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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妃難馴,王爺心里長點兒數(shù)

第五章

  第五章

  洛裴言回來的著急,手上還拿著一條馬鞭,景玖很是警惕,這人是在戰(zhàn)場上帶兵打仗慣了的,誰知道他有沒有打女人的毛病。

  柳如煙嬌弱的側(cè)倚在凳子上,帶著鼻音,發(fā)出好聽的抽泣聲,用來宣誓自己的存在感。

  洛裴言在上首坐了,他打量著景玖,目光中隱含探究。

  他還記得那日把景玖從水中撈起來的時候,她瘦瘦的一個,雖然渾身上下都被打濕,臉被凍得青紫,狼狽不堪,但是眼中求生的光芒卻分外強烈,讓他印象尤為深刻。

  現(xiàn)在再看起來,她已經(jīng)穿上了厚實的冬裝。臉龐白凈,杏眼微挑,紅潤的櫻唇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看上去氣定神閑。比那日的樣子更讓人覺得耳目一新。

  不過她好像很怕冷,手上還揣著手捂子,即使是在燃著炭盆的室內(nèi),也穿了大氅,難道是那日凍在湖里落下病根了?洛裴言忍不住這樣想。

  他頓了頓,沉聲開口道:“王妃,你說柳氏意圖謀害你,可有證據(jù)?據(jù)本王所知,你落水那一日,柳氏她似乎并未在府上?!?p>  柳如煙泫然欲泣:“王爺明察……”

  她一雙美目波光流轉(zhuǎn)落到洛裴言身上,像是一只受了驚嚇的小白兔,想要在他身上尋求一絲安慰。

  但是睿王殿下不好女色的這個習慣可謂是聲名遠揚,他一心撲在這案子上,只想要趕緊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回軍營,看也不看柳如煙一眼,給她氣的一口銀牙緊咬,轉(zhuǎn)過頭狠狠盯著景玖。

  景玖微微頷首,小巧精致的下巴微有幾分凌厲的意思,顯然是動了真格的。

  她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小的黃紙包在桌子上攤開,示意睿王來看:“王爺請看,可識得這是什么?”

  那紙包里面雪白一片,細沙似的,仔細一看,里面還摻了不少灰褐色的土粒和枯黃的草葉。

  洛裴言拿過那個黃紙包,他粗手粗腳不仔細,還給撒了一小半,捻了捻才詢問道:“是鹽?”

  景玖下意識在他手上輕輕拍了拍,皺眉道:“你仔細點兒,這可是我廢了大功夫才弄到的。”

  洛裴言挑眉:“這難道就是你的證據(jù)?”

  他面上的表情顯然是不相信的,柳如煙面上卻唰的一下血色全無。

  景玖頗有些得意洋洋:“有一個詞,叫做‘如履薄冰’,說得上人走在薄的冰面上才會小心翼翼,生怕冰碎落水??赏鯛旊y道忘了,如今三九寒天,北風凜冽,這樣的溫度,府里的那個湖面上的冰早就已經(jīng)結了這么厚了——”

  她伸出兩根手指夸張的比劃了一下:“這樣的厚度,在湖面上玩冰嬉都可以了,像我這樣瘦弱的小身板若是想掉下去,那可不太容易,非得提前把冰給融了才行?!?p>  洛裴言眸光微閃,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些鹽就是融冰之法?”

  景玖笑得眉眼彎彎,頷首道:“我之后去那湖邊上的時候,見地面上有些白芒,本來以為是霜,看仔細了才知道是鹽。這其中的奧妙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王爺若是不信,大可以現(xiàn)在去湖邊看看,從那日我落水之后到今天,才短短幾天時間,湖面上冰都已經(jīng)結了有一尺厚了。想來之前冰面碎裂,絕對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為之?!?p>  她說的輕松,實際上那天她為了找證據(jù),撅著腚拿小刷子趴在地上忙活了好半天,到最后才掃出來了這么一小包鹽巴,可給她腰差點兒沒累斷。

