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氣這么大,誰又惹你了?”
“除了你,哪個有那本事,能不能自覺點對號入座?!?p> “思菱啊,怎么連你也這樣,我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嗎?”
“謝堯?qū)幘筒皇莻€好人,好不容易離開了,你為什么……”
“你在為這個生氣啊?”
“我怎么敢生你的氣?!?p> 這人總是這副樣子,要不是碰上她這樣脾氣好的,指不定要被解雇千八百回了。
“這什么意思?”郁檸將目光停落在一份董事會提案上,而后抬目看向蘇延齡,“這是什么時候決定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郁總已經(jīng)打算把楓然的酒店業(yè)務(wù),全部剝離出去。”
“好好的,突然搞什么業(yè)務(wù)重組???”
“盤活現(xiàn)金流,自救?!?p> “楓然現(xiàn)在資金很緊張嗎?”
財務(wù)部和業(yè)務(wù)部都不是她分管的,公司的一些事情只有她母親最清楚,現(xiàn)在出了狀況,決策結(jié)果都出來了她竟然是最后被通知的。
“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之前3個億的貸款已經(jīng)到期了,銀行那邊沒同意展期,到時候強制執(zhí)行只會更不好收場?!?p> 是啊,三年期限也差不多到了,當時銀行那邊給得出乎意料的痛快,現(xiàn)在想想,多半是有微禾資本的財力在背后支撐的緣故。
“是哪家有意向購買?”
“想多了,只是決定了要賣,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買家?!?p> “等這新鮮的傷口結(jié)痂了以后,我們?nèi)ヌ擞迥习?。?p> 蘇延齡當即拿走了放在她膝蓋上的所有文件,又全部扔回了后座上。
思菱早有預(yù)料地往一旁躲了躲,幸運地沒有被砸到。
“我還沒有看完呢?!?p> “回公司再看,都拖那么久了,也不急那一時半刻?!?p> “……”
“痛不痛?”
“你覺得呢?”郁檸沒好氣道,明知道她腿上有傷,還故意這樣。
“你這紗布纏的太夸張了。”
等哪天,她一定要解雇了他!
“我準備離職了。”
呃?
郁檸反應(yīng)過來,當即毫不猶豫嚴詞拒絕,“我不同意!”
果然是個沒良心的,還說什么要報恩,真是鬼話連篇。
“如果你再這樣不務(wù)正業(yè)的話?!彼a充道。
“能不能不要隨隨便便斷句,會嚇死人的,還有,我哪有不務(wù)正業(yè)啊!”
聽著身側(cè)的人努力狡辯著,蘇延齡側(cè)過臉看著她,神情難得一見的柔和。
郁檸已經(jīng)感知到他的目光,也看向他,說出口的話卻是另一番意思,也是一直以來她心中真實的意思。
“外面天地廣闊,何苦把自己困在這樣的一隅之地?!?p>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于你無關(guān)?!?p> 他嗓音沉重,字字句句嚴肅正經(jīng),郁檸幾乎都要信以為真。
不知該如何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她只好催促他,“記得查下徐總的喜好,我們下周去渝南,總要提前準備一下?!?p> “你是指霽成集團的徐云笙?”
“是啊?!?p> “找他做什么?”
“只有他能解決我們的燃眉之急?!?p> “他的喜好還需要去查嗎?”蘇延齡冷笑道。
“你知道?”
“只有漂亮的女人才能入他的眼。”
“這樣啊……這也太不好辦了?!?p> 蘇延齡將車開出林蔭道,往熙和路方向開去,那是去楓然總部的必經(jīng)之路。
“據(jù)今日八時十五分最新警方通報,津市東郊鏡山境內(nèi),于5月20日凌晨發(fā)生一起車輛墜谷事故,共計造成一人死亡,三人受傷,事故發(fā)生原因目前還在調(diào)查中。這里提醒廣大車友注意,雨天出行,務(wù)必謹慎駕駛,確保行車安全?!?p> “那段路確實不好走,昨夜下了雨視野特別差,我們昨天從棲林酒店……”
“從棲林酒店……”
郁檸重復著,卻無法將一句話按原本的意思表述完整,或者這短暫的腦內(nèi)空白已經(jīng)致使她記不清幾秒鐘之前的自己,究竟想要表達什么。
一股無由來的不安和憂慮如同無法入眠的昨夜一般,徹底地席卷了她此刻的思緒。
“思菱,我的備用手機呢?”
“不就在你手上拿著嗎?”
蘇延齡看了她一眼,便發(fā)覺她的狀態(tài)不對,很快,他將車駛出主道,停在了一處路邊的樹蔭下。
“你怎么了?”
郁檸低著頭,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機,反復地按亮了屏幕又關(guān)掉。
“你在發(fā)抖?”
自從聽了那條廣播,她整個人就如同離了魂似的,毫無生氣。
“沒有啊……”
“天又不熱,你卻在冒汗?!?p> “有嗎?”
哪怕明知不可為,有些事情,我還是不得不去做。
他所謂的不可為,究竟是哪一種不可為,但無論如何,都不能是害人性命這樣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