,新上任得那位!”
“那不就是染月宗的宗......”
“噓!”
還沒等這人把話說完就被王姓兄弟打斷了:“這話能是在這說的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城里他們只手遮天,你不想活了可別拉上我?!?p> “我不說,不說了?!边@人趕緊以酒封口,猛喝了兩杯賠罪。
“唉~”隔壁桌的人也聽見了,嘆了口氣道:“昨日又丟了幾個,據(jù)說還是神農(nóng)山上的?!?p> “神農(nóng)山的人也敢動!”
“那些人可不管這個。”王姓兄弟搖頭道,表情頗為不恥。
“也不關(guān)咱們的事,來來來,喝酒!”這些人便轉(zhuǎn)移了話題,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一旁聽了全過程的沈璧不得不感嘆這里面的信息量巨大,丟了神農(nóng)山上的人,可不就是南醫(yī)仙她們么!染月宗又是什么地方?專門拐賣人口的組織么?
這么重要的信息要不要告訴南醫(yī)仙的師兄呢?但是上哪找人去啊......
夜幕深沉,熱鬧的集市上人們都慢慢退去,尋找了一天一夜的兩人還是沒有找到任何關(guān)于他們丟失的三位師弟師妹其他消息。
“你說再等等,他們也許是玩瘋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天一夜了,我們不能光這么找下去了?!?p> “他們只是去逛街而已,為何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顯然是有人刻意為之,被人擄走的可能性最大?!?p> “沒錯,看來我們只有去找天鑒府的人求助了……”
他們說的天鑒府,就在蘭妜城中,府主名為賀蘭湑,是卦修奇才。
早在賀蘭湑初入修仙之路時,就展現(xiàn)了他對卜卦的驚人天賦,效法陰陽二儀、天地人三才,可對人、事、物觀變于陰陽而立卦。
之后成立了天鑒府,以卦修自居,在收徒方面也是百納海川,在汐洲之上,勢力極為龐大。
若是請他卜卦定能算出三人現(xiàn)在何處,但就是這樣一個人,早年間不知道因為什么事跟他們神農(nóng)山的谷主南岳嶠起了沖突,本來是很好的朋友,但卻分道揚鑣,還發(fā)誓老死不相往來。
這要是上門求助,有些難以開口啊。
提到賀蘭湑的名字,二人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怪異,但現(xiàn)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去求他。
“我去吧……”說話的人是谷主南岳嶠之子南屹
“你?但是……南谷主他……”另一人正是在大街上曾與沈璧搭過話的黑衣男子寒毓,他面上有些猶豫,南岳嶠與賀蘭湑不和之事,神農(nóng)山上無人不曉,南屹作為他的兒子,賀蘭湑會給面子么?
“你不懂,我去比誰去都有用……誰讓我長得像我娘呢……”南屹嘴里嘟嚷著,徑直向天鑒府的方向飛馳而去。
黃山梔
老一輩的愛恨情仇,俗稱三角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