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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這一生啊

第十一章夜場

男人這一生啊 艾達Aida 2161 2023-11-06 00:46:23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路邊剛栽上的灌木叢郁郁蔥蔥。我蹲在路旁守著,間隔一會兒再澆一道水?!耙獫餐福。?!”臨走前,老楊一再叮囑。栽花種樹我是外行,這不是從華哥手上攬了個小活,咱也當上監(jiān)理了,總比開泵車強。老楊是這片兒的頭兒。別看他官不大,把手底下的環(huán)衛(wèi)工管理得服服帖帖。老楊還是個養(yǎng)花的好手,家里陽臺上花花草草拾掇枝繁葉茂,美得很。

  回想起工地上機器轟鳴和大熱天像曬干魚一樣在工地上忙碌,到頭來還拿不到薪資的日子,再也不想回去干了,有一回從車上下來還傷了腳踝,鉆心的疼。

  到點了,夜晚的街道很安靜,水管噴灑出來的水讓周遭的空氣都濕潤了,有點霧蒙蒙的感覺。北方干燥,想起她冬天來這兒,總是帶著靜電。去小商店買東西,付現(xiàn)金人家都不敢接,會打出火花。我調侃她:栓個鐵鏈子吧。想想那個畫面,像不像個猛獸,拖著鏈子蹣跚而行。

  其實她性格雖然有些男孩子般馬虎大大咧咧,還是很小女人的,標準的南方姑娘。聽她說小時候比較嬌氣,體弱,感冒上吐下瀉是家常便飯。父母都在醫(yī)院工作,本來就方便,吐得不能進食就去輸液,因為不怕打針,還嘚瑟得很呢。她是家里最小的,會讀書學習成績好,深得父母寵愛。從小最多洗個手絹啥的,幾乎不干家務事。讀大學住校才慢慢學會自己打理,之后結婚生子,從被父母呵護到照顧一家老小,女人都是要經歷這么個過程的吧。

  對孩子對生活,我們都不去過于苛求。孩子嘛,健康快樂最重要,讀書也要讀得進吧。她是覺得我太慣著孩子了,讀書學習我本來就是差生,自然不能像她這個當年的尖子生一樣。讓我怎么去要求孩子嘛。生活方面,我們收入都不高,特別是我,不穩(wěn)定。兩個人和和睦睦,吃個火鍋看個電影,有空閑帶著孩子去旅個游,就知足了。這一點,我們還是有共識的。

  滋滋滋,放下水管時,擰著的水管打起旋來,褲腳淋得濕透了。好在是夏天,這要是在冬天還不得結冰棱兒。冬季的北方雖然干燥,但是冰雪天氣持續(xù)時間卻很長。那一年,父親住院,我在醫(yī)院守了一宿,迷迷糊糊也睡著過,不過睡得不踏實,雖然白天已經完成輸液,還是會時刻驚醒。早上吃了媽媽和她帶來的豆?jié){和饃,中午讓她們別做了,大冬天的不如我們出去吃點熱乎東西。有家米線店開在醫(yī)院側門旁,生意還不錯,喝了碗雞湯米線往回走,看到路邊有個烤紅薯的,香氣在寒冷中帶著熱度,禁不住買了兩個。她脫下手套捧在手里,隔著包裝袋靠上凍得紅撲撲的臉,笑意盈盈。這么點就滿足了?讓我心里有些酸楚。

  聚少離多的異地夫妻,似乎都擺脫不了信任危機??稍谖覀冎g似乎沒有這個問題,她說她的心里同時容不下第二個愛人?!爱斎?,這不是廣義的愛喲!”她說這話時側過頭,嘴角上揚,左手繞了個半圈?!澳銜屛覔倪@個問題嗎?”換了個姿勢,她手撐著下顎問我。我沒正面回答,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啊”。她顯然并不滿意我的避而不答,撲閃了兩下眼睛沒再問。

  滴滴,手機瞅準時機響得真是時候。

  “哪位?”

  “我,你眼鏡子哥哥!”

  原來是班上最會搗鼓的眼鏡子,他學習成績比我們幾個強多了,不過興趣愛好太泛濫,臨了沒考好。家里有點底子,索性開了個旅行社,生意做得一般般,不過妹子倒是一大推,每晚不是喝茶就是KTV,逍遙得很。

  “在哪兒快活呢?”對面音樂聲開得很大,我悻悻然地回答:“才干完活,哪有你瀟灑?。 ?p>  “來英皇陪哥哥喝兩杯,這兒公主可美!“

  “我這一身還有泥,就不去了吧?”心里想著喝點解解乏也不錯,但畢竟有陣子沒來往,有些不好意思。

  “你啥時候變得這唧唧哇哇的,你那位不是外地的,著急回家干嗎?來吧!”

  英皇在老城區(qū)算是裝修檔次還可以的,消費可不低,我估摸著這一晚眼鏡子不少于千兒八百的開銷。進去前我在附近小店捎了兩包煙,想著客套下還是要的吧。

  KTV門口停了不少待客的小車,還有幾個夜宵攤,都候著晚上的生意。我拉撐了下衣服,走進KTV大門。往二樓包廂去的樓梯上站著一溜美女,笑意盈盈。走廊里有服務生提著果籃穿梭,來到216包廂門口,就聽到里面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正要推門進去。門被拉開了,差點和個短發(fā)妹子撞上。一股夾雜著香水和酒氣的味兒撲面而來。我趕緊后退一步避開。她急匆匆走到走廊另一頭,想必是去洗手間了。

  推開門就看到眼鏡子拿著話筒和個長發(fā)妹在唱情歌,看到我,眼鏡哥立馬遞過一杯滿滿的酒:“來,干了!”

  我也不多話,喝下這杯冰鎮(zhèn)啤酒,才想起來晚飯還沒吃,肚子怪不舒服的。這時那個短發(fā)妹妹回到包廂,拿過我的酒杯又斟滿了,對我粲然一笑。

  “喲喲喲,你倆這是對上眼了么?”眼鏡哥端著酒杯湊過來。

  “去去去”我掏出煙來堵上他的嘴。一口氣又把酒干了,拿起話筒,唱首歌緩緩吧,包廂里空調開得足足的,這一杯杯冰涼的下肚可不好受。

  “大家靜一靜,下面有請咱全老弟來一曲《寂寞沙洲冷》”眼鏡哥這一聲,讓屋里的焦點都落在了我身上。

  “有記憶的線纏繞過往支離破碎,是慌亂占據(jù)了心扉。有花兒伴著蝴蝶,孤雁可以雙飛,夜深人靜獨徘徊”

  正唱著,短發(fā)妹拿起了另一個話筒。

  “當幸福戀人寄來紅色分享喜悅,閉上雙眼難過頭也不敢回。

  仍然揀盡寒枝不肯安歇微帶著后悔,寂寞沙洲我該思念誰。。。”

  后半段在我倆合唱中結束。

  “好好好”眼鏡哥樂開了花,拿了瓶酒過來:“杯子呢,加滿加滿!“

  “這么合拍,不如來個交杯”一直坐著不吭聲的眼鏡子店里的小老弟起哄道,有陣子沒見,原先木訥的他也會不失時機地調侃。

  “對對對”,眼鏡子把短發(fā)女拉過來?!敖槐?、交杯!”屋里認識不認識的都興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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