  柳如煙此時早已經(jīng)是嘴唇輕顫,額角上浸出細汗,但仍是強作鎮(zhèn)定。

  她一雙美眸欲說還休,落在了洛裴言身上,那委屈勁兒,讓人看了就心生憐愛。

  洛裴言忽然和柳如煙對視一眼,竟好似有幾分替她脫罪之意,道:“可據(jù)本王所知,王妃落水前幾日,柳側(cè)妃就已經(jīng)去了宮里,一直到今日才回來,王妃所講固然有道理,可想來和柳側(cè)妃之間應當并無關系。”

  景玖忽然笑了,她似乎并不驚訝洛裴言態(tài)度忽然之間微妙的轉(zhuǎn)變,依舊是胸有成竹:“敢問王爺,這王府之中掌握中饋之人是誰?”

  不等洛裴言有所反應,景玖自問自答:“是柳側(cè)妃。自王爺開府之日,柳側(cè)妃就嫁過來了,府里的大小事務、進賬支出向來由她管理。”

  “睿王府中上上下下共有人丁六十三口,每日吃食所用巨費。尤其是王府中向來所用的都是品質(zhì)極佳的雪沙鹽,鹽價高昂,府里光是鹽款支出都要在賬本上占上濃墨重彩的一筆?!?p>  “側(cè)妃柳氏半個月前才在鹺商那里訂購了五十斤雪沙鹽,怎么著也夠吃上個一年半載的了,可是王爺現(xiàn)在對上賬本,再去廚房里看一看,府里這些日子做的菜,味道都能淡出個鳥來了!”

  柳如煙沖著景玖冷冷一笑,接著梨花帶雨的看向洛裴言,信誓旦旦:“王爺相信妾身,妾身賬本絕沒有問題,是王妃在污蔑妾身!”

  賬面早已經(jīng)對上了,就算王爺去查,也絕對查出來什么問題。

  原本洛裴言最不耐煩摻和婦人之見勾心斗角的小事,但是此時景玖言談之間條分縷析,證據(jù)充足,倒還當真讓他有了幾分聽下去的興致。

  洛裴言道:“王妃,你怎么說?”

  景輕飄飄看了柳如煙一眼,目光中是洞悉一切的泰然,她悠悠然道:“柳側(cè)妃既然如是說,想必在賬本已經(jīng)下足功夫了,現(xiàn)在再去看,也沒什么意思了。王爺何不向各大鹺商打聽一下,京城之中,凡是領了雪沙鹽引的只有十家大鹽商,王爺挨個查下去,總能查到證據(jù)的……更何況……”

  景玖微妙的停頓了一下。

  洛裴言接著追問一句:“更何況什么?”

  景玖笑而不答,外面忽然有人通傳,道:“王爺,宋夫人說是有賬本要獻?!?p>  柳如煙猛的一抖,不可置信的正大雙眼看向門外,宋湄?

  洛裴言立刻明白景玖話中未盡之意,她既先前說到了賬本可以用作證據(jù),想必已經(jīng)做了萬全準備。那些查訪鹺商之類的話,都是在嚇唬柳如煙罷了。

  宋湄進來跪倒就哭,她恭敬把一冊黃本遞給景玖,淚如雨下道:“若非有王妃相救,妾身這條命早就已經(jīng)沉在那冰湖之下了。側(cè)妃姐姐,你好狠的心,大家都是王爺?shù)呐?,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置我們于死地啊!?p>  柳如煙尖聲喊道:“宋湄你敢害我,明明是你推景玖下水的,現(xiàn)在竟敢栽到我頭上,你這個賤人——”

  洛裴言捏了捏眉心,他向來不擅長應付女人,方才有兩個女人,他已經(jīng)有些力不從心了,現(xiàn)在竟然又來一個?

  宋湄跪倒在洛裴言腿邊,哀求道:“妾身托父親拿到了鹽商那邊的賬簿,上面流水記得明明白白,側(cè)妃姐姐初一的時候確實定了五十斤雪沙鹽,因為數(shù)量大,賬上還落了側(cè)妃的小印,王爺明察,可要替王妃和妾身做主??!”

