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和東子趕到的時候,盛俊男還在昏睡中。
接到梁少康的電話時,兩人剛進家門,雙喜都不太敢相信,他們晚上還在一起吃飯,怎么一分開就遭到襲擊了呢。
“她怎么樣?”東子擔憂的問。
梁少康說;“腦震蕩,身上還有多處軟組織損傷,趙云海傷的比較重,現(xiàn)在還在昏迷當中。”
“趙云海?”雙喜驚訝道;“他怎么會在海城?”
梁少康黑著臉沒有回答,他也想知道趙云海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他怎么會剛好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
東子見梁少康臉色這般難看,對雙喜說;“你先進去看看俊男吧?!?p> 雙喜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剛才她問那話不合時宜,小心翼翼的推開了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東子站在梁少康身邊,正想安慰兩句,梁少康卻率先開口道;“我得出去一趟,俊男這邊你先幫忙照看著點兒,趙云海那邊我找了護工?!?p> “你去忙吧,這里交給我!”
梁少康也沒跟東子說謝謝,大步離開了醫(yī)院,自己開著車去了敦煌國際。
蕭雨墨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看見梁少康的車快步跑了過去。
“少康!”
梁少康沉著臉沒有回答,蕭雨墨還不知道盛俊男出事了,出聲問道;“你怎么了?”
梁少康回道;“沒事!”
“還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我說嗎?從前我們也算是無話不說的朋友,就算你現(xiàn)在有女朋友了,也不用拒我于千里之外吧,難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真的就這么一筆勾銷嗎?”
梁少康兩眼平視前方,現(xiàn)在壓根兒沒有心情去討論‘情分’這兩個字,他要不是顧及那一點兒情分,早幾年就弄死梁少安了,現(xiàn)在盛俊男也不會躺在醫(yī)院里吃苦。
見梁少康一直不理會自己,蕭雨墨心里說不出的難受,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把臉撇向了一邊。
沒等到梁少康的安慰,蕭雨墨抹干眼淚開玩笑道;“盛俊男在你面前哭過嗎?”
梁少康冷漠開口;“我不會讓她哭,你也沒必要跟她比?”
蕭雨墨痛哭出聲;“就因為我當初沒選你,你就那么恨我嗎?我到底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你要用這幅態(tài)度對我?”
“呵!”梁少康嗤聲道;“我一個有女朋友的人,你要我用什么態(tài)度對你?我從來沒恨過你,也尊重你的選擇,和異性保持適當?shù)木嚯x,是我對愛的理解?!?p> 蕭雨墨茫然道;“你就那么愛她嗎?”
梁少康沒有遲疑;“是!因為她是我的女人,我將來的妻子,未來孩子的母親,我沒有理由不愛她?!?p> 蕭雨墨聽完倒抽了一口涼氣,指甲死死的陷入了肉里。
梁少康默默的提速,用最快的速度將人帶到了蔣團謹?shù)拇a頭倉庫。
“你進去吧,他在里面?!绷荷倏迪萝嚕H自為蕭雨墨打開了車門。
蕭雨墨慢半拍的從車上下來,怯生生的對梁少康說;“你不陪我進去嗎?”
梁少康說;“有些事他應(yīng)該不想讓我知道,怎么撬開他的嘴,能問出多少全靠你自己能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證你的人身安全?!?p> 蕭雨墨無奈的笑了笑,獨自一人進了倉庫。
梁少康坐在車里吸煙,蔣團謹從里面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只耳麥遞給梁少康。
梁少康也沒客氣,接過直接戴在了耳朵上。
不多時便傳來了張學(xué)輝的聲音;“你怎么來了?”
接著是蕭雨墨的聲音;“很意外嗎?”
耳麥里沉默了幾秒,突然響起那段錄音:光蕭家那三條人命,怎么也值個幾千萬吧!
一段語音結(jié)束,再次傳來張學(xué)輝的笑聲:這能證明什么?
蕭雨墨說:不能證明什么嗎?少安前幾天四處籌錢,把《煜鑫》的房子都賣了,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應(yīng)該很清楚吧,你以為梁少安的錢是那么好賺的?如果不是四哥,你怕是早就橫尸街頭了!
張學(xué)輝說:誰知道是不是你們自導(dǎo)自演的,不過,少安知道你是蔣團謹?shù)娜藛??或者說你一直刻意潛伏在他身邊,為的就是要拿回蕭家的產(chǎn)業(yè)!
蕭雨墨:那本來就是我們蕭家的!
張學(xué)輝:哎呀,我那個傻外甥啊,他還把你當個寶,沒想到養(yǎng)了條毒蛇在身邊,難怪梁少康怎么討好你你都不動心,原來你野心大著呢!
蔣團謹聽到這,下意識的看了梁少康一眼。
梁少康手里夾著煙,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蕭雨墨突然慢悠悠道:劉曼三十二歲,嘉興區(qū)師大附幼的老師,有個兒子四歲半,叫張千潤對吧。
張學(xué)輝怒吼道:你怎么知道的?
蕭雨墨說:這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這么大個私生子,你以為你瞞的?。克^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家的三條人命你要是交代不清楚,那他們兩個的命我就收了。
張學(xué)輝咬牙切齒道:你敢!
