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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自大明遼東

第三十七章 無向遼東浪死歌

我來自大明遼東 道覺亦糯 3105 2021-04-25 00:02:00

  黃重真這會兒說得比在袁崇煥那里詳細(xì)多了,老鐵匠聽得也很仔細(xì)。

  聽完之后,就終于得以揚眉吐氣地怒罵了:“你這小家伙不但沒禮貌,還看不起人,卻又偏偏走了狗屎運。

  實話告訴你吧,這家鐵匠鋪本就是為了鍛造舟船上的輪滑等部件而建立的。畢竟寧遠臨海,又有屯糧海島覺華島,若無海洋舟師,又怎能互相支撐呢?

  只是建奴這次來得實在有點兒急,城內(nèi)兵刃嚴(yán)重不足,大帥便只好將此處臨時征為鍛兵修刃的地方了?!?p>  黃重真聞言大喜過望,道:“哪里是小子運氣好,分明是大帥有先見之明?。 ?p>  “真是個馬屁精!”

  老鐵匠之前雖然被好一陣頂撞和輕視,卻似乎很喜歡重真這種有話就說的脾氣,笑罵一聲,便驟然振臂吆喝道:“伙計們,將我們吃飯的家伙都亮出來吧?!?p>  “好嘞!”眾鐵匠大聲應(yīng)和,便從角落里推出了一個又一個,令重真欣喜無比的專用鍛造爐,用鐵鉗從原先的打鐵爐里夾出火種,便燃起了熊熊的鍛造之火。

  黃重真清澈的眼中映著濃烈的火苗,熟悉了一下鍛造爐的操縱要點,便從鐵匠學(xué)徒那里要過最好的精鐵,帶著大伙兒投入了鍛造炮架部件的大計當(dāng)中。

  只見他一邊親自負(fù)責(zé)齒輪的鍛造,一邊指揮大小鐵匠根據(jù)事先就已繪制好的圖紙,鍛造橫軸豎線這些連接部件。

  在老鐵匠嚴(yán)謹(jǐn)?shù)闹С峙c帶領(lǐng)之下,大小鐵匠們充分發(fā)揮出了極高的專業(yè)素養(yǎng)和敬業(yè)精神,鍛造出來的部件,每一樣都極為精準(zhǔn)地符合了黃重真的嚴(yán)格要求。

  數(shù)個時辰后,所有需要組成炮架的部件便已鍛造完成。

  看著一堆散落在各處的黑乎乎的零部件,鐵匠們面面相覷,實在無法將之,與那個蹲在地上搗鼓的家伙的口述之物,聯(lián)系在一起。

  黃重真趁著最后鍛造完成的滑輪組尚在冷卻之時,便抓緊時間開始組裝橫軸豎線,也就是炮架的最基本支撐。

  待所有的部件堪堪冷卻,他便又迫不及待地組裝起來。

  事實證明,任何事情都必須從最開始的時候就認(rèn)真仔細(xì)地對待。

  所有零部件都堪稱完美,如此精細(xì)的鍛造之術(shù),就連挑剔如22世紀(jì)的穿越者,都不得不給華夏先人的大匠精神點一個贊。

  因此,組裝起來很是容易,咔咔幾下就完成了。

  望著蹲在地上猶如老虎碩大臀部的炮架,鐵匠鋪內(nèi)除了黃重真以外的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那些在邊上默默瞧著的祖家家丁,也都看得目瞪口呆,清醒過來之后,便立刻有人飛奔著去向他們的家主匯報。

