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刀一領(lǐng)命而去,片刻之后外面就響起了驚叫聲和呼喝聲。
這其中就有白素素。
賈玨嘴角冷笑,馬尚宗和周明月暗暗擦了一把汗。
等片刻后,徹底的安靜下來了,賈玨才開口道:“好了,現(xiàn)在可以說了?!?p> 馬尚宗和周明月對視了一眼,前者假借咳嗽掩飾了一下,隨后道:“賈大人,也不瞞您說,最近這些年,朝廷國庫虧空,又再對外用兵,兵餉的問題,一直是從我們鹽商身上找抹,是,我們鹽商是有錢,可也架不住這么折騰啊,連年從我們上抽血,我們也受不了不是?!?p> 說完這話,馬尚宗見賈玨仍舊不言語,隨看了周明月一眼,又道:“說實(shí)在的,上次籌響,我就是抵押了兩座別院才籌起來的,聽說明年三月還再籌一次,我這日子啊,實(shí)在是有些過不下去了?!?p> 賈玨的耐心被耗完了,他緩緩的站起了身,一聲不吭的向外走。
馬尚宗有點(diǎn)懵,不明白賈玨要干什么,但周明月腦子快,一下子就猜到了,呼的一下子站起身來,追上賈玨也顧不上什么禮儀不禮儀的了,一把抓住了賈玨的胳膊。
“賈大人,賈大人,留步,留步,我們這就說?!?p> 賈玨一使勁,拂掉周明月的手,繼續(xù)向外走,周明月真急了,再次一把抓住賈玨的胳膊:“賈大人,留步,我是五爺?shù)娜耍丛谖鍫數(shù)拿孀由?,您再給我們一次機(jī)會。”
賈玨的腳步頓住了,他轉(zhuǎn)頭瞇著眼睛看著周明月:“你是五爺?shù)娜???p> 辛非給他說過,月派集團(tuán)支持的皇子,恰好就是五皇子。
周明月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是是,賈大人,我是五爺?shù)娜?,看在五爺?shù)姆萆?,您再給我們一次機(jī)會?!?p> 賈玨也不是真要走,他只是用這種方法來給馬尚宗和周明月施壓,所以他假裝沉吟了一番之后道:“行,看在五爺?shù)姆萆?,我再給你們一次機(jī)會?!?p> 話罷,賈玨坐回到了位子,同時道:“但這也是最后一次機(jī)會了,你們再要這么廢話,五爺那邊我會親自去解釋?!?p> 這話聽著前后好似不搭,但實(shí)際上周明月和馬尚宗都明白,那就是他們再廢話,賈玨立馬就走人,至于五爺?shù)拿孀訂栴},他會親自去五爺那兒解釋。
這次周明月沒再讓馬尚宗頂前面了,他直接開口道:“賈大人,您別急,一些事兒,必須得細(xì)細(xì)的說,我保證不給您說廢話?!?p> 先墊了一句話之后,周明月才續(xù)上了馬宗周前面的話:“老馬說的話雖然啰嗦,但也是實(shí)情,朝廷一次又一次的籌響,我們的家底也確實(shí)掏空了,這實(shí)在沒辦法了,所以我們想了個偏門,就是找漕幫的人,幫我們走鹽,私鹽!”
賈玨撇撇嘴,不屑的道:“你們這么大張旗鼓的找我,就是為了這?拿我當(dāng)傻子呢?你們鹽商什么時候成了守法的人了?從有了鹽政以來,所有的鹽商都在賣私鹽,而且這一塊才是你們的主要收入!”
“不是我不給五爺面子,是你們把五爺?shù)拿孀尤拥厣献屓瞬?,這次可不怪我了,回見?!?p> 周明月快哭了,他猛的一把摁住了賈玨:“大人,大人,我還沒說,我還沒說呢!你先坐下聽聽,聽我把話說完,如果您不滿意,你抬腿就走,我周明月也絕對不攔著,五爺那兒要怎么罰我,我都認(rèn)了,您看這樣成不?”
賈玨冷哼了一聲道:“行,我就看看你到底要說什么。”
周明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也不再藏著掖著,直言道:“運(yùn)庫那一千八百萬銀子,真不是我們鹽商挪了,萬歲爺?shù)腔詠?,兩淮鹽運(yùn)使司一共換了七個鹽運(yùn)使,這些鹽運(yùn)使,一共從運(yùn)庫里支走了七百萬銀子,剩下的一千一百萬銀子,除了林如海林大人支走了二百萬,剩下的都被各皇子支走了,其中大皇子支走的最多,有四百萬,剩下的五百萬,被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九皇子分了?!?p> “老馬上午去找白素素,就是想通過白素素把賬本遞上去,求大皇子能保我們一命。”
終于說到點(diǎn)子上了,但賈玨不信。
尤其是各皇子之間分贓的錢,他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還有就是馬尚宗去來找白素素,也絕對不是想拿賬本換大皇子保自己的命。
白三娘子已經(jīng)跟他說的很清楚了,二皇子把一樣能要很多人命的東西給了馬尚宗,這個東西絕對不是賬本。
但他知道,他不可能一次就把所有的秘密都壓榨出來,今兒能知道這些,就已經(jīng)是超額完成了。
于是他假裝吃驚的道:“運(yùn)庫里的銀子都叫你們分了?你們真有賬本?”
周明月在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同時臉上苦笑著道:“賈大人,不是我們分了,這筆銀子我們鹽商一錢都沒碰,是前幾個鹽運(yùn)使以及皇子們分了,而且我們真有賬本,賬本上記得清清楚楚?!?p> 賈玨一伸手:“那賬本呢?拿來!”
周明月拱了拱手,苦澀道:“賈大人,這是我們保命的東西,還請您體諒?!?p> 賈玨內(nèi)心嗤笑了一聲。
隨即面色略帶抱歉的道:“是我考慮不周了。誒?不對啊,你不給我賬本,那你們找我是干嘛來的?”
周明月看了一眼馬尚宗,這才開口道:“想請賈大人為我們引薦賈政賈大人,我們是想求賈政賈大人為我們引薦王子騰王大人?!?p> 賈玨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屑,想見王子騰?
我看你們是想讓王子騰給你們引薦北靜王水溶吧?
算盤打的倒是震天響,但你們還是想的太美了。
賈玨不是不想讓他們?nèi)グ徒Y(jié)北靜王水溶,他們這些人和水溶搭上關(guān)系,月派的腐敗就會變的更快。
但這不是他想要的。
可能有人會問,你不就是打的這樣的算盤嗎?
這和你的崩壞計劃不是一直的嗎?
你怎么會不想要的呢?
賈玨不是不想,而是‘現(xiàn)在’不想要!
現(xiàn)階段他需要月派能夠保持戰(zhàn)斗力,為他拖住日派,拖住狗韃子皇帝,好給他足夠的時間去發(fā)育。
如果月派崩壞的太快,就沒有人能夠替他爭取時間了。
不過賈玨也不能一口回絕了。
所以,他得慢慢來!
是的,就是慢慢來!
“我這么做對我有什么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