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殘酷
深夜已至,林孟與樊榮百般綿綿不舍的道別后,便返回客棧。
客棧掌柜還有店里的伙計,見林孟返回,都是熱情的招待,就像是對待貴賓一般。
林孟進(jìn)入自己屋里,坐在床榻前,看著手里碧瑩瑩的翡翠手鐲,心里歡喜無比。
這是二人臨分別前,樊榮贈予林孟,作為二人定情之物。林孟也許諾,科考定會刻苦用功,成就功名,上門提親。
轉(zhuǎn)眼又是兩日,客棧外下起了毛毛雨。街上人影稀稀松松。
自從意外知道樊榮是女兒身,二人又互露心意,海誓山盟之后。林孟心里就再無掛礙。一心準(zhǔn)備越來越近的科考。那天二人分別前,樊榮也告訴林孟,科考之前也不會再來打擾他,以免分神。讓林孟安心讀書。林孟自是沒有意見,縱然心里十分思念,可是為了二人的將來,也只能把思念藏在心里。
這天林孟下樓,看了看店外的毛毛雨,身體感覺到一陣涼意。暗道天氣越來越?jīng)隽?,離家也有一陣,不知道父親母親他們怎么樣了。
這時掌柜的走到身前喜悅道:“林公子,樊公子吩咐修建的書屋已經(jīng)完工了,東西也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林孟聽完心中也是一喜。掌柜的自然不知道樊榮是女兒身。
“走,去瞧瞧”林孟轉(zhuǎn)身向后院走去。
望著修葺好的書屋,林孟十分滿意。屋子十分寬敞明亮,雖然下著毛毛雨,倒也不影響看書。屋內(nèi)擺放著五張寬大的紅木案桌,筆墨紙硯一樣不缺少。送來的書籍,也被分類整理,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臨墻搭建的柜子上。
“掌柜的,還有一事麻煩你,”林孟對身后的掌柜的道,
掌柜的道:“不麻煩,您說就是,能為您效勞,也是本店的榮幸。”能有人為眼前的公子搭建書屋,這種人掌柜的巴結(jié)還來不及的,哪里敢拒絕,何況書屋建好,對于自己客棧來說,那是百里而無一害。
林孟道:“書屋就喚作“慕榮軒“吧,牌匾上刻字的事,就交給你做了?!?p> 掌柜的聽罷,“好名字,真羨慕你們讀書人,名字取的這么好,我這就去安排伙計,把牌匾送去城里最好的工匠那里,把名字刻好。銀子客棧來出,還往林公子不要推辭,”掌柜的熱情道。
“那就多謝掌柜的了”林孟連忙拱手。
不出半日,書屋上就掛上了牌匾,上面質(zhì)樸優(yōu)美的“慕榮軒”三個字,與此地的環(huán)境也十分相稱,林孟心里甚是歡喜。
接下來幾日,林孟都在慕榮軒讀書,再沒有出過客棧,一日也不敢懈怠。期間也有不少其他客棧的學(xué)子前來,閑暇時林孟跟他們交流學(xué)術(shù),也是受益匪淺。對于科舉考試也是越抱有信心。
林孟日日在軒中讀書,不覺中三日后便是科舉考試了。看著軒外持續(xù)將近十日的毛毛雨,林孟也不得不感嘆這雨下的這么久,雖然對于生活沒有多大的影響,但多少也有些許的不便。
此時,一名身著華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身后有一名黑色衣衫的仆人撐著油紙傘。隔著迷蒙蒙的雨水,華袍男子更顯得威嚴(yán)神秘。
“慕榮軒,好名字,”,華袍男子看了眼屋里的林孟道。
林孟見來有人來,起身相迎。感受這華袍男子無形中的威嚴(yán)林孟倒也不卑不亢。
華袍男子,在軒內(nèi)坐下,身邊的仆人并沒有入內(nèi)。由于將近十天的毛毛雨,來慕榮軒讀書的人越來越少。今天也只有林孟一人。
華袍男子道:“聽掌柜的說,慕榮軒,是小公子取的”,華袍男子看著林孟,眼神里沒有什么波瀾。
沒等林孟回答,華袍男子繼續(xù)道:“我是為榮兒來的”。
林孟聽到榮兒二字,心頭一驚,心中暗道,這中年男子跟榮兒什么關(guān)系,內(nèi)心正驚疑不定之時。
華袍男子的聲音又傳來:“不用猜測我是誰,我知道你與榮兒心中有意,但你們不能在一起。你們以后也不能有絲毫的關(guān)連”
華袍男子語氣平淡道,仿佛林孟不存在一樣,也由不得林孟不同意。
