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有毒
【丙字11號：虎子。】
罪：食人而靈，馭魂為倀。
罰：刑分入藥。
警：虎威攝人，勿近，勿懼。
木牌上刻有寥寥十余字提示，都是沒用的廢話，不靠近怎么喂食？怕不怕能自己說了算？
“虎子！那位斬妖司的同僚這么有愛心，居然還給老虎取名字?！?p> 白元持木牌穿過符文禁制，丈長的巨虎盤踞側(cè)臥，狹窄監(jiān)牢內(nèi)略顯憋屈。
斑斕的皮毛，磨盤大的頭顱，眼睛很小卻充滿披靡的霸氣。這才是真正的百獸之王猛虎，動物園喪失捕獵能力，沒有野性的老虎只能算萌虎。
“吼……”
巨虎發(fā)出一聲咆哮。
龐大身體出乎意料的靈巧，虎掌將精鐵柵欄拍的晃動。
虎哮聲震耳，虎威撲面，足以嚇破野兔、羚羊，乃至人類等獵物的膽魄，咬斷脖頸前根本不知道逃跑。
“渺小的人類？你這么大個怎么被關起來了！”
虎子沒成妖不能口吐人言，算是通了靈性的野獸。
白元正好精通獸語術，能聽懂它吼聲中表達的含義。
“嗚嗷！你能聽懂俺的話？化成人形的同類？”
虎子嚇了一大跳，一雙虎眸瞪的溜圓，外觀上卻沒任何變化。
“虎嘯山林！你怎么落得如此下場？”
白元指甲敲了敲精鐵柵欄，發(fā)出鏗鏘有力的金石之聲，力量不強，但骨頭很硬！
“別提了！俺吃了一個有毒的人！”
有毒的人？
白元一頭霧水。
人又不蛇，還分有毒和無毒？
虎子淳樸沒提任何條件，露出一臉晦氣的表情，將整個故事娓娓道出：
蜀中有一個少年名為許根，靠進山采藥為生，家中有一位瞎眼老母。
少年每次進山采藥都格外謹慎小心，只走熟悉安全的路線，生怕出了意外家中老母無人贍養(yǎng)。
麻繩專挑細處斷，噩運只找苦命人，許根某次進山正巧碰到追獵麋鹿離開領地的虎子，人與虎相遇結(jié)果不言而喻。
虎子將許根連皮帶肉吃掉，品嘗到人肉鮮美的滋味，果斷吞下許根左手尾指一節(jié)指骨，將其化作倀鬼引誘更多人讓它享用。
但不知道是虎子道行不行，還是倀鬼執(zhí)念太強，許根竟然掙脫虎子掌控，不分晝夜在虎子耳邊哭喪般絮絮叨叨：
“虎大王，我家有瞎眼老母，沒我她就活不了！”
“虎大王，您行行好！”
“虎……”
虎子煩不勝煩，只好隔三差五叼著獵物進村送給許母。
時而是獐子，時而是麋鹿。
許母沒兒子日子依舊過得去，村民傳出許根轉(zhuǎn)生成虎的流言，消息被斬妖司聽了去。
“……”
“有毒的人！人的孝心就是虎的毒藥?！?p> “原來虎子不是名字，子是指兒子的意思?！?p> 白元點了點頭恍然大悟，要說這只老虎也是真倒霉，每年死在山林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猛獸吃人也不是大事，更不會有斬妖司來尋晦氣。
以水滸傳為例，景陽岡被武松打死的老虎，要不是占了商道也不會有偌大的名氣，山林中的老虎，只要不吃李逵的母親基本不會有危險。
這只倒霉虎，虎皮會被制成坐墊，虎骨會被泡酒，虎肉虎血會被煉制成丹。
但是白元并沒有心生憐憫，莫說這是一頭食人虎，就算是普通老虎，在成為保護動物之前，該死還得死。
【收錄異聞9：虎妖，倀馭虎。】
獎勵：一虎之力。
品級：地級一品。
白元體內(nèi)有一頭猛虎正在融化，渾身充滿力量，體型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依舊維持著九九歸一的大成腹肌。
老虎有瘦虎、胖虎、妖虎之分，這一虎之力能隨鍛煉增長，不是固定的幾百斤力量，增長的是底蘊，也是資質(zhì)。
“……”
鎮(zhèn)邪司，巡鎮(zhèn)房。
作為新立部門壓根就沒任命幾個巡鎮(zhèn)，張繼作為主簿閑的發(fā)慌。抽著旱煙解乏，見白元主動招呼：“幾日不見，白巡鎮(zhèn)這是來交任務，還是準備換個新任務？”
張繼內(nèi)心并不看好白元，巡鎮(zhèn)累計完成一個任務，抓住一只吃人的老虎，那巡鎮(zhèn)還是一名武士，而白元只是一個普通人。
“自然是來領銀子！”白元取下巡鎮(zhèn)腰牌遞給張繼，簡明扼要的闡述：“已查明序233號事件的真相，這是一只成妖的貍貓，利用生利法進行詐騙，目前貍貓已被降服，詐騙金銀全數(shù)返還村民，無需勞煩斬妖司校尉大駕。”
“等等！什么是生利法？”
“就算成妖智慧不弱于人，人還能被貓給騙咯？”
張繼難以置信，筆鋒一頓道：“這個問題必須解釋清楚，否者序233事件無法歸檔，獎勵也就……。”
要扣我銀子？
這怎么能行？
“這樣吧！我做一個類比。”白元沉默片刻組織語言，開口道：“假設我說我有一個聚寶盆，只需放入一兩銀子作本，以后每天都能得到二錢利錢。但我本錢有限，而你恰好是當?shù)馗粦?，所以我承諾給你日返一錢。”
“這種事能有幾個人信？”
“確實沒幾個人信，所以我并不騙你的錢，不僅要讓你得了好處，還主動讓出半錢利讓你幫忙宣傳，將我有聚寶盆的事一傳十，十傳百。然后用新本償舊利，等舊利高于新本就卷錢跑路。你盯著我的利，我盯著你的本?！?p> “……”
“恐怖如斯！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張繼終于理解什么是生利法，什么是龐氏騙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份卷宗必須密封，讓心性不良的人得了去，你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與我無瓜，我只要應得的東西而已?！?p> 白元攤了攤手，表示不背這鍋。
“你就為了區(qū)區(qū)20兩銀子，2點功績點，放出一個惡魔，于心何忍？”
張繼握煙袋鍋子的手顫抖，義憤填膺，仿佛白元打開潘多拉魔盒，十惡不赦。
“我吃點虧！只要你給我二十兩就成，功績點不要了！”
功績點確實是好東西，但白元能用得上的法器符咒，所需功績點都是天文數(shù)字，反倒不如銀子提升生活水平實在。
“銀子！什么銀子？自己去物部領！”
張繼迅速取下序233木牌禁封檔案，用朱紅符筆在巡鎮(zhèn)腰牌一點，腰牌后面浮現(xiàn)兩行蒼頭小字，一行‘貳拾’代表銀子數(shù)，一行‘貳’代表功績點數(shù)。
白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