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寸心趕忙趁這個空檔在不斷的恢復著自己的體力,因為有那遮天蔽日的陣法的緣故,并沒有什么洪荒異獸敢來侵擾眾人。
就在剛剛,一位南巫州的修士就在自己的眼前被一股妖異的火焰給焚燒成了灰燼,想必是沒有挨過那恐懼的試煉,白白的丟了性命。
而陷入術法的一眾人,都是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其中周念與那余福的臉色最為蒼白,似乎陷入的恐懼要遠遠的超過他人。
如今清醒的,就只有李寸心、小石頭、光腚娃和那得了天大的便宜卻懵懵懂懂的張姓小道士了。至于魏涼,李寸心倒是沒有太多的擔憂,畢竟是北境邊軍出身,面對這種場面應該要比其他修士都來的更得心應手。
況且現(xiàn)在這個局面,消失不見,說不定會更加的安全。
聽著遠方的轟鳴聲,想必在其他的方向的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這九重樓的鬼族也是連忙馳援了他人,想必其他方向的戰(zhàn)斗也絕對不會輕松。
林間突然想起了一陣鼓掌的聲音,之前曾經(jīng)見過的黑袍人緩步走出,不停地贊嘆道:“今天真是打開眼界啊,黑蓮的實力就連我親自出馬都是很難破開他那無間地獄,可沒想到,真的是一物降一物,竟然讓你們這些家伙給破開了。好,非常好!”
在那人出現(xiàn)的剎那,小道士頓時也變得嚴肅了起來,死死的盯著那黑袍人。
黑袍人瞧著小道士的樣子,似乎覺得頗為有趣:“別這么盯著我,好歹師兄弟一場,為兄定會給你一個痛快的?!?p> 雖說言語這般誠懇,但是那黑袍人所散發(fā)出來的殺意卻是凝重的讓人恐懼。
在聽到了師兄弟這個稱呼的時候,張姓小道士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反而是有些惋惜的道:“三師兄,何必呢?”
“三師兄?呵呵,嘴上叫的親切,可你們有誰真的把我當成師兄弟相處了?”那黑袍人瞧了瞧張姓小道士的雙掌,贊賞道:“不愧是讓老家伙收為關門弟子的家伙,老家伙竟然連水火雙法都是傳授給你了!好,很好!我七歲跟著師傅,十歲成功納靈入體,十二歲入開脈境,十三歲煉靈,十七歲靈寂,二十四歲便成功化嬰!可是呢,老家伙不還是一樣對我有所藏私?”
小道士搖了搖頭,輕聲道:“師兄,你誤會師傅了?!?p> “誤會?”那黑袍人似乎覺得有些可笑:“老家伙既然選擇你,如今才剛剛邁入開脈境的廢物!那今天,我就要徹底的廢了你!”
說著,黑袍人便是褪下了那身黑袍,露出了一副道士模樣的裝扮:“多虧了有這百鬼夜行大陣,不然我還真的不敢暴露實力。雖然沒法達到全盛時期,但是七重樓的實力,對付你們,現(xiàn)在也是綽綽有余了!”
“今天,我就要讓那個老家伙知道,道祖的路是錯的!有教無類,才是大道本源!”
說著,那道士模樣的男子便是準備動手,可還沒來得及出手,整個人便是被什么東西擊中,給抽飛了出去!
李寸心看著那憑空出現(xiàn)的老村長,手里的魚竿還在微微的抖動著。老者看了一眼那中年道士,淡淡的道:“憋了許久,終于是能動動手了。你們這些截教的家伙,上一次的大敗還是沒長記性嗎?”
中年道人輕蔑的看著凌空而立的老者,嗤笑道:“太公在此,晚輩自然是不敢造次。只不過有人托我給太公帶一句話,您的大弟子當年本該證道稱祖,可是卻被人斬殺,甚至就連武膽都被封印在這處牢籠之中,前輩就甘心這樣?”
老村長搖了搖頭:“我自困于此,只想過一些平淡的日子。外面的世道如何,與我并沒有什么關系。”
中年道人聞言,輕笑道:“太公果真如此?這一次若是沒有太公的首肯,誰能有此本事讓天下眾多的年輕修士進來?太公莫要忘了,當年的崢嶸歲月!我教祖師,您的大弟子,還有那些禁忌存在盡被封印在此地,前輩就真的甘心?”
老村長面不改色的看著那中年道士,語氣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約定之期未到,這牢籠之中的東西,誰也不能染指?!?p> “沒有商量的余地?”
