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人思,墨炎城后半夜,燈火以熄,到處都陷入了死寂。有位銀發(fā)少年回到聶家,把剛才窺視的一切告訴了大長老,叫后者秘密傳音城主,讓城主白天來聶家一趟。
大長老離去后,聶溪洛找到那兩位同齡人,一番寒暄后,沒有多說其他,親自給兩人安排了住處,知道兩位有很多的疑惑,他說你們的疑問白天就可以為你們解答。
兩位少年雖有些困惑,但在聽了銀發(fā)少年的類似推脫的話語后,也沒有再多問,心里不約而同的感覺有大事發(fā)生,并且他們倆都不能拜托這個事,可能會深入其中。
在各自安排的宅院中住下,張沐知思考著之前的事情,總覺得矛盾來的太快,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堅持讓那人道歉;吳山河盤膝修劍,就這么坐著坐到了天明時分。
一處恬靜的小院中,銀發(fā)少年推開屋門,舒展了一下筋骨。
他看著冉冉升起的紅日,露出一抹笑容,捏了捏右手食指。
聶溪洛脫去了尋常衣裳,換上了一襲玄衣錦服,腰間玉帶上掛著一枚白金玉佩,玉佩正面雕刻著龍紋,反面刻著“踏溪”二字。
關(guān)于這個玉佩,有傳聞?wù)f玉佩里有少年的本命神通在內(nèi),其父親找過一位雕匠大師打造這枚玉佩,玉佩里還有他的三滴心頭血。
不過,這和他的戰(zhàn)力沒關(guān)系,有時候他的戰(zhàn)力忽高忽低,讓人不敢確定他的潛力有多大。
三年前的墨炎城武會,聶溪洛并沒有贏得最終的頭名,因為他故意輸給了城主的女兒。
有人認(rèn)為以聶溪洛的實力,輸給城主的女兒簡直不應(yīng)該。
也有人認(rèn)為,他喜歡城主的女兒,故意給對方放水的。
具體原因如何,估計只有聶溪洛自己知道,而且他不允許自家的人在私下和明面上談?wù)摯耸隆?p> 至于聶家的外人,談?wù)摬徽務(wù)摵退麤]有任何的關(guān)系,那么多人談?wù)摚艿脑捲趺纯赡芄艿眠^來。
走出這棟專屬于他的院子,走過一條條曲折的回廊,沿途見到有個聶家子弟迎面走來,少年問他為什么不去廣場進(jìn)行每日“道聽”,這樣懈怠二長老會懲罰你的。
這位聶家子弟說自己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今天暫時不能去廣場進(jìn)行“道聽”,還請家主幫我在二長老那邊說一下。聶溪洛同意了,說回頭就去二長老那邊說道。
那位聶家子弟走后,他看見有兩位同齡人向他走來,聶溪洛趕緊笑著與張沐知兩人打招呼。
張沐知面無表情,道:“我只有一個問題,為什么這么接待我們,難道有事情請求我們嗎?”
這是他想了一晚上都想不通的事情,和這個聶家家主就只是一面之緣而已,而后者的接待就宛如像是對待一個分開很久的朋友。
他們是朋友嗎?不是,甚至說不上關(guān)系有多好,如果拿他和吳山河相比較,他更喜歡和吳山河打交道,而不是不明不白的接受恩賜。
聶溪洛不急不緩,他知道這兩人會問這個,道:“有些事情我會給你們說清楚,但是這里不是說那件事的好地方,請來我聶家的議事大廳,所有的事都會得到答案?!?p> 張沐知和吳山河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想看看這個聶家家主究竟要做什么,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要去聶家的議事大廳,遂兩人跟在聶溪洛的身后,去往議事大廳。
來到議事大廳,這里已經(jīng)率先來到了聶家的大長老和三長老。
銀發(fā)少年請他倆坐下,自己坐在主位上看著門外。
不多時,議事大廳外響起腳步聲,一個人影踏進(jìn)門檻,在場坐著的人都看向走進(jìn)來的人。
來人是個中年男人,面容方正有力,眼眸里滄桑的意味濃重,身穿一身黑色長袍,雙鬢斑白,右手食指上有一個青綠色的扳指,身上氣勢幽深不可窺測。
走進(jìn)來后,環(huán)視了一眼在場眾人,發(fā)現(xiàn)除了聶家?guī)讉€認(rèn)識的人之外,還有兩個和聶溪洛相同年齡的少年,雖然有些奇怪,但以聶溪洛的作風(fēng),不會帶敵人來家里吧。
此人正是墨炎城城主,一位凌空境強(qiáng)者,鴻刀——墨霖極!