林孟聽完華袍男子的話,心中一震。
“我跟榮兒情投意合,我是真心喜歡她,榮兒也是真心托付終身,我怎能負(fù)了他”林孟渾身顫抖道。聽完華袍男子的話,林孟就明白華袍男子既然敢這么說,那么跟榮兒的關(guān)系定是非同一般。
林孟身體顫抖,并不是害怕,而是氣憤。他與華袍男子并不相識,而對方上來就在拆散自己跟榮兒的幸福。林孟自是不答應(yīng)。
聽著林孟的話,華袍男子臉色沒什么變化,似乎也在他的預(yù)料之中。繼續(xù)說道:“看你文采不錯,小公子,好好科舉,不要辜負(fù)了家里父母的期盼,”,華袍男子此時起身
“言盡于此,青平我們走”,
“是,統(tǒng)領(lǐng)”,那名叫青平的黑衣仆人恭聲應(yīng)到。
再也沒有看林孟一眼,華袍男子就要離去。
林孟怔怔的站在軒內(nèi),雙手緊握,看著華袍男子離去的身影,無比堅(jiān)定道:“不管你跟榮兒什么關(guān)系。我不會放棄的,我會考取功名,明媒正娶?!?p> 沒有理會身后林孟的話,華袍男子走出客棧,上了街上的馬車。
“青平,這段日子看好小姐,不能讓她外出,不容出差錯?!?p> “是,統(tǒng)領(lǐng)放心,屬下定會護(hù)好小姐”黑衣男子道。
至于那書生,看他今日的反應(yīng),是不會輕易放棄了,必要時候是要他長點(diǎn)記性了。華袍男子心中暗道。其實(shí)他根本沒把這文弱書生放在心上。要不是女兒喜歡這書生,他都不愿意跟他說今日的話。從華袍男子的角度來講他沒有做錯。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缺一不可。何況是作為大家族的兒女。
過了半個時辰,馬車駛?cè)朐宄侵行牡哪亲A麗府邸。華袍男子,回了自己的靜室。黑衣男子就在一邊侍奉著。
“青平,后天,上面派的監(jiān)察使該到元洛城了吧”華袍男子問道。
青平道:“下屬來報,此次來元洛城負(fù)責(zé)科考的監(jiān)察使是費(fèi)刺史,后天就到了”
“好,你給我把請?zhí)偷降馁M(fèi)刺史府上到時,說起這費(fèi)刺史倒與我府上有些淵緣”華袍男子笑道。
府邸一座清幽的宅院內(nèi),院內(nèi)種滿了花草,即使是深秋,也不泛春意。一眼望去,依舊蒼翠繁華朵朵。只聽院內(nèi)那座精美的閣樓內(nèi),穿出女子的哭泣聲。
閣樓內(nèi)的女子正是被父親關(guān)起來的樊榮。身邊有不少丫鬟都滿臉愁容的侍候著。
“小姐,您就吃點(diǎn)飯食把”,眾丫鬟中,一名長相不錯的,丫鬟勸道,“您再不吃,老爺回來又要責(zé)罰我們了”
“是啊,小姐”眾丫鬟也都哀求道。
“出去,你們都出去!”樊榮哭泣道,看了看桌子上的美味佳肴,想到以后不能與林孟相見,樊榮沒有一點(diǎn)胃口。
“哼,冥頑不靈,你們都下去”,只見房門打開,正是華袍男子走來,“把東西都撤了,不餓你幾日,你是不知好歹”,“是老爺”重丫鬟應(yīng)到,趕緊離開了生怕主子責(zé)罰自己。
看著女兒的樣子,華袍男子心中不由的發(fā)怒,他已經(jīng)把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跟她講的明明白白。自己會害自己親生女兒嗎?可自己女兒還是死心塌地要跟那窮書生。這幾日來華袍男子沒少擔(dān)心。又不敢太過責(zé)罰,怕女兒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
華袍男子一甩衣袖,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閣樓。
只留樊榮一個人在閣樓里啜泣。小蘭早已被華袍男子關(guān)了起來,都怪自己平時太縱容那丫頭了,什么事都瞞著自己,由小姐胡來。要不是自己擔(dān)心意外,一直派青平暗中保護(hù),怎么會知道自己女兒喜歡上了一個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