蕭雨墨冷笑道:要不試試?你還記得我有個叔叔吧?
張學(xué)輝聽完瞳孔緊了緊,死死的盯著蕭雨墨,蕭雨墨氣定神閑道;“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在劉曼身邊吧!”
說完直接拿出手機點了視頻過去,那邊剛接通就聽到了一個孩子慘烈的呼叫聲:爸爸,爸爸,救我救我。
畫面中一個女人被捆綁著,小孩兒被關(guān)在一個鐵籠子里,嚇得連連尖叫。
蕭雨墨道;“我給你兩分鐘時間考慮,如果不配合,旁邊那條藏獒可就得跟你兒子關(guān)一起了?!?p> “蕭雨墨,你這個瘋女人,他還是個孩子?!睆垖W(xué)輝怒吼著朝蕭雨墨沖了過去,蕭雨墨身后的兩個男人快速上前,一腳踢在了張學(xué)輝的膝蓋上,只聽見一聲悶響,張學(xué)輝已經(jīng)跪倒在地了。
“你還有一分鐘時間。”蕭雨墨提醒道,手機里的哭喊聲不斷,偶爾還能聽見兩聲狗叫,張學(xué)輝跪在地上,額頭上全是冷汗。
最終張學(xué)輝還是妥協(xié)了;“你們別傷害我兒子,我說。”
蕭雨墨瀟灑的掛斷了視頻,轉(zhuǎn)身坐在了身后的座椅上,身子往后一仰,翹著二郎腿靜靜的等著張學(xué)輝開口。
張學(xué)輝吃力的從撐起身子,原來還想站起來,結(jié)果膝蓋痛的使不上勁兒,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緩緩道來……
二十多年前,蕭家和梁家是世交,蕭雨墨的父親蕭陌深和梁啟正更是摯友,兩家關(guān)系非常好,時常有生意往來。
蕭陌深的妻子和程璐瑤是好友,一次私人聚會上,已為人父的梁啟正邂逅了同樣結(jié)婚生子的程璐瑤,兩人一見如故,最后偷偷的走到了一起,這里面蕭陌深夫妻倆扮演了什么角色沒有知曉,但是兩人確實是通過這對夫妻認識的。
所以梁少安對蕭陌深夫妻恨之入骨,尤其是梁啟正娶了程璐瑤之后,兩家人老帶著孩子一起聚餐,當然梁啟正身邊帶著的自然是梁少康,所以這更加深了梁少安心中的記恨。
張學(xué)輝回憶道;“那年少安才十二歲,他變賣了他母親的珠寶,花錢讓車行的人在你父母的車上動了手腳,所以那天晚上從飯店出發(fā)沒多久,車就拋錨漏油……”
蕭雨墨臉色蒼白,顫抖的問道;“后來呢?”
張學(xué)輝說;“后來就如你看到的,你爸媽在那場車禍中喪生,你爺爺聽到噩耗之后,突然心臟病入院,為了拿到蕭家的產(chǎn)業(yè),梁老爺子派人在醫(yī)院動了手腳,你爺爺搶救無效死亡?!?p> 蕭雨墨聽完癱軟在了座椅上,我愛了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是殺她全家的仇人,她還叫了梁老爺子二十多年的爺爺,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冷靜下來后,蕭雨墨問;“你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兒子在蕭雨墨手中,張學(xué)輝自然不敢什么都招,把自己撇的干干凈凈;“此事本來就與我無關(guān),當時我姐姐已經(jīng)瘋了,為了有個依靠,我只是幫少安保守了這個秘密而已?!?p> 此話別說蕭雨墨不信,就連外面的梁少康和蔣團謹都不信,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如果沒有人幫他出謀劃策,他怎么可能獨自完成。
蕭雨墨蒼涼的站起身來,癡傻的笑了笑,轉(zhuǎn)身渾渾噩噩的往門口走去,身后傳來張學(xué)輝急切的聲音;“雨墨,這真的不關(guān)我的事,我求你放了我兒子?!?p> 蕭雨墨停下腳步,冷冷道;“要我放了你兒子可以,你去自首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p> “不可能,雨墨,這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二十多年了,當年的人證物證早已經(jīng)被處理干凈,你要我現(xiàn)在去舉報梁少安不是天方夜譚嗎?他現(xiàn)在是梁氏集團唯一的合法繼承人,梁老爺子不會讓他出事的,而且事情鬧翻了以后,你覺得你還能在梁氏立足嗎?”
蕭雨墨頓了一下,眼前一片茫然,整個人都傻了,是啊,她要怎么辦才能為父母報仇,要怎么做才能拿回屬于她蕭家的一切?
“啊~~”她仰天怒吼了一聲,直接沖了出去。
梁少康見狀丟掉了手中的耳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他只是怕她干傻事,蕭雨墨卻猶如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直接撲倒在梁少康的懷里,嚎啕大哭。
這一次梁少康沒有推開她,甚至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蔣團謹尷尬的轉(zhuǎn)過身去,把身邊的小弟都打發(fā)了,等了數(shù)分鐘見兩人還沒有分開的意識,才輕咳了兩聲提醒了一下。
“蕭小姐,請你先冷靜一點兒,咱們接下來是不是應(yīng)該商量一下怎么處理張學(xué)輝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