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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羅先生

回營

神秘的羅先生 羅小騷 1849 2022-06-13 11:30:52

  一路追殺十幾里到大河邊,前面的天塹讓我停下突進的步伐。部隊也人困馬乏,急需休整。

  “回營!回營!!”

  我下令全員有秩序交叉掩護退回969高地,然后按照原計劃返回模擬訓練場休整。

  貿(mào)然突進十幾里,我嚴重違反原定計劃不說,還是一個嚴重失職的指揮員:馬建華、羅樸一、胖子等等這些可愛的人,若不是我同意他們冒進,他們也許不會…。這些都是我指揮不當、意氣用事導致,我有責任!

  戰(zhàn)前,我在心底無數(shù)次告訴自己,要把他們?nèi)堪踩膸Щ厝ァ6缃瘢麄兩牢疵鲀炊嗉?,這不由讓我心里一緊,極度自責。急火攻心之下,我竟然雙眼一黑,踉蹌了幾步,一頭扎在地上昏死過去。

  恍惚之間,我看到掠過頭頂?shù)囊安荨⒖吹綐渖疑系娜~子;看到羅樸一、馬建華、李存根的笑臉;看到我們一起在模擬訓練場野溪里的畫面,我們鬧??!笑??!潑水??!

  醒來之后,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我躺在后方醫(yī)院的病床上,抬眼就看到黎可可和余亮趴在我的床邊,估摸著他們一直守了我三天三夜,必是累壞了。

  這讓我感到一陣暖意,這種感覺還來自藏在被窩里,被人握住的手。這只握住我的手,柔軟而炙熱,一定是離我最近的黎可可的。從和她見面的開始,我就讀懂她心底對我的傾慕,然后她又被我戰(zhàn)場上的英雄氣概所征服……

  自古美女愛英雄嘛!我不由自主的捏了捏這一雙可愛的小手。

  “二狗子!”

  余亮抬抬頭,看到我醒了,嘩啦一聲就站了起來,順帶把我的手一起從被子里帶了出來。

  原來這只手是余亮的,好一雙粗糙的渣男手。

  “把我的手放開!”

  我聲音無力且嘶啞,但意思明確是嫌棄余亮。其實不是真的嫌棄他,只不過他握得太緊弄疼我的手。

  余亮抹了把鼻涕眼淚,緩緩把我的手放回被子里。這時候醒過來的黎可可又把我的手捧起來,放在臉邊摩挲,眼淚大顆大顆往下墜。他們兩個一定非常擔心我的安危,甚至以為我頂不住了,畢竟昏睡了三天三夜。

  “……”

  帳篷外有人哭喊得撕心裂肺,從遠至近。仔細一聽是高佳琪的聲音,她應該是收到了我負傷的消息,特地從文工團趕來了。

  這一邊黎可可緊緊握著我的手,淚眼汪汪的看著我,沒有理會外面的嘈雜聲。那一邊是高佳琪由遠至近的哭聲。遇到這種情況

  ,低情商這樣處理:

  “可可你放手吧!等會高佳琪看到影響不好…”

  高情商這樣處理:

  “可可,我困了,手有點麻,得睡一會?!?p>  兩邊我都不能得罪,干脆我繼續(xù)裝睡得了。

  “老蕭!”高佳琪掀開帳篷的簾布,就一頭撲在我身上哭。

  這也不怪她,她也并非夸張做作,因為這是真正的戰(zhàn)爭,上了前線就極有可能回不來,就算回來也不能完整的回來。加上信息不對等,等她從某位前線退下來的戰(zhàn)士或者軍官嘴里探聽到我的消息之后,接收到的信息大致是如下內(nèi)容~

  “你問的是835團的蕭團長嗎?他們團傷亡倒是不大,只是聽說蕭團長他…”

  高佳琪接收到的消息往往到此就戛然而止,不擔憂不緊張才是奇怪。

  本來我想裝睡的,被她這樣一撲,整個人被硬生生的壓醒。真想不到,高佳琪一個高挑的文工團女戰(zhàn)士,體重會這么重,勁道會這么足。

  我伸出另外一只手來,想要承托一些高佳琪的體重,卻忍不住輕輕摟住了她。就這樣,我左手牽著黎可可,右手摟著哭得花枝亂顫的高佳琪,被迫成了一個“渣男”。

  并不是我花心,是身上纏了繃帶和監(jiān)測體征的儀器,除了手,其他地方實在動不了。

  許久之后,我輕輕推開高佳琪,安撫她不用再哭了,我還是好好的一個人。

  “羅樸一、馬建華他們呢……”

  我用急迫的眼神望著一邊站著的余亮。余亮沒有回答沒有說任何的話,但是他躲閃的眼神已經(jīng)告訴我答案。

  撕…嘩啦,

  情急之下我一發(fā)力想要起身,竟把纏在手臂上的繃帶漲裂。卻也顧不上那么多了,我順勢就要扯下腰上的、腿上的繃帶。

  三人趕緊過來勸阻我,怕我傷口裂開。

  “帶我去看他們幾個!就現(xiàn)在!”我眼睛微沉,語氣堅定。

  余亮一行人拗不過我,推來一輛輪椅,把我攙扶著坐上去。

  余亮把我推倒室外,指指遠處的一處山坳,

  “他們?nèi)齻€,都葬在那邊山坳里!”

  “三個???”

  “羅樸一送到醫(yī)院搶救無效犧牲,馬建華、李存根突擊的時候犧牲在高地!”

  “什么?李存根也……”

  戰(zhàn)場上電光火石大家殺紅了眼,當時我看到羅樸一和馬建軍中彈后沖殺過去復仇,沒想到李存根早已犧牲在高地突擊中。

  我遠望默默無語,沉默許久后輕聲的哼唱起一首老歌:

  “天山腳下是我可愛的家鄉(xiāng),

  當我離開他的時候,

  好象那哈密瓜斷了瓜秧。

  白楊樹下住著我心上的姑娘,

  當我和她分別后,

  好象那都塔爾閑掛在墻上。

  瓜秧斷了哈密瓜依然香甜,

  琴師回來都塔爾還會再響…”

  哼唱聲壓得很低,可能只有我一個人聽得到,也有可能周邊的人都聽得到。但我希望他們都能聽得到。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里,我都是在后方醫(yī)院里療養(yǎng)、康復訓練。除了醫(yī)生護士,大部分時間是余亮還有黎可可在輪流照顧我,高佳琪則隔三差五往醫(yī)院跑,還帶了很多她精心準備的糕點和水果。我和她說文工團任務重慰問演出多,把心思多放在演出上,別總跑醫(yī)院,氣得她直跺腳,以為我和黎可可故意支開她。

  可是無論他們多關心照顧我,我的情緒還是很低落。

  直到有一天,我在后方醫(yī)院里的長椅上曬太陽。遠遠就看到有一只小狗朝我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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