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
在兩儀式即將升入高中二年級的時候,遭遇了一場巨大的交通事故。
奇怪的是,在那場事故中,兩儀式身體沒有受到什么嚴(yán)重的傷害,既沒有出血也沒有骨折,但傷害似乎都集中到了頭部。
那之后,兩儀式則一直處于昏睡狀態(tài)。
雖說身體幾乎沒有受到傷害,但頭部的重創(chuàng)無疑也是一場災(zāi)難,對于兩儀家來說,醫(yī)院方面的工作無疑是讓兩儀式活下去,即使是以植物人的方式。
但對我而言,我只是想要式清醒過來,因為她還有精彩的人生。
或許是我的兩年以來的誠意,又或許是那一直在我腦海自言自語,但我一直并未理會的所謂"根源"。
就這樣在兩個月前,兩儀式蘇醒了過來。
醫(yī)生們似乎對此事十分在意,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對于兩儀式自身,雖然沒有醫(yī)生們那么夸張,但也受到了某種沖擊。
醒來的兩儀式對以往的人際關(guān)系絲毫沒有印象,唯獨對黑桐干也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變化。
這種情況與回想不起過去的事情這種記憶障礙……也即是俗稱的喪失記憶不同。
這種變化并不是黑桐干也想要的,在他向神秘的老板橙子請教時,她曾經(jīng)是這樣回答的,所謂記憶就是在腦中進(jìn)行的銘記、保存、再生、再認(rèn)這四個系統(tǒng)。
“銘記“是指將見到的印象作為情報寫入腦中。
“保存“是指將這些情報保存起來。
“再生“是指將已保存的情報提取出來,也即是指回憶。
“再認(rèn)“是指將再生的情報與之前的事實進(jìn)行同一性的確認(rèn)。
這四個程序中只要有一個程序出現(xiàn)故障就會造成記憶障礙。
當(dāng)然,隨著出現(xiàn)故障的程序不同記憶障礙的實例也不同。
但是對于兩儀式這種情況,無論哪一個程序都毫無故障地運行著。
雖說對于以前的記憶沒有實感,但兩儀式的記憶與之前接受的印象完全相同,也即是“再認(rèn)“這個程序也在運行。
即我,沒有“我為我“的實感。
就好像兩儀式只不過是別的什么人的名字。
兩年這樣的空白,讓兩儀式的一切成為了“無“。
并不是指世間的評價,而是兩儀式的內(nèi)部成為了“無“。
在黑桐干也看來,兩儀式的記憶,還有兩儀式所應(yīng)該擁有的性格。
其間的聯(lián)系被絕望地切斷了。
這讓黑桐干也懷疑是不是自己放了“根源”鴿子的后遺癥。
越想越遠(yuǎn)之后,黑桐干也才發(fā)覺到自己不知不覺已經(jīng)從式的家里走出了很遠(yuǎn)。
抬起頭來一看,面前是傳聞事故頻發(fā)的辦公區(qū)。
樓群筆直的豎立在兩邊,有一種莫名的荒誕感。
臨街的一面全是玻璃窗,卻看不到窗戶里面的景象,只能看到反射著的月光。
恍如進(jìn)入了另一種領(lǐng)域,擁有怪人徘徊的影繪世界。
在最深處最為高大的影子,是一幢二十層高,外形如梯子般的建筑物。
看來恍如細(xì)長的、一直延伸到月亮的塔。
塔的名字是巫條。
作為公寓的巫條大廈沒有燈光。
房客們?nèi)家呀?jīng)安歇。
時間已經(jīng)抵達(dá)凌晨兩點了。
正在這時,一道影像映入了黑桐干也的視網(wǎng)膜。
那是一道人形的剪影。
就這樣浮上了視界。
沒有任何的夸大其詞,而是那個少女實實在在地浮著。
黑桐干也感覺到那個漂浮的美麗少女在對著自己笑,即使并不能看到少女的表情和容貌,但黑桐干也就是能這樣肯定。
四周的風(fēng)突然死寂了下來。
夜晚空氣的寒冷就夏天來說絕對是異常。
如針般的寒意刺入了頸骨……
……
似乎有人在說話,無奈只好起身。
黑桐干也的眼皮十分沉重,明明昨晚自己失眠,可即使如此談話的兩人并沒有降低聲音。
自己好像在夢中見到了一個會飛的美麗少女,現(xiàn)在回想起來這個夢甚至清晰的像真實發(fā)生的故事一樣,可為什么后面的情況自已完全沒有印象。
但從現(xiàn)在的狀況來看,這肯定是一個夢了,昨晚自己明明通宵完成了橙子小姐的工作,之后太累了就倒頭睡在了橙子小姐的房間里。
隨著全身骨頭喀的一聲響,黑桐干也從沙發(fā)上起身。四處打量了一下,確認(rèn)這里果然是事務(wù)所。
將近正午的夏日陽光之中,式與橙子小姐在交談著什么,氣氛不算太融洽。
這讓本想向橙子詢問“夢中少女”的黑桐干也打消了想法。
式倚在墻邊站著,和往常一樣穿著令人驚艷的和服。
橙子小姐則翹著腳坐在酒吧椅上,身穿緊身裙般毫無裝飾的黑色長褲,以及嶄新筆挺的白襯衫。
頭發(fā)不長,剛好能露出頸部。這副打扮的橙子小姐好似哪里的社長秘書。不過摘下眼鏡時的眼神兇惡得難以形容,恐怕一輩子也做不了那個職業(yè)吧。
“早啊,黑桐?!?p> 銳利的目光向黑桐干也投來一瞥,完全看不出來這是在打招呼。
不過對于黑桐干也來說,這已經(jīng)是很平常的事情了。
從橙子小姐沒有戴眼鏡這一點來看,恐怕是在和式談?wù)撚嘘P(guān)靈異的話題吧,果然還是戴著眼鏡的橙子小姐比較溫柔。
“不好意思,我昨晚太累了,直接就在你的房間睡著了?!?p> 黑桐雖然在向橙子小姐解釋,可眼光卻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式。
“無聊的事就不必說明了??淳椭懒?。“
很干脆地丟下這句話,橙子小姐銜起一支香煙。
“醒來的話給我沏杯茶。就當(dāng)是做復(fù)健運動?!?p> “…………?“
復(fù)健運動,是指那個讓長久不動的患者做的運動嗎,這樣說來自己確實感覺全身酸痛,像散了架一樣。
為什么非得對我用這個詞還真是個謎,不過橙子小姐總是這個樣子,還是不問為好。
“式喝點什么?“
“我就不用了。馬上就去睡了?!?p> 這么說來,式的確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大概昨天又在晚上出去散步了。
突然,黑桐干也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關(guān)鍵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