  柳如煙目眥欲裂,幾乎有些癲狂,面上青紫一片,失聲道:“宋湄,宋湄你敢害我!你敢出賣我——”

  景玖上去把宋湄扶起來,遞過去一個眼神,道:“你先回去吧,王爺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這件事情他總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p>  洛裴言頭疼的連連擺手,宋湄這才哀哀應是,飛快退下了。

  景玖氣定神閑的甩了甩手上的賬本,笑道:“怎么著,王爺,還要在繼續(xù)下去嗎?依我看,這種心狠手辣的婦人,還是趕緊綁了扭送到官府去吧,免得壞了咱們睿王府的門風,如何?”

  柳如煙心中本來就驚嚇不已,聽到“官府”二字,立刻慌了神,色厲內(nèi)荏:“不,我爹是當朝丞相,我姑姑是太妃,景玖你敢這么做,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景玖忽然間面色一冷,先前的和善消失的無影無蹤,顯得有些咄咄逼人,道:“我不敢?我是長林景氏的姑娘,我有什么不敢的?”

  洛裴言仍是沒有動作,他微微垂著頭,深邃的五官中像是隱藏了一把待出鞘的利劍,良久,他才輕聲道:“柳側(cè)妃不能送官?!?p>  柳如煙眼睛一亮:“王爺……”

  “從今日起,禁足玉涼閣,無事不德踏出半步!”洛裴言接著道,他看向景玖:“這樣你可滿意?”

  景玖面沉如水,冷聲道:“王爺這是不答應我的提議了?王爺若是舍不得,我就去報官,咱們公堂上見……”

  “當然,我知道睿王殿下神通廣大,就算是報官恐怕也無濟于事??扇羰沁@樣,那我就去敲登聞鼓。這大洛王朝法制嚴明,總有人能還我一個公道!”

  “她柳如煙是丞相的女兒,家大勢大,可我長林景家也不是好欺負的,我家里就我這么一個女兒,千里迢迢嫁到這王府來,還差點兒平白無故的丟了性命,若是今日不將這樁事情查個清楚明白,我就愧對爹娘的養(yǎng)育之恩。”

  景玖越說越憤怒,情至深處竟然也眼中里竟然也水光盈盈,捂著眼睛:“嚶嚶嚶……”

  洛裴言面上竟然還是不波瀾不驚,倒是不耐之色越來越明顯。

  柳如煙一直在哭哭啼啼,讓他越來越煩躁,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自個兒做了錯事,他現(xiàn)在在給她擦屁股,她倒反還委屈起來了!

  洛裴言實在是忍耐不住,沖過去一掌把柳如煙給拍暈了,馬不停蹄連忙讓人給她送回了玉涼閣,這才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洛裴言仰天無聲地長嘆,啊,清凈了……

  只不過麻煩仍是沒有解決。

  景玖雙手捂在臉上,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她哭的無聲無息,只有瘦弱的肩膀在不斷顫抖,間或能聽到一二忍耐不住的抽噎,分外惹人憐惜。

  洛裴言下意識的想碰碰她,可是他上前一步,景玖就后退一步。她伸出的手連她肩膀都碰不到,懸在空中,分外滑稽。

  洛裴言無奈,只好道:“柳丞相在朝中勢力頗大,柳如煙現(xiàn)在當真是動不得……你且先忍耐一段日子,我補償你,你想要什么?”

  景玖心中一動,悶聲悶氣道:“當真,我想要什么你都答應?”

  洛裴言下意識的覺得有些發(fā)毛,但是話既出口,也收不回來了:“決不食言!”

  景玖這才慢吞吞從手指縫里探出一雙眼睛,那眼珠子黑白分明,哪里像是哭過的樣子,其中滿是算計。

  她飛快從抽出兩張紙拍在桌子上,上面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

  景玖燦爛笑道:“王爺,我也不為難你,我就倆字兒,和離!”

  洛裴言脫口而出:“不可能!”

  景玖也脫口而出:“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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