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小孟德
“……”
這是一幅生了靈異的兇畫！
兇戾，詭異！
白頭偕老，從頭到尾只是畫家鄭燁一廂情愿。
現(xiàn)實并不如話本中凄美，一幅畫，為了容顏不老殺掉親夫。
“假的？”
異聞錄沒半點反應(yīng)。
白元皺了皺眉，思考乞丐故事中存在的漏洞。
畫中美人用頭發(fā)勒死鄭燁，誰看到了？
乞丐從頭到尾沒提及自身只言片語，到底隱藏了什么？美人畫為何落在他手上？
聽完乞丐的故事，爭相競價的眾人開始推諉，不選沾染兇畫。
“徐夫子，世人皆知你愛畫成癡，我一個滿身銅臭的商人，實在不配和你搶畫！”肥胖的商人拱了拱手退出競價。
“不，不，王老才是真正收藏大家，此畫在他手上才能發(fā)揮最大價值，君子不奪人所愛?！敝心曜x書人連忙推遲。
“要把機會讓給年輕人嘛！好好臨摹肯定大有成就?！鳖^發(fā)白發(fā)的收藏家后退。
“囊中羞澀！告辭！”年輕的書生轉(zhuǎn)身逃跑。
畫中人再美也只是一幅畫而已，牡丹花下死，買個年輕貌美的小妾他不香嗎？
除了色中餓鬼和傻子，誰會為了紙片人老婆搭上性命？
陳煜看著眾人丑相，不屑嗤笑一聲，不驚反喜再次站出：“一千兩，死了男人的寡妻正好不過！”
“一千兩？誰??！這么大手筆！”
“掏出這么多錢不算，不怕被頭發(fā)勒死嗎？”
“哦！原來還是小孟德陳煜??！那就很合理了！”
“看來這畫歸鐵定小孟德所有，也不知道旁支郡王的王氣，鎮(zhèn)不鎮(zhèn)得住畫中靈異?！?p> “……”
“我出四百五十兩！”
陳煜正要買下這副美人圖，白元猶豫了片刻，從走出人群打斷道。
“這又是誰？生臉！”
“小孟德這種人間極品，不是說四千年才出一個嗎？”
“本以為小孟德已經(jīng)舉世無雙，沒有想到有人比他還勇猛，這是誰的部將？”
陳煜嘴角露出微笑，戲謔的打量白元：“有意思！還真有不怕死的。我觀這位兄臺不似與我同好？出價可是四百五十兩金子？是的話我愿甘拜下風(fēng)?！?p> 白元衣衫材質(zhì)普通，身無飾物，陳煜才不信他能拿出四百五十兩環(huán)境。
事實也正是如此，四百五十兩黃金，一萬三千五百兩紋銀賣一張畫，白元就算真有也不舍得。
“不！也是銀子！閣下你既然壽元將近，再多錢財給你也是白費。千兩紋銀是德陽王府九牛一毛，四百五十兩紋銀卻是我全部家當，你覺得該把畫給誰？”白元搖了搖頭問道。
乞丐點了點頭，他確實用不上錢，只是用錢來考驗誠心，免費的東西總是不知珍惜。
“你說的有理，那么……”
“且慢！這家伙的眼神太清澈了！以本公子留戀花叢多年的經(jīng)驗分析，這家伙肯定不是好色之徒，買畫的目的不單純！”陳煜打斷乞丐道。
白元：“……”
不是好色之徒就不單純？
渾濁已是常態(tài)，清白就是一種罪過。
寄皮賈氏女也曾說過類似的話，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人品太正容不下小生師娘，倒難辦了！”
乞丐嘆了一口氣，渾濁的眼眸打量兩人，一個色中餓鬼，一個心思不純，兩人不是最佳選擇，但這是他唯二的選擇。
“沒得事！小爺從來不讓人為難，我們會自行決出勝負。比什么你劃個道道，莫說小爺仗勢欺你?！?p> 陳煜兩名護衛(wèi)筋骨發(fā)出爆響，肌肉壯碩氣血充盈，都有不俗的武道修為。
“你今年高壽命？”白元沒理會陳煜對乞丐問道。
“正好而立之年！”乞丐回道。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怎么可能這么年輕？
乞丐的模樣說是花甲之年，都是拼命往年輕了猜。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才被摧殘成這么模樣？
“看來我猜的不錯，這幅畫會吸收精氣維持靈性，你或許不怕死，就不知道怕不怕……”
白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皮半睜斜瞄陳煜下身，伸出一根小拇指，然后一點、一點往下彎曲。
在場男人忽感有些不適，不禁后退后一步，遠離美人圖，連滿頭白發(fā)的收藏家也不例外。
“嘶！你贏了！”
陳煜倒吸一口涼氣，走的干脆利落，走的堅定果決。
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
止步，轉(zhuǎn)過頭面色不善瞪著白元，兩名護衛(wèi)感知到主子心意，只待一聲令下，便運轉(zhuǎn)氣血給白元一個教訓(xùn)。
“小孟德該不會反悔了吧？”
“從沒見他如此憤怒，我賭一個銅子，這小子要完蛋！”
“郡王也是王，遠非我等平民能觸怒?！?p> “兩名護衛(wèi)都是八品武士，想跑都來不及。”
陳煜氣的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以后……不能用小拇指做類比，必須用最長的中指以示對我的尊重?！?p> “噗……沒有問題！”
白元差點沒忍住笑出聲，沒想到中指還有表示尊重的一天。
伸出中指對準陳煜，行注目禮目送他離開。
“嗯……很好！”陳煜滿意點頭離開，并沒有動手的意思。
“……”
“我想知道故事中你扮演什么角色，又怎么得到這幅畫？”
白元掏出金錠買下美人圖，向乞丐發(fā)問。畫的價值，有九成九蘊含在故事里。要是異聞可收錄，那可就虧大了！
“按理說你買了畫，小生該告訴你因果，但總有些秘密難以啟齒，所以……”
乞丐腦袋無力聳搭在胸前，一切截然而止，話還沒說完就壽盡了！
為了逃避回答問題直接圓寂。
這……就離譜！
死的這么果斷？
到底是多難以啟齒的秘密？
社死難道比真死還痛苦？
“呱！呱！”
一只黑色報喪鳥飛到樹梢，發(fā)出刺耳的叫聲驅(qū)散人群。
人群中，走出兩名殯儀司下屬禮吏。在尸體前點上三根安魂香，收斂乞丐的尸體，并將十六兩金錠裝入私人腰包。
“……”
白元蠕動兩下嘴唇什么也沒說。
錢貨兩訖，這枚金錠已經(jīng)和他無關(guān)，殯儀司禮吏幫乞丐收尸，繼承他遺產(chǎn)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