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長樂王爺
陸臨鳶與青濘之間的打鬧也不是沒有驚動任何人的,陸臨鳶一直能感受到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雖然沒什么敵意,但終歸不舒服的很。
陸臨鳶順著目光望去,對面坐在青烽上首的中年男子朝她微微頷首,男子長相不算優(yōu)秀,只能算得上儒雅,半躺在蒲團上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
青濘注意到二人的異樣,想到陸臨鳶失憶了估摸是不認識眼前的男子,便悄悄在她耳邊提醒:“那人是長樂王爺,一向不參與朝政之事,是個閑散王爺,皇叔也從不約束于他,若不是此次祈福,我都有些年頭沒見過他了?!?p> 長樂王爺。
陸臨鳶雖然不認識這人,但卻是熟知這個名號的。當年葉笙滅了麓國,屠盡麓國皇室之事傳到晉國,晉皇害怕皇位不保曾主動求和,葉笙當時一心只想一統(tǒng)天下,什么簽訂國書以締結(jié)永好的招數(shù)通通被她拒絕,晉皇甚至還提出兩國聯(lián)姻,將晉國太子送入葉笙后宮,葉笙只是冷笑兩聲,第二日便揮軍東下,呈瑜大軍一路勢如破竹,不過一月便殺到晉國國門之下,為求自保,晉皇主動開城門投降,愿意歸附呈瑜國,葉笙下令,將晉國都城改為悅城,封晉皇為“長樂王爺”,享世襲爵位。從那以后老長樂王爺便一直常居瑜京,青云雖未限制其行動,長樂王爺也不曾做出逾矩之事,常年飲酒作樂日日笙歌,漸漸便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而老長樂王爺在五年前去世了,爵位便由小兒子蕭澈繼承,正是如今坐在陸臨鳶面前的中年男子。
陸臨鳶微微頷首回禮,隨后將視線轉(zhuǎn)移,蕭澈看似無害,陸臨鳶卻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些許若隱若現(xiàn)的野心,這人與他那膽小如鼠的父親不是同一類人。
祈福禮后,眾人紛紛起身告退,陸臨鳶坐得腿麻正揉著腿起身,蕭澈繞過陸臨鳶身側(cè),悠悠然說到:“郡主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呀?!?p> 蕭澈眼神中盡顯狡黠,陸臨鳶卻并不在意,冷笑一聲,“王爺就跟以前一樣嗎?”
蕭澈一頓,隨即大笑兩聲,“有意思,有意思得很。”
見陸臨鳶并不太想搭理自己,蕭澈十分識時務(wù)的請辭,“若有機會下次再與郡主暢談,本王先告辭了?!?p> “長樂王爺慢走,不送了?!?p> 蕭澈轉(zhuǎn)身離開,唇角邊仍舊笑意盈盈,只是那笑臉看著讓人不寒而栗。
“這長樂王爺我不喜歡,阿鳶以后少與他接觸。”
青濘看著蕭澈離開的背影,不知怎的心里一陣發(fā)寒,陸臨鳶有些意外的挑眉,倒是沒想到青濘看人這么準,正準備夸他兩句時,又聽得他道:“顧念笙我也不喜歡,阿鳶也離他遠一點?!?p> “......”
合著他只是看不慣離她太近的男人罷了。
“郡主、世子殿下請留步?!?p> 惠安大師杵著錫杖而來,陸臨鳶想著那經(jīng)書還一個字沒抄,頓時有些心虛起來。
“原來是惠安大師呀,不知惠安大師有何指教?”
惠安大師頷首道:“指教不敢當,只是最近夜觀星象,鳳星異常閃耀而群星黯淡,不知郡主可有時間算上一卦?”
陸臨鳶心中一跳,惠安大師深陷的眼窩里一雙看似混濁的眼睛此刻異常明亮,仿佛能將人心看穿,陸臨鳶擺了擺手,拒絕道:“本郡主不信鬼神之說,這算卦一事還是罷了?!?p> 惠安大師仿佛早已知道結(jié)局,神色平靜如常,“既然郡主殿下不愿意那便作罷,不過日后郡主若是改變主意了,老衲會一直在寺中恭候?!?p> “惠安大師...有心了。”
這是還盯上她了嗎?該死的老禿驢。
陸臨鳶轉(zhuǎn)身欲走,又聽得惠安大師開口道:“郡主、世子殿下,不知經(jīng)書抄的如何了?”
陸臨鳶:“......”
青濘尷尬笑了兩聲,“那個惠安大師呀,本世子這兩日一直在床上養(yǎng)傷,沒有時間抄書,此事能不能就此作罷?”
惠安捋了捋胡須,思索了片刻,就在陸臨鳶和青濘都以為他會網(wǎng)開一面時,惠安大師吐出兩個字。
“不行?!?p> 藏書閣之中,陸臨鳶雙手抱胸,右腿氣得發(fā)抖,嘴里不停罵罵咧咧,那該死的老禿驢居然敢戲弄她,關(guān)于她重生一事,陸臨鳶總覺得那老禿驢一定知道些什么,可是如今她卻不敢去冒險,萬一是敵非友給她用什么照妖鏡,將她驅(qū)逐出陸臨鳶的身體,那她豈不是白重生一場了嗎,得想個萬全之策,實在不行,不如......
“阿鳶,你在想什么呢,笑得這么詭異?!?p> 青濘揉了揉抄的酸疼的右手,見陸臨鳶一個人對著墻發(fā)出詭異的笑聲格外瘆人。
“你不會是中邪了吧?”
陸臨鳶一臉兇惡,咆哮道:“中你大爺?shù)男?,趕緊抄書!”
青濘嚇了一跳,趕緊繼續(xù)奮筆疾書,心中不免哭哭唧唧,生氣的阿鳶真是太恐怖了。
“郡主?!?p> 陸臨鳶回頭,見顧念笙捧著一挪經(jīng)書站在她身后,稍微收斂了脾氣,問道:“笙兒,你還沒回京呢?”
陸臨鳶一拍額頭,“差點忘了,你的馬車壞了,我讓肖齊先送你回去吧,反正我暫時走不了?!?p> 顧念笙道:“郡主是在為抄書的事情煩心嗎?”
陸臨鳶有氣無力的回答:“不然呢,我寧愿去軍營待上半個月,也不想留在這里抄這勞什子的書。”
顧念笙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經(jīng)書遞給陸臨鳶,帶著一絲寵溺道:“郡主一直對我照顧有加,此物就當作謝禮了?!?p> 陸臨鳶接過一看,竟是完整的十篇平安經(jīng),字跡雋秀工整,一相對比,青濘的字跡就像狗爬,完全入不了陸臨鳶的眼了。
陸臨鳶跳起來揉了揉顧念笙的頭頂,笑道:“我真是沒白疼你,果真是我的乖......”
孫子兩個字到了嘴邊,差點就脫口而出了,嚇得陸臨鳶險些咬斷自己的舌頭。
陸臨鳶轉(zhuǎn)頭對青濘揚了揚手里的經(jīng)書,幸災樂禍道:“你就慢慢抄吧,我就先回京了,乖哦~~~”
“阿鳶,你不能丟下我??!”
看著兩人連袂而去的身影,青濘恨不能將手里鬼畫葫一樣的經(jīng)書撕碎,該死的顧念笙,他與阿鳶獨處的計劃又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