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譏諷
“神仙姐姐,你有空來我家山莊玩吧,我家劍冢里的劍隨你選,你要哪把都可以!”少年看著陸錦驕,眼神熠熠閃光,渾身充滿生機活力,與昨日狼狽的模樣大相徑庭。
陸錦驕閉目養(yǎng)神,沒有與他搭話。昨晚事情雖然順利,一切都是按照文竹說的發(fā)展,她只是撒了個合情合理的謊,祭司和村子里的民眾便都信了,連忙放了少年,可事情盡管順利,但也挺費心力的。而且昨晚實在村里留宿,處于不太安全的陌生環(huán)境,陸錦驕一晚上都沒睡好。
而這少年應(yīng)該是死里逃生,太過興奮,自上了馬車就說個不停。她雖然不回答他,但卻一直認(rèn)真地聽著,畢竟她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就想去闖蕩江湖,如今雖然知道自己去不了了,但心中卻是依舊向往。想著既然不能常駐,但等京中穩(wěn)定下來,太子登基了,不用秦嘉綿了,她就帶著秦嘉綿去江湖小駐,時不時地去玩玩。
而麥桐則是少年的忠實聽眾,不僅聽得認(rèn)真,而且還時不時地和他搭話,如今聽他說他家是鑄造武器的,一時來了興趣,“易陽,你家除了鑄劍還會造別的武器么?”
“當(dāng)然會!”易陽湊到她身邊笑道:“麥子姐姐,你有想要的武器?說說,到了郡里我就給我父親寫信,讓他造好差人給你送來。”
“那我想要一條長鞭,價格隨你定,但只有一個要求,”麥桐微微仰首,神情帶著點可愛的小傲嬌,“我的鞭子一定要是獨一無二的!”
“行,不僅獨一無二,還要威力無窮,”易陽一拍大腿,神色激動,“到了郡里我就給父親寫信,”說著,他偏頭看著麥桐,笑容干凈,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昨日你們救了我一命,就不談錢了,雖然這樣說不好,但我家真的很有錢!”
一旁的蘇洛兒聽他捧陸錦驕和麥桐捧了一路,心中早已不耐煩,此時聽他這樣說,不禁冷笑出聲:“既然鑄劍山莊的少主,怎么會落得差點被活祭的地步,如果你父親真如你說的那么喜愛你,怎么會讓你出來闖蕩?”
易陽一時無言,不知自己怎么惹她不悅了,貌似自自己上馬車,她就沒給自己好臉,心想這人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占了馬車的位置,所以才這般不開心,“那這也太小氣了白吧?!?p> “你說什么,大聲點?”易陽的聲音太小,她根本沒聽清,不過無論他嘟囔什么,也阻擋不住她心中的不滿,她冷哼一聲,“即使你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我們也不會瞧不起你,何必說些讓人一眼就能看穿的謊話?!?p> 十五六歲的少年,打小被千嬌萬寵寵著長大,縱然心思純粹,沒有染上富家自己的惡習(xí),脾氣也好,但也受不了這委屈,他倔強地反駁:“我沒有說謊!我家就是有錢,我爹爹也對我特別好,只要我的要求他都會依著我!”
“你這么大聲干嘛?”蘇洛兒譏諷道:“一個男孩子,嬌氣得跟個女孩一樣,還說什么都依你,你以為你是什么稀罕的寶貝,大家都愛你,”看著易陽漲紅的臉,蘇洛兒心中一陣蘇爽,她繼續(xù)說:“不說別的,如果你家里的情況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那你怎么不好好待在家里,跑到這偏僻村子里受罪。”
見自己那般說了,她還是不信,易陽急得眼眶發(fā)紅,隱隱閃著淚光,他自小被家里保護(hù)得極好,從來沒遇見這事,年紀(jì)小,心性又單純,如此一受委屈,就忍不住心里難受。
陸錦驕睜眼便看見他這副可憐地模樣,不禁想起秦嘉綿,心中一軟,看向蘇洛兒,剛想開口,卻被麥桐搶了先。
“蘇小姐,你怎么可以這樣說,就算你不信,也請你不要胡說,要是你再這樣,我回去就和大人說你就是個長舌婦!”見蘇洛兒如此咄咄逼人,麥桐面色不愉,她比易陽大一些,雖然家里人對她也是十分寵愛,但該懂的人情世故她都懂,即使單純,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如今見蘇洛兒這般對易陽,頓時就氣了。
因為家里是干鏢局的,每日都要接觸各種各樣的人,她打小就練出看人的本事,自她看蘇洛兒第一眼,便知道她對太子有意。因此她說的這番話,還有另一個意思,你再這樣欺負(fù)人,我不主動和太子告狀,讓我的心上人去告你的狀。
蘇洛兒自然明白她話里的意思,但她的威脅不僅沒嚇到她,反而讓她心中的怒火瞬間達(dá)到頂點,“我忍你也忍很久了,不過是家里開鏢局的野姑娘,能攀上白家嫡子就已經(jīng)是你走了八輩子的狗屎運了,別把自己太當(dāng)回事!”
“蘇捕頭,”陸錦驕冷冷地看她,語氣嫌惡,“回去你便離開京畿所吧?!?p> 她向來不是什么好人,能忍蘇洛兒這么久,全是因為太子。而如果說以前,太子對蘇洛兒有意,兩人還在曖昧,可如今,陸錦驕可以很確定,太子不喜歡蘇洛兒,對她縱容,全是因為以往的情分。而這情分,比露水還淺,根本無需太陽的曝曬,一陣輕風(fēng)就能把它吹干。
“王妃,你這是要仗勢欺人么?”蘇洛兒死死地盯著她,咬牙切齒,“太子不會允許你這么做的?!?p> 聽她語氣如此篤定,陸錦驕露出一抹嘲諷,“要不我們試試,回去我就和太子說,蘇捕頭不太適合京畿所,把她調(diào)走吧,”她看著她,好似在看一件微不足道的物件,語氣透著股寒意,“你說,他會同意嗎?”
蘇洛兒被她看得泄氣了,安靜了下來。她本來底氣就不足,因為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屠夫案發(fā)生后,太子對她的態(tài)度越來越冷淡,如今她根本感受不到太子對她的那種關(guān)于情愛方面曖昧的好感。也因此,她想法設(shè)法地請求太子,讓她帶她來這邊賑災(zāi),想著能趁此機會讓他再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