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等她提問的表現(xiàn)也太過明顯,夏畫心中菀爾,不過她卻沒開口,只是微微低頭看向了湖面,嘴角也悄然彎起了一抹優(yōu)美的弧度。
老者本來還興致勃勃的,可看到自己這個學(xué)生怎么突然又低著頭不說話了,這就有點(diǎn)出乎他的預(yù)料,他只知道面前的是個小女娃娃,女娃娃能有什么心思呢,可他卻不知道這具身體里的并非他所想。涼風(fēng)吹拂下,老者似乎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想要直接開口可又覺得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掛不住面子。
兩個人就這么看著湖面,氛圍卻有點(diǎn)......
“學(xué)生還請老師提點(diǎn)?!毕漠嬤€是開口了,她本意也只是想逗趣一下這個老師,現(xiàn)在看時間差不多了,那也就不再繃著。
老者似乎為了緩解自己心里的尷尬,又開始捋著自己銀白的胡須了。
“還有一處最佳的觀燈去處便是東南角城墻上的角樓?!崩险呔従彽拈_口答道。
東南角的城樓?夏畫朝那邊看了過去,湖對岸就是東南角,一條河流在靠近東南角的東城墻下消失,由水閘流向外部護(hù)城河。
所以如果登上了東南角上的城樓,那就等于是可以俯瞰整個宛城的花燈走向,由西北角水流入城開始,一路看花燈流經(jīng)回龍灣,再到“西風(fēng)?!毙纬梢?guī)模龐大的花燈群,然后由那東墻下的水道流出,最后在城外隨著那條蜿蜒的河流一路流向遠(yuǎn)方。
那飄滿荷燈的“西風(fēng)?!睉?yīng)該會變成一面被點(diǎn)亮的鏡子吧!還有出城之后那一條流向很遠(yuǎn)處的河流,滿載了花燈,那也是一條被點(diǎn)亮的綢帶??!
用最佳來形容那里觀燈的條件,確是名副其實(shí)!
只是,那城墻之上都是守城的兵卒,尤其像今夜人員聚集魚龍混雜,定然會加強(qiáng)防范不讓生人靠近。畢竟在古代來說,除了人心這個內(nèi)在條件外,守一城之要的外在條件便是城墻之高固,城門之厚堅(jiān)了。
老者看著夏畫望向?qū)γ娴臇|南角微微出神,不由笑了一聲問道:“怎么樣,想不想去?”
“可是老師......”她話還沒說完,卻被老者打斷。
“不用擔(dān)心,別人不行,為師要去卻是沒問題的?!?p> 老者看向了夏畫那仰起頭看向他的眸子,映射著旁邊跳動的燈火,里面似乎有浩瀚的星辰。他知道,今夜只要帶這個丫頭過去了,那就是默認(rèn)她會做自己衣缽的繼承人,守城重地不可兒戲,去了又怎會只是簡單的觀燈?
而夏畫哪里知道這些,她只是隱隱覺得老者看向她的眼神里面,期望好像很深......
三人一路相行,夏畫看到每個人手里都捧著兩盞蓮花燈,右手各色,左手卻都只執(zhí)白燈,老者解釋說那是因?yàn)殛卦茋宰鬄樽稹?p> 夏畫心中默然,這宛城里的人能如此緬殤重禮,倒也確實(shí)對得起這“宛城”二字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是三個逆向前行的身影。
老者所言果然不虛,夏畫走在上城墻的樓梯時不由看向前方老者的背影,她以往只是覺得這個老人很厲害,但是現(xiàn)在,她對這個老者的真實(shí)身份感到好奇了。
夏畫不知道原本角樓是怎么被定義的,不過到了城樓上她看到的是東南角處有一塊方方正正被壘高的平臺,平臺頂部周圍竟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圍著一圈垛口,然后就什么都沒有了。她覺得這應(yīng)該叫作“臺”而非“樓”。
踏上了平臺,透過她胸口高的垛口,她看到了整個宛城,一眼之下,是太平盛世,是熱鬧繁華,是無數(shù)的燈火,伴是參差的人家......
“畫丫頭,離子時應(yīng)該還有一點(diǎn)時間,要不要聽為師講一個故事?”
老者后背雙手,箭眉星眼,晚風(fēng)輕輕拂動起他的銀白胡須,年邁的胸膛卻是迎風(fēng)微挺,這似乎是一睥睨天下的“王者”,可是卻......
這種感覺夏畫說不出來,但是站在這“高臺”之上,她覺得晚風(fēng)好像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