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劍宗?
身旁的田沖神色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傷,仿佛這個剛剛死在自己面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親大哥一般。田沖就那么看著自己大哥的肉身慢慢的化為了塵埃,消散于天地之間。
似乎這樣的情況,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了。
田沖拉起了還久久未能緩過神來的李寸心走出了祖師堂,大門外,吳策三人身披縞素,滿臉淚水的跪在門口!
田沖拍了拍那吳策的肩膀,大聲道:“吳策,今日起你便是云海劍宗的宗主!給我打起精神來!”
吳策聞言,也是強(qiáng)忍住心中的悲痛,起身與二人道:“師傅留有遺訓(xùn),他身死道消一事秘而不宣。一切都等到天驕排位戰(zhàn)之后,再做打算!”
李寸心瞧著這位最先進(jìn)入祖師堂的大弟子,想必在其中,田言大哥已經(jīng)做好了一切的準(zhǔn)備。
事情已成定局,李寸心二人也是來到了后山的涼亭處,碩合漣漪奉命拿來了兩壇烈酒之后,便是離開了。
李寸心撕開了泥封,扔給了田沖:“這是北境的烈酒,嘗嘗?”
田沖看了看李寸心,笑了笑,便是將那一壇子酒,一飲而盡了。似乎被那種火辣辣的感覺刺激了喉嚨,田沖咧了咧嘴,大喊了一聲痛快!
李寸心見狀,也是將壇中的酒一飲而盡。
李寸心擦了擦嘴角,沒有說話,似乎在等著田沖將事情的原委通通告訴他!
“當(dāng)年,我爹與王爺出門游歷,遇到了這頭妖物,聯(lián)手將其封印在了這魚龍城下。而我爹則是留下來看守這頭能為禍北陸的強(qiáng)大妖物,但是誰曾想,這妖物的實力極其的強(qiáng)悍,就算是請來了儒家圣人親自布下了封印法陣,也不能完全的將那妖物抹殺掉。短短的幾十年,這封印便是逐漸衰弱,我爹親自查看,這才發(fā)現(xiàn)是有人故意破壞了法陣,想要放這頭妖物重見天日?!?p> “可我爹還沒來得及仔細(xì)查探,便是收到了王爺遇難的消息,于是便馬不停蹄的和林叔叔一起前往營救,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過?!?p> “當(dāng)年,我才九歲,我大哥二哥撐起了整個田家,以我田家男兒的精血滋養(yǎng)陣法,設(shè)法困住那頭妖物?!?p> “云海劍宗當(dāng)時已經(jīng)被那妖物設(shè)下了詛咒,宗門弟子無一不是抱著必死之心加入了那場陣法之內(nèi)的血戰(zhàn)。那場大戰(zhàn),云海宗上下盡皆死絕,二哥也死了。只有大哥一人逃了出來,繼續(xù)以精血與修為不斷的滋養(yǎng)著那陣法!”
“可是最可笑的是,如此慘烈的大戰(zhàn),劍州之內(nèi)竟是沒有任何宗門前來支援。就連事后,這云海劍宗滅門之事,都是未曾流露出一絲!”田沖笑了笑:“除了上三宗,誰還能有這般手眼通天的手段!”
李寸心聞言,也是皺了皺眉頭:“那這此天驕排位戰(zhàn),你是想把那頭大魚釣出來?”
田沖點了點頭:“雖說可能會如此,但我總感覺最近的魚龍城有些暗流涌動,想必這次的天驕排位戰(zhàn),也不會這般輕松了?!?p> “你是懷疑,在幕后操縱一切的那個黑手,就要有所行動了?”
田沖點了點頭:“應(yīng)該是了。大哥一死,這陣法就失去了維系,正是他們動手的好時候。更何況北邊戰(zhàn)事吃緊,南方竟然也被海妖攻城。朝堂內(nèi)那些大族貴胄也開始與那位曹丞相就打開寒門士子科舉一途產(chǎn)生了分歧。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大唐無論朝堂還是邊境都是忙得不可開交,現(xiàn)在正是無暇顧及之時,若是要動什么壞心思,這時候就是最佳的選擇?!?p> 李寸心對于這些朝堂之事知之甚少,但是若真的如田沖所言,那現(xiàn)在這么一個曖昧的關(guān)頭,的確是最佳的動手時機(jī)!
按著田沖所說,三日之后,星辰閣便會施展星辰之力,將有資格入選的各宗門弟子拉入一處試煉之地,在其中進(jìn)行選拔。
但是每個宗門只能有五個名額,所以到時候,小石頭一行人就只能待在龍興城里等待。
之前的情況,是他沒得選擇,可是這一次,為了他爹娘,李寸心也必須要把那幕后之人給揪出來!
還有三日的準(zhǔn)備時間,李寸心也是與田沖多了解了一些情況。
這星辰閣雖然僅僅是位于十二閣之列,但是其內(nèi)還是有著一位九重樓的純粹劍修的老祖坐鎮(zhèn),而且這星辰閣的功法頗為玄妙,能夠以自身的功法去感應(yīng)天上的星辰之力,以星辰淬劍,所以這星辰閣的劍修實力要比同境界的劍修要強(qiáng)上不少,況且劍修的選拔更是在所有劍修中獨樹一幟的存在,所以這才屈居到了十二閣之列。
往年歷屆選拔,都是以星辰閣的‘偷天換日’的手段,將天外的星辰組成一處奇異的陣法,選拔者進(jìn)入其中歷練。因為是連接天外的星辰,所以每次的環(huán)境都大不相同,甚至以往的選拔中,甚至還有著天外的古戰(zhàn)場遺跡,星辰劍閣的這位老祖便是以一整塊生機(jī)消逝的星辰作為本命飛劍的磨劍石,得以成為這北陸之上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拇嬖凇?p> 但是這天外的情況都不可而知,之前也有意外發(fā)生的情況。但是經(jīng)過星辰閣這么多年的鉆研,也是確定了一些安全的星辰,作為歷練之所。
但是每一次開啟都要消耗極大,所以每三年才能由劍州的知府上書給大唐的禮部,在皇帝陛下同意后,轉(zhuǎn)由摘星樓的欽天監(jiān)作為氣運(yùn)的監(jiān)察!