  祖大壽剛剛不滿地將黃重真的調(diào)查宗卷拿給袁崇煥,又在其的目送之中,不情不愿地走出書房,關(guān)上房門。

  本想著躲在墻根偷聽的,又聽袁崇煥在里面輕輕地咳嗽起來,便只好噘著嘴來到院中散步。

  散著散著就不知不覺來到了道府門口,看見有個家丁正探頭探腦地往里窺視,差點沒被袁崇煥的親兵當(dāng)作建奴的細(xì)作抓起來,便攬過來好一頓臭罵。

  這家丁也是的,竟硬是等到家主將脾氣發(fā)完了,才討好地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祖大壽立刻大怒,狠狠一個大嘴巴子刮在他臉上,怒道:“如此大事,為何不早說?!?p>  說著,就往剛才出來的地方大踏步地離去了,只留下本想討點兒功勞的家丁在寒風(fēng)中凌亂,又在袁氏親兵的催促聲中,訕訕地回鐵匠鋪去了。

  而此時的鐵匠鋪內(nèi),親眼看見黃重真一番操縱,竟將一根粗壯的木棍當(dāng)作炮膛,上下左右隨意而又神奇地挪移了數(shù)遍,便熱情高漲地開始鍛造第二個炮架。

  袁崇煥經(jīng)過了一番嚴(yán)密的思索,終于徹底排除了黃重真的懷疑,正打算在他的宗卷上寫上“清白”二字,用以存檔。

  可就在“清”字剛剛完成,正要落筆第二個字的時候,祖大壽門都沒敲的就冒冒失失地闖了進去,他那雄壯的身軀后邊,還跟著幾名滿臉焦急的袁氏親兵。

  袁崇煥抬頭看到這一幕,當(dāng)即就將手中的墨筆甩了過去,怒道:“你作甚?想造反么?”

  毫間的墨汁濺了祖大壽一臉,他卻渾不在意,隨意地一抹糙臉,就上前拉住袁崇煥的手腕往外扯,邊走邊道:“茲事體大,咱邊走邊說!”

  儒雅的袁崇煥被這糙將抓得有點兒手疼,便憤怒地吼道:“你先放開老子!”

  “哦……哦哦!大帥恕罪!大帥恕罪!”

  祖大壽這才驚覺失態(tài),忙放開鐵鉗一般的爪子,并閃身十分狗腿地將高大健碩的身軀,彎在儒雅的袁崇煥身后,道:“大帥,不得了?。≈卣婺切∽诱娴腻懺斐雠诩軄砹?!第一件成品已經(jīng)出來了,正在鐵匠鋪里等待您的檢閱呢!”

  袁崇煥豁然轉(zhuǎn)身看向他,激動地聲音都在顫抖了:“此話當(dāng)真?”

  “千真萬確!某愿立軍令……”

  “立你個頭!快帶老子去看看!”

  “得嘞!大帥這邊請!”祖大壽立刻叫來親兵在前方帶路,自己則跟班一般抓起他的大披風(fēng)蓋在其肩上,便略彎著粗腰,屁顛屁顛地跟在了身后。

  袁崇煥的貼身親兵很自然地將其簇?fù)砹似饋?,守在道府之?nèi)并且負(fù)責(zé)書房的一個親兵見了,學(xué)著祖大壽的樣兒輕道一聲“得嘞”,便走進去收拾起來。

  他看到桌案上的宗卷里只寫了一個“清”字,有心將第二個字給補上去,但就算找到了墨筆也不會寫,便只好吹干其上的墨漬,卷起來放在了后邊的架子上。

  有了第二次的經(jīng)驗,第二次的鍛造就顯得嫻熟也快了許多,當(dāng)袁祖二人急匆匆趕來時,已完成了一半。

  打開門掀開厚厚的門簾,看到一大群遼東漢子正精赤著揮汗如雨的身上,唱著歌謠熱情似火地埋頭工作著,便連有潔癖的袁崇煥,都想褪下上衣加入進去。

  他們唱的,竟赫然便是無比熱血的《無向遼東浪死歌》,聲音低沉而又沙啞,渾厚而富有力量:“長白山前少年郎,純著紅羅錦背檔……”

  “無向遼東浪死歌?但又將‘知世郎’改成了‘少年郎’?有意思……”袁崇煥抬手阻止了立刻就想沖進去的祖大壽,選擇了站在門口默默觀看。

  里面是火外邊是冰,倒讓他二人對于冰火兩重天,又有了新的體驗與領(lǐng)悟。

  約莫大半個時辰后,祖大壽實在是見不得袁崇煥鼻涕橫流還要逞強說不冷的慫樣——遼東的漢子都是風(fēng)雪鍛造出來的,這點兒冷算什么?

