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是蹲下來給她整理起了乾坤袋,將靈石和辟谷丹放在一處,日常所需的物件歸在一起,暫時用不上的單獨(dú)放進(jìn)了一個袋子里。
想了想,又從中挑出一件衣裙來對她說:“阿璧把這件衣裙換上吧?!?p> 沈璧低頭看了眼自己,嗯,自己的衣服在地上滾了好幾次,確實(shí)有些臟了,而且入鄉(xiāng)隨俗,確實(shí)改換身衣服了。
她接過衣裙:“在哪換?前面那個草叢怎么樣?你幫我把風(fēng)?”
即墨行無奈一笑道:“咱們找處客棧休整一下。”他指了指自己胸前衣衫上的大片血跡。
“哦哦哦”風(fēng)餐露宿的兩三天,她恍惚以為自己在荒野求生。
山腳下就是一處小城,受神農(nóng)山的庇護(hù),凡人和修士都聚集在此。
沈璧服飾奇怪,但也只是引得他人好奇的看上兩眼,一發(fā)現(xiàn)她是凡人便失去興趣了,而她自己才像個鄉(xiāng)巴佬進(jìn)城似的,一雙眼睛沒有停歇的到處看,什么都覺得很新奇。
待找到客棧梳洗一番后換了衣服,連同自己的小皮筋都換成了一根發(fā)帶,之后便趴在走廊的木欄桿上往樓下看,即墨行在隔壁房間,可能是要處理傷口所以還沒出來,待在房間等也是無聊,倒不如出來看個新鮮。
一直是在聽即墨行說九罭界如何如何的,遠(yuǎn)沒有親眼見到來的真切。
樓下的大堂里人來人往,各色古代美男美女們看得她眼花繚亂,連店小二都是有幾分身手的,因?yàn)樗齽倓偪匆娝_一伸就把自己即將打碎的酒壇子挑了起來,酒壇輕飄飄的落進(jìn)了店小二懷里,一滴酒都沒撒出來。
靠門的那一桌,有個青衣姑娘,袖口里居然探出了一只小白蛇,正在偷吃桌上的點(diǎn)心,而青衣姑娘正一臉寵溺的看著它。
“在看什么?”即墨行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換了件衣服,還是白的。
沈璧回頭看去,見來人是他露出了笑容:“看新鮮呢,修仙界真有意思?!?p> “累不累,不如休息一晚再上山?”經(jīng)過了神識探查一番后,她在即墨行心里就是個身體有恙的孱弱凡人,需得小心對待。
“沒事,我精神著呢?!闭f來也奇怪,自從穿越以來,她那經(jīng)常頭疼的毛病也不見了,難不成是此地養(yǎng)人?
“早看病,早治療?!?p> 腦袋里那三個月后就要爆炸的定時炸彈沒有在影響到她了,她想:哪怕這里也治不好,至少有了這么一段神奇的經(jīng)歷,以后做了鬼也能炫耀一番。
“好?!?p> “這山這么高,爬上去是不是挺費(fèi)勁的?”
“神農(nóng)山單靠腳力是無法上山,得飛過去。”即墨行對常識缺失的沈璧適應(yīng)良好。
“飛?怎么飛?。俊贝蟠蟮难劬锍錆M了疑惑,仙俠電視劇里不都是要御劍飛行么?此時的他身無長物,怎么飛呢?
“你拉著我,我?guī)泔w。”他舉起衣袖,下垂的眼角帶著一抹瀲滟的紅,專注而又認(rèn)真。
一只嫩白的小手又牽上了他的袖子。
見此,即墨行微微一笑,另一只手掐了一個法訣,只見一股氣流將二人托離了地面。
沈璧只覺得自己擺脫了地心引力的控制,整個人懸浮在了空中,雖然很平穩(wěn),但是這種不能腳踏實(shí)地的感覺還是讓她十分緊張,不由的攥緊了手中唯一的“依靠”。
“阿璧,別擔(dān)心,我不會讓你摔下去的?!鄙砬暗募茨修D(zhuǎn)過頭看向身邊的她,嘴唇微抿,嘴角微微翹起,在打趣緊繃著的她。
他一笑,眼睛就彎起來,像是最近幾年網(wǎng)上流行的“狗狗眼”。
面對他的逗趣自己的微笑,沈璧不自覺放松了手指,可惜衣袖還是被她捏的皺皺巴巴的。
“阿行你到底多大?之前問你都沒告訴我,看起來好像和我差不多?!憋w行的速度并不快,顯然是他在照顧自己所以放慢了速度。
“……約莫是二甲子左右?!奔茨行恼f之前你都沒給他開口的機(jī)會過,問完問題頭一歪就睡著了,第二天又完全忘了自己問過的問題,他也不好提醒。
“一甲子是六十年……那二甲子就是……!”沈璧驚著了,這個看起來和她一般大的男子居然比她大了快一百歲!