在整個墨炎城里,除了兩家的家主,聶溪洛除外,能和他過一兩招的人就只有巴遠(yuǎn)渡,但僅僅只是過一兩招而已,想要打敗或殺死他很難,除非叫上高他一境的人,不然殺不死他就只能被反殺。
墨霖極,他有一把武器,是一把鮮紅如血的刀,也正是因為這把刀才讓他揚(yáng)名天下,拿上這把刀,會讓他的戰(zhàn)力成倍增加。
他的口碑在墨炎城很好,只是相較于十年前來說是這樣,十年前他因為一件事被推上風(fēng)口浪尖,差點就被罷黜城主的位置,還是曾經(jīng)提拔過他的人為他求了情。
“咳咳?!甭櫹逡娫摰降娜艘呀?jīng)到了,說道:“既然我叫的人都來了,我就為你們兩個介紹一下。我是聶家家主,聶溪洛,我左手邊這位是大長老聶溫束,右手邊這位是三長老聶遜愷,而這位最后到來的則是墨炎城城主墨霖極,兩位不用介紹自己,我知道你們是誰?!?p> “這位穿白色衣服的,名叫張沐知對不對?青元宗宗主親傳弟子,現(xiàn)在是引元境;這位黃色衣衫的叫吳山河,至于你師出何門,這我就不清楚了。”
“那么,我要開始說把你們叫來的事情了?!?p> “等一下?!睆堛逯驍嗟?“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求于我們,如果不把所有事情說出來,而是這么模棱兩可的模糊答案,我倆現(xiàn)在就離開這里,再不逗留?!?p> 聶溪洛說了那么多,給出的答案不是答案,感覺上自己被耍了,被留在這里多半不是師傅的安排,因為要是師傅安排的,早在進(jìn)城的時候就有人來接他們了。
但是他們進(jìn)城到與那個錦衣華服的少年鬧了矛盾后,就只有這個家伙出面阻撓,其余自己熟識的人根本就沒有來,如果不是想知道答案,他才不會逗留這么久。
吳山河看了眼張沐知,手中的劍微微顫鳴,有劍氣迸發(fā),體內(nèi)靈氣運轉(zhuǎn),他感受到了張沐知言語中的憤怒,以及想要打架的想法,既然想打,那我就陪著你打。
雙鬢斑白的墨霖極感受到了有細(xì)微的劍氣涌動,很快就鎖定了吳山河,道:“好小子,原來你是一名劍修,想打架嗎?我一個人就可以捏死你們兩個,千萬不要隨便沖動,這件事聶溪洛會給出合理的解釋,所以請收起你們的憤怒?!?p> 黃衫少年額頭冒出冷汗,咬了咬牙,收斂劍氣,那個叫墨霖極的中年男子用境界壓制他。
白衣少年坐直身體,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叫吳山河不要那么沖動,開始聆聽聶溪洛的解釋。
吳山河開始正襟危坐。
聶溪洛開始講述昨晚的見聞。
銀發(fā)少年把昨晚在巴家議事大廳的所有對話以及各個人物的動作細(xì)節(jié),全都說給了在場的人,在場的人聽的都是臉色陰晴不定。
張沐知凝眉思索,原來這位聶家的年輕家主的謹(jǐn)慎這么強(qiáng),只是因為巴闌陽的一句話,就懷疑到了什么,一窺視果然是那樣。
他偷偷看了眼聶溪洛,后者感受到他的眼神后,微微點頭,隨后繼續(xù)說出一些個中事件。
低下頭,盯著自己的白靴,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謹(jǐn)慎沒有那么高,境界也不高,自己怕是練拳練傻了。