  沒看見老子只穿著一套軍裝和一件內(nèi)衣么?

  于是,便瑟瑟發(fā)抖地懇求道:“大帥,外邊實在有些兒冷,咱先進去再說吧!”

  就在這時,二人聽到重真怒吼了一聲“成了”,鐵匠鋪內(nèi)頓時歡呼一片。

  袁崇煥這才輕咳一聲,唬著臉走了進去。

  他來到黃重真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散落在地的破零部件,嘴角一抽滿面寒霜道:“某要的炮車在哪里?不要跟某說就是這些黑乎乎的破爛玩意兒!”

  黃重真咧開嘴解釋道:“大帥可別小看了它們,組裝在一起之后,便是一架合用的炮車了?!?p>  他說著便打了個響指,立刻便有小學(xué)徒將角落里的第一個炮架推了出來。

  祖大壽見了立刻上前,蹲下來摩挲著兩個大鐵轱轆,嚷道:“哇!好家伙!當(dāng)真是好家伙啊!”

  “這便是炮車?”袁崇煥卻是一愣,伸手做了一個往前推的動作,沉聲道,“炮車不應(yīng)該是這樣子的么?”

  黃重真咧嘴笑道:“大帥說得那是手推車,可算不上炮車哦。眼見為實,大帥,讓就我們到城墻上去,由標(biāo)下親自為您演示一番吧?!?p>  “行?!痹鐭c點頭,便一甩披風(fēng),率先向鋪外走去。

  祖大壽滿懷期望地看了黃重真一眼,便吩咐親兵將地上的零部件全部帶上。

  黃重真朝他點點頭,擦干了汗水穿上軍服,一手抓著一個大鐵轱轆,還不忘將那柄打好了劍鞘的大鐵劍背在背上,便與周吉一起前往所鎮(zhèn)守的城墻。

  老鐵匠等人得了軍令,則打開通風(fēng)口和窗戶,在鐵匠鋪內(nèi)忙稍事休憩。

  一旦得到參與鑄造的兩尊炮架合用的消息,便立刻就會再次燃旺鍛造之火。

  城墻上寒風(fēng)刺骨,很冷很冷。

  但袁崇煥和祖大壽等人的心,卻一片火熱。

  他們看到那些散亂的零部件在黃重真的拼裝之下,很快就組裝完成了,并且還與周吉請了幾個親兵幫忙,將笨重的炮膛也鑲嵌了進去。

  隨著“啪”的一聲脆響,炮膛與炮架嚴(yán)絲合縫,就像老虎強壯的身軀終于有了碩大的臀部,再不分彼此。

  黃重真親手搖動起了鐵手柄,小齒輪立刻帶動了中齒輪,中齒輪再帶動大齒輪,噸位十足的炮膛竟也跟著緩緩地逐漸朝上,反之則緩緩回落。

  搖動的過程當(dāng)然并不十分輕松,非強壯的漢子不可,但與十來個大漢的推拉拖拽相比,已不知道節(jié)省了多少力氣。

  最重要的是,如此笨重的炮膛加上敦實的炮架,竟真的只需要黃重真和周吉兩個人推動,便可由兩個大鐵轱轆帶動著迅速進行挪移,更換炮擊的位置。

  (此處要特別感謝央視《舌尖上的中國》攝影師——李一斌老師,從未在同類小說中看到過這個知識點,是李老師友情贊助的資料。)

道覺亦糯

感謝您的支持,在下默默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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