“言刈你是如何保養(yǎng)皮膚的?一點(diǎn)都看不出來一百多歲了?。 ?p> “筑基之后,容貌便不再變化,我二十歲時筑基,所以顯得稚嫩了些?!彼笫种糜谏砗笥伤隣恐?,右手在前掐著法訣,嘴上忙著和她聊天,卻依舊顯得輕松自如。
“那要是按長相來說,我二十四歲,豈不是看上去比你老?”沈璧此刻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樣,一會爺孫戀,一會又是姐弟戀。
腦補(bǔ)出了各種狗血劇情。
“阿璧不老,于我而言像是初現(xiàn)的朝陽,令人向往?!?p> 也太會說了……還向往什么的(臉紅)
就在沈璧陷入年齡糾結(jié)時,他們已經(jīng)降落了。
不依靠法器,全靠自身靈力帶動兩人飛行,饒是金丹修為的即墨行,再加上內(nèi)傷未愈,也不免有些吃力。
兩人停在了回春谷的外圍。
即墨行從自己的須彌戒指中取出一張符咒,在面前一劃,瞬間就變了一副面容,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在人群中不會多看一眼的那種。
“你這是易容么?”此舉太過神奇,引她發(fā)問道。
“是,我的仇人太過難纏,不能因?yàn)槲覕_亂了神農(nóng)山這求醫(yī)問藥的清凈之地?!奔茨幸娝哪抗庖恢倍⒅约旱哪樓疲詾樗蚕雵L試一下。
于是他又不知從哪取出一條項(xiàng)鏈遞給她:“化形符我只余一張,但這條項(xiàng)鏈亦有幻化容貌的作用,修為金丹之下皆無法識破,阿璧可要試試?”
法器耶,她好奇的接過將項(xiàng)鏈帶上,問道:“怎么樣有變化么?好看么?”
在他面前,沈璧的外貌并無變化,但他還是笑著說:“嗯,好看?!?p> 前方就是醫(yī)修問診之處,名為濟(jì)世堂。
神農(nóng)山上綠草如茵,他們飛過了山前險要的回春谷,這才真正抵達(dá)了山腳。
抬眼望去,只看見重重疊疊的遠(yuǎn)山次第向天邊延伸過去,近處清晰可辨一座古樸的房屋,牌匾上寫著蒼勁有力的濟(jì)世堂三字。
而遠(yuǎn)方漸漸模糊起來,消失在遙遠(yuǎn)的天邊處,先前能隱約看見的仙宇樓閣消失在那云霧迷漫的深處。
即墨行領(lǐng)著沈璧往濟(jì)世堂走去,還沒等走近,就聽見屋內(nèi)傳來一個女子好聽的聲音,但說出來的話能氣死人。
“沒救了,回去吃點(diǎn)好的,等死吧。”
“你這小醫(yī)修怎么說話的!什么叫沒救了!”一個粗豪的嗓音傳出。
“大哥,你這兄弟中的可是噬骨蟲,又這么晚才送來,骨頭被吃得干干凈凈,只剩下個頭了,你讓我怎么救???”女子語氣頗為無奈,還有點(diǎn)欠揍。
二人也走了進(jìn)去,看見了屋子里的情形。
濟(jì)世堂的屋內(nèi)只有簡單的陳設(shè),藥味很濃。
屋中央站著一位冷艷女子,身著水藍(lán)色的裙裝,微抿的薄唇似是不悅,高挑的身姿有著雪蓮般的俏麗,清麗中透出凜然。
她身邊的床榻上癱著一個只有人形沒有人樣的“人”。正如之前聽到的一樣,全身的骨頭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灘“肉”軟趴趴的鋪滿了小小的床榻??吹蒙蜩档刮艘豢跉?。
靠近床榻之處則站著一位風(fēng)塵仆仆的高大男人,語氣沒了先前的強(qiáng)硬,眼神中多了些慌亂。
“小……不……是醫(yī)仙姑奶奶,您再想想辦法吧,我這兄弟是因?yàn)榫任也抛兂蛇@樣的,您一定要救他?。 蹦腥松袂闊o比懇切。
“你見過哪個中了噬骨蟲還能活的。你這不是為難我么?!迸硬粍硬徽f話時是一派冰雪出塵之姿,但是一說話周身的冷艷濾鏡碎了一地。
女子煩躁的撓了撓頭:“這樣吧,你拿著我的牌子,將他送到后山去,找我寒師兄去?!?p> “寒……那不是……”聽到女子這樣說,男子顯得有些遲疑。
“反正就這么個辦法了,去不去隨你?!?p> 男子看著自己不省人事的朋友,一咬牙,接過女子手中的牌子,連帶著床榻一起離開了。
解決了“醫(yī)鬧”問題,待男子走后,女子深深嘆了一口氣,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猛喝了一口茶水,才有功夫看向還在門口傻站著的一男一女。
“你們誰看?。俊?p> “我!”沈璧被剛剛的情形和女子的氣勢給唬住了,一聽她這樣問,連忙舉手回答:“我有??!”
此話一出,女子“噗呲”一聲笑了,氣氛立馬輕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