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懂。”
“你以為你懂,其實你不懂。作為一個天之國人后代,你在娘胎中就有了很多知識,你知道愛的所有定義,但是,定義和實際去愛是不同的,”檳榔眼中出現(xiàn)了狂熱的光芒,“我曾經(jīng)挪動過一千個恒星,拼出她的名字,我殺了一千個頂級斗勝星斗士,去榮耀她的武器,我用了一千年去流浪,去譜寫關(guān)于她的詩歌,是的,我也寫過詩,想不到吧,”檳榔苦澀地說,“有