老村長搖了搖頭,淡淡的道:“速速離去吧,莫要以為老頭子之殘存一絲元神,你們這些小家伙就能在我的地盤上欺負老頭子。至于你們截教所想要的東西,約定之期一到,自然就會現(xiàn)世?!?p> 那中年道人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張姓小道士之后,便是抱拳離開了。
老人就那么淡淡的瞧著中年道士離開,轉過頭看向了李寸心幾人,似乎有些不悅,又似乎有些難以言明的情緒在里面。
“等了這么多年,終究還是等到了這么一天。究竟是為他人徒做嫁衣,還是另有一番出路,就全看你自己了?!?p> 老村長搖了搖頭,對著幾人道:“除了那幾樣東西之外,其余的外物盡憑各自的氣運機緣,老頭子絕不多加干預。老頭子這次現(xiàn)身,只是完成與人的約定罷了,那樣東西能不能帶走,就看你自己了。”
說完,老村長便是席地而坐,手中的魚竿自然甩出,在他的面前,竟然憑空出現(xiàn)了一處古老的石潭!
石潭深不見底,依稀可見一黑一白兩條錦鯉在石潭中游動,也不怕人,只是按著一定的軌跡在游動著。
李寸心瞧不出有什么玄機,但老村長似乎也不想再過多的出言提醒,只是靜靜地坐在石潭邊,悠然自得的垂釣起來。
李寸心見狀,也是學著老者,坐在了石潭邊上。
老村長見狀,輕聲道:“方圓三十丈可以隨意走動,水火本屬陰陽,你天資難尋,心境也是上上之選,但不可操之過急,不可為了尋求境界,強行突破?!?p> 小道士聞言,愣了愣,點了點頭。
“你這女娃,天生一竅不通,雖說癡傻,但也不見得是壞事。天生金剛不壞,若是機緣得當,未必不能成為天下女子修士執(zhí)牛耳者?!?p> “這娃娃......老頭子不敢多言,等到你需要挺身而出的那一刻,老頭子代表蕓蕓眾生,懇求你伸出援手?!?p> 光腚娃和小石頭聽得云里霧里的,但是對于這種神秘莫測的老家伙總是抱著遠離的心態(tài),見李寸心點頭示意,光腚娃這才帶著小石頭到一邊玩耍去了。
李寸心看著老村長,誠懇的道:“多些前輩指點。”
老村長搖了搖頭:“一切都是妄言,穩(wěn)住心神,找到屬于你自己的那一份機緣吧?!?p> 李寸心點了點頭,閉上雙眼,穩(wěn)住心神,開始感應起來。
老村長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了那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看到的童子,以心聲問道:“如何?”
那有些自來熟的小童子攤了攤手:“心性倒是不錯,根骨倒不是上佳。”
老村長點了點頭,對于童子的話表示贊同:“三次大劫,天資絕佳之輩死的不計其數(shù),倒是一些命硬的家伙挺了過來。當初你們師兄弟三人,不也是被譽為根骨天資最差的你笑到了最后?”
童子攤了攤手,有些幽怨的道:“這么說話就有些難聽了哈?!?p> 老村長笑著搖了搖頭:“約定之期將至,真的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童子擺弄著石潭里的泉水,滿不在乎的道:“我和那兩位這么多年的日子可是不好過啊,夫子倒還好,畢竟不用受那些明面上的磨難不是?我和那位可真的是受了太多的苦了,要不是那份大道強行鎮(zhèn)壓,恐怕這世道真的就要亂起來了?!?p> 老村長點了點頭,輕聲道:“活得久了,總是懷念一些老朋友。你這幅童子模樣,真是讓人有些厭煩啊?!?p> 童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笑罵道:“難道非要像你們一樣,一點朝氣都沒有才好?也多虧了我這分身經(jīng)常與那些年輕人在一起,不然總是跟你們這些老家伙一起,早就已經(jīng)無聊死了?!?p> “妖界自開一界之事?”
“隨他們去吧。”
“北方那道缺口?”
“千年內無虞。”
“杏花山?”
“掌燈人在,倒是不用過多擔心?!?p> 。。。。。。。。。。。。
老村長與那童子聊著,對于外面的世道也大概有些了解了。
同一時間,兩人齊齊轉過頭,望向了那湖邊端坐的身影!
一柄黝黑的斷戟自石潭中慢慢浮現(xiàn)而出,化作了一道幽光,沒入了李寸心的丹田之內!
武夫修武膽,修士凝洞府!
那斷戟所化的幽光直直的沒入了李寸心的丹田之內,落地扎根了!
恍惚間,老村長似乎看到了一個他一輩子都難以忘卻的人,在沖著他微笑。
已經(jīng)忘了有多久沒有過情緒波動的老人,眼中淚光閃爍!
而那童子,眼中也浮現(xiàn)了一抹震驚的情緒!
這八荒斷戟,竟然真的被這個少年給取走了?
那童子模樣的道士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一揖倒地!
拜那滿是傷痕的八荒斷戟!
更是拜那持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