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p> 郁檸勉強笑了笑,畢竟那天是秦越祭日,謝堯?qū)幦绾慰赡芊中脑谒砩稀?p> 時間在慢慢地溜走,陽光透過門前玉蘭樹葉的縫隙投射而下。
她看著腳下斑駁晃動的光影,可能是出于好奇,或者是出于其他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原因,竟然追問起一個本該結(jié)束了話題。
“你去救的那個人……”
封雩看了看她,視線落向了一旁的玉蘭樹,不等她問完,便回道,“當(dāng)然是去救封某心中所愛之人?!?p> 心中所愛之人啊,想必是他女朋友,也可能如今是他的妻子。
“其實我也曾經(jīng)不顧一切地去救過一個人,那晚爆炸發(fā)生的時候,我甚至想著如果他不在了,我也不愿意活著?!?p> “為了愛情尋死,沒出息?!?p> “當(dāng)你足夠愛一個人的時候,又怎么能夠接受他已經(jīng)離開了的事實?!?p> “事到如今,如果謝堯?qū)幵僭庥霾恍?,你是不是仍舊要為他不顧自己的死活?”
“你不會明白?!?p> “我是不明白?!彼蝗坏皖^看著她,雙目與她平視著,向著她看來的視線越發(fā)森冷如刀,仿佛要扎進(jìn)她心中,“或者你可以告訴我,那究竟是一種怎樣刻骨銘心的感情,才讓你如此隨意地舍棄自己的生命?!?p> 郁檸頓時被他問的啞口無言。
封雩顯然不愿意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話語之中的怒氣也更加地毫不遮掩。
“如果將來有一天,我的妻子也這樣為我尋死覓活,無論生與死,我都不愿意再見她?!?p> “我不該說那樣的話,對不起?!?p> 她的一句道歉,瞬間讓他的理智回攏,剩下的那些氣話也再沒有機會說出口。
過了好一會兒,郁檸再抬頭看他,見他已經(jīng)不再倚著鐵門,神情也比方才緩和了不少。
“別生氣了,我都向你道歉了?!?p> “我沒有生氣?!?p> “誰信,你剛剛看人的眼神可嚇人了?!?p> “抱歉,嚇到你了?!?p> “那個……這里好像沒有車進(jìn)來,要不我到路口那里打車吧?!?p> “郁檸?!?p> 見她轉(zhuǎn)身要走,封雩突然叫住她。
“你是不是還有話要和我說?”
他看著她,好一陣地艱難措辭后,才緩緩開口,“你不應(yīng)該負(fù)責(zé)嗎?”
“???”
“希望你盡快給我一個答復(fù)?!?p> 封雩說完,也不顧她反應(yīng),轉(zhuǎn)身就往回走了,徒留她一臉懵然地扶著墻立在原地。
關(guān)于昨晚,她雖然毫無記憶,但能讓這么正經(jīng)的一個人說出這種話來的,肯定也不是無緣無故的。
“封雩!”
“……”
“這是該沉默的時候嗎,把話說清楚??!”
“你想要我說清楚什么?”
他突然轉(zhuǎn)身靠近她,順帶著抬手將襯衣領(lǐng)口的扣子解開了一顆,惡狠狠地質(zhì)問道,“你是餓狼么?”
“這個……”
“還要我明確告訴你你該為什么負(fù)責(zé)嗎?”
“我……當(dāng)時喝酒了,早就什么都記不清了?”她撇開了視線紅著臉支吾道。
她竟然真婚內(nèi)出軌了?
這個認(rèn)知讓郁檸瞬間抖了抖,腦內(nèi)一片空白,罪大惡極啊這是!
“你不是有女朋友嗎,我脅迫你的時候,你怎么不反抗?”
“我反抗不了,還有,我沒有女朋友?!?p> “那有妻子了,也是要努力地反抗???”
“沒有妻子。”
“你怎么就沒有女朋友,也沒有妻子了?!?p> “她不要我,我有什么辦法,哪怕我為她赴湯蹈火?!?p> “我終于知道你剛才為什么心情不好了?!庇魴幉[著眼看他。
“為什么?”
“太扎心了,我還是不說了,免得你又生氣?!?p> “你把話題扯遠(yuǎn)了我只會更生氣?!?p> “既然沒有女朋友,也沒有妻子,這樣看來,我也不是什么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要不,我給你打個支票怎么樣?”
“支票?”
“對……啊?!?p> 不知道為什么,此情此景,她鬼使神差地就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像極了偶像劇里常演的橋段。
“多少?”
“什么多少?”
“我只是想知道,你會往支票上填多少?”
“太倉促了……”她頓了頓,“我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因為這種事情開支票?!?p> “我想要的,可不是什么支票。”
他說完,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將上面的一片落葉拂去。
“我知道,支票能解決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大問題,所以很棘手?!?p> “這狼毫,品相不錯?!?p> “什么狼毫?”
“沒什么?!?p> 郁檸眉頭緊鎖地看了看了看他,“你很看重這種事情嗎?”
“當(dāng)然?!?p> “像你這種為心愛之人守身如玉的男人,這世上真的不多了?!?p> “所以呢?”
“我……就挺欣賞的?!彼肓讼?,“要不你就直說需要我補償點什么好了?!?p> “目前還沒有想好?!?p> “沒想好,你就先勒索起來了???”
“不可以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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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下午,津棠路,易合會計師事務(wù)所。
封雩拉著一個行李箱正準(zhǔn)備出公司,路過前臺時,卻被叫住了。
“封總,這里有您的信件?!?p> “我趕航班,不急的話等我回來再看?!?p> “去伊南的行程不是下午六點嗎?”
施羽見他要走,趕緊追了上去,畢竟他這一走,也不知道要多少天以后才能回來。
“提前了?!?p> “這信是微禾送來的,您不先打開看一下。”
“微禾資本?”
“是的?!?p> “那應(yīng)該不是給我的,你拿給舒染就可以了?!?p> “真的是給您的,送信過來的人還特意交待了要親手轉(zhuǎn)交給你,只不過您剛剛在午休,我不好拿進(jìn)去?!?p> “給我吧?!?p> 一聽封雩如此說,施羽連忙將信封遞了上去。
封雩接過,將封口撕開,才發(fā)現(xiàn)信封里裝的,竟然是一封酒宴的邀請函。
“陸旌白?”
如果不是同名同姓,陸旌白是怎么和微禾資本扯上關(guān)系的,而且還是這場酒宴的邀請人。
“陸旌白是誰?”施羽問道。
封雩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看著邀請函的落款。
“一個朋友?!?p> “我們是不是真的很有希望拿下微禾這個大客戶???”
“希望不大?!?p> “那微禾的人怎么還會聯(lián)系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