可以說,每一次劍州的天驕排位戰(zhàn),都是得到了朝廷的大力支持,畢竟一位出色的劍修胚子,對于大唐來說,都是一份無價之寶!
因為天外的機(jī)緣太多,所以在當(dāng)朝烈宗皇帝繼位之后,勵精圖治,這星辰閣也受到了皇室不少的嘉獎,連帶著這星辰閣每三年開啟一次的天外試煉,大唐皇室也會有十五個名額,分發(fā)給大唐境內(nèi)的書院以及宗門,也算是為大唐的未來奠定一個良好的基礎(chǔ)。
因為兩邊的戰(zhàn)線都是吃緊,所以這次兵家年輕一代的強(qiáng)者都會投入到戰(zhàn)場上,但是各大書院和豪門大族會填不上這個空缺,前來分一杯羹。
但那必定會是最后的事情了,像星辰閣會下的宗門選拔,這些自命不凡的人是萬萬不會參與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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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李寸心五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站在了云海劍宗僅存的傳送陣法之上,這陣法可以直接讓星辰閣的下屬宗門傳送到星辰閣所在的天星城內(nèi)。這次大比,便是會在天星城內(nèi)舉辦。
李寸心瞧著撅起嘴生氣的小石頭,心里也是苦笑,整整三日的安撫,這才讓這個小姑奶奶放自己去參加這次的試煉。
對于他們幾人的安全,李寸心倒不是特別的擔(dān)心,畢竟一直隱匿在城外的念七也是已經(jīng)悄悄的來到了這云海劍宗之內(nèi),況且田家的死士也已經(jīng)在暗中保護(hù)他們的安全。
五人站在了云海劍宗的傳送陣上,已經(jīng)成為云海劍宗新一代宗主的少年吳策小心翼翼的將背后那用黃布包裹好的劍匣放下,鄭重其事的從那木質(zhì)劍匣中取出了一柄已經(jīng)銹跡斑斑的鐵劍!
吳策雙手捧起那把鐵劍,眼含淚光,隨后用力咬牙,將那柄鐵劍,狠狠的插入了身前的陣法之中!
劍氣彌漫!
那傳送陣法似乎被激活了一般,發(fā)出了一陣刺眼的光芒之后,便是將五人傳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天星城之中!
刺眼的金光漸漸消散,李寸心瞇著眼,開始大量起周圍的環(huán)境來。
他們一行人此時正在一處古香古色的石臺之上,石臺旁,立著一塊石碑!
石碑上的字,猶如醉酒蛟龍一般呈狂草之勢,字里行間透露出一股不羈的瀟灑與風(fēng)流!
“疑是天仙狂醉,亂把白云揉碎?!?p> 李寸心瞧著那句詩詞,便是清楚,這塊石碑之上的詩詞與字,便是出自那位人間最風(fēng)流的劍仙李太白了!
一位身著白衣的老者出現(xiàn)在幾人的身旁,胸前繡著七顆耀眼的星辰。老者抬頭看了一眼李寸心幾人,百無聊賴的道:“這里是星辰閣的秘境,云海劍宗,在這里等著,稍后便會開啟試煉?!?p> 作為新宗主的吳策抱拳以示尊敬,但是額頭若有若無的汗水還是暴露了這個剛剛及冠不久的少年,此時的緊張與慌亂。
倒是他身后的兩個年紀(jì)更小的弟子,都是瞪大了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那個練劍憊懶卻是鐘情于詩書的少年一臉艷羨的瞧著那李太白留下的石刻,悄聲的道:“師兄,你說這石刻要是在咱們云海劍宗,那咱們的腰板肯定挺的直直的!到時候我要是再練劍偷懶,師兄你就狠狠的教訓(xùn)我!”
吳策一臉苦笑的看著這兩個天資都在自己之上的師弟師妹,心想著這個師弟若是再勤奮一些,他們云海劍宗的未來才會走的更遠(yuǎn)一些吧?
劍修隨說攻伐最盛,但是六重樓卻是一個比純粹武夫的武膽更加難以寸進(jìn)的一個境界,因為只有六重樓的劍修才能凝聚本命飛劍,習(xí)得本命的劍術(shù)!
可是事情總不會那么絕對,這個三歲就被師尊撿回來的師弟,如今才半只腳邁入了四重樓的境界,可是他的體內(nèi),已經(jīng)成功的凝聚了一把本命飛劍!
劍名‘聞雞舞’,可是這個一心想成為讀書人的師弟,卻是完全辜負(fù)了這本名飛劍的名字,憊懶的連他都是無可奈何。
突然,天地間似乎想起了一道悠遠(yuǎn)的鐘聲,一共七聲。隨后,一道蒼老的聲音響徹在眾人的耳畔!
“星辰閣選拔,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