把在巴家看到的事說完后,聶溪洛面向眾人,道:“所以,我想請各位明白,因為這五個不明勢力的人的插手,巴家的計劃與其說是被完善,還不如說是直接改變了,這方面巴家只能聽那五個人的,如果不做出防范,我們會處于被動?!?p> 吳山河不滿道:“可是,這件事與我和張沐知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只是想在這里游歷幾天就走,這下可好,如果給你們成功了,這善后的行動還得耗費幾天的時間。如果你要委托我們做事,得給錢?!?p> 張沐知起初覺得吳山河的話有些不妥,但轉(zhuǎn)念一想,如果幫他們一把的話也不是不行,畢竟可以賺錢的事誰不會做,只是事后能有命花就行。
“我們同意幫你們,不過,我們要的報酬很多,墨炎城既然盛產(chǎn)晶石,那么,赤晶石我們要兩百塊,橙晶石四百塊,黃晶石六百塊,綠晶石八百塊,另外再加凡人貨幣兩萬兩,你們應(yīng)該拿的出這些吧?”張沐知平靜道。
墨霖極沉默了一下,剛才那番話這個人沒有對聶溪洛說,而是對他說的,顯然是想要在他身上把這些報酬敲來,才要對他說的。
然后他瞇了瞇眼,道:“好,如果你倆幫我們成功了,你們的這些要求我都可以滿足你們,但前提是你們必須給我們守住了?!?p> “我們能做到的?!睆堛逯蛥巧胶赢惪谕暤?。
聶溪洛笑道:“既然能做到,那我就說出我的應(yīng)對方法?!?p> “巴家的計劃是針對我們聶家,而那五個人的計劃是針對墨炎城的,要攻克墨炎城就要從城主府下手,所以我們的最終戰(zhàn)場將會是在城主府解決?!?p> “他們會派人在墨炎城東、西、南、北門進(jìn)發(fā),如果沒有阻擋,他們就可以順利達(dá)到城主府。我接下來給你們安排任務(wù),張沐知守著東門,東門進(jìn)攻的人是一個叫唐岳的人,他的境界和你一樣,至于他要帶的人境界是什么,應(yīng)該不會比他高就行?!?p> “吳山河守著西門,西門進(jìn)攻的人是一個叫廖晉的人,以你劍修的殺力之強(qiáng),以及元靈境的力量,可以和他打一架?!?p> “大長老和二長老守著北門,進(jìn)攻北門的人境界不高,你們要把境界壓制到和他們一樣,不然會被懷疑?!?p> “我守著南門。”
“切記,你們只能和他們纏斗,不能殺死率隊的那個人,只要拖到子時就退,到城主府集合?!?p> “墨城主,你就在城主府等著那個人出現(xiàn)。還有,別讓墨云溪參戰(zhàn),這是最重要的一點?!?p> “那么各位,今晚將是一場血腥之夜,祝大家能夠活下去,該干嘛干嘛去吧?!?p> 在所有人離去后,聶溪洛在主位上沉默了一會兒,他秘密走出聶家,偷偷跑進(jìn)城主府,翻上一個別院墻頭。
別院里有個少女正在賞花,感覺到有人盯著她后,看向墻頭,有個銀發(fā)少年對著她笑,她也驀然露出一抹絕美的笑容。
兩位互相愛戀的少年少女,從十歲那年初見時就喜歡上了對方,可就是沒表達(dá)意思。
少年與少女聊了一會天后,就回到了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