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半天不做聲,秦豫宣又抬頭看了她一眼,“有事?”
鄭焉兒收起繁雜思緒,“夫君,妾身想問你一件事……”
“什么?”
“那個顧三小姐……和夫君……有何關(guān)系……”她吞吞吐吐,終是把話問了出來。
秦豫宣眼神一凝,放下文書,看著她,“什么意思?”
鄭焉兒有些害怕,她縱使未見他笑過,可他眉眼舒朗,是一個純凈溫潤之人,而現(xiàn)在,他仿佛像換了個人一般,眼神沉郁,給人一種壓迫感,令她既害怕又畏懼。
“我……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只是看見你白天看她的眼神……不一般……”
她話說完,見他的神情又換成了之前的樣子,仿佛剛剛的壓迫之感只是她的幻覺。
他繼續(xù)看著手中文書,“王妃到底想問什么?”
鄭焉兒鼓起勇氣,“妾身只想知道,王爺是不是喜歡她?”
“王妃想知道這個做什么,不管喜不喜歡,你不都是襄王妃嗎?”
鄭焉兒神色暗淡下去,是啊,不管喜不喜歡,她都是襄王妃啊。
尋常男子尚且三妻四妾,難道她還想著王爺為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即使沒有顧三小姐,也會出現(xiàn)李小姐、張小姐……
難道每出現(xiàn)一位,自己都要追著王爺問一遍?
只是……
到底會期待的不是嗎?
有哪個女子不期待自己夫君只喜歡自己一個呢?
哪個女子不幻想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那……王爺喜歡焉兒嗎?”她問。
“喜不喜歡,你不都是王妃嗎?”
呵……
她一笑,自己這是期待什么?問這些可笑的話做什么?
她蹭地起身,“妾身不打擾王爺了?!闭f完,慌亂離開。
秦豫宣神色未變,依舊看著手中文書……
…………
天氣漸漸炎熱起來,這日,戚貴妃正在殿中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冰鎮(zhèn)過的西瓜,兩旁的侍女拿著扇子仔細(xì)的扇著為她祛暑。
即使沒動,可依舊出了一身薄汗。她心中煩悶,自被皇上斥責(zé)后,皇上便未踏過未央宮一步,眼看著云氏盛寵,她是半分計策都沒有。
皇上把那女人保護(hù)得很好,凝香殿成了宮里的禁地,只有皇上去得,哪怕是皇后,沒有旨意也不能過去。
還有伺候的宮女內(nèi)監(jiān),也都是皇上親自安排的,但凡底細(xì)有一點(diǎn)不清白,都不能在那侍候。
如此一來,她縱使混身解數(shù),也無法施展。
說來也奇怪,她一向是最懂察言觀色的,那日在凝香殿當(dāng)著皇上的面,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呢?
她越想越生疑,她不是一個莽撞的人,更何況那日皇上還在場,怎么就說出那些話了呢。
是了,她忽然想起來,是皇后,那日皇后總是在關(guān)鍵時刻插句嘴,惹得自己在盛怒之下想都沒想便辱罵起了云美人。
現(xiàn)在想來,皇后是字字珠璣,句句說在點(diǎn)上啊。
好歹毒的心思……
一直只道她死了兒子,無心宮中之事,原以為會一直清心寡欲下去,沒成想忽然轉(zhuǎn)了性,在這等著她呢。
先是將自己侄女賜婚給秦豫宣,然后又安排云氏進(jìn)宮分寵,現(xiàn)在還害得自己被皇上斥責(zé)。
呵……
她一聲冷笑,丟下插西瓜的小叉子,擺手讓侍女們下去。
既然要斗,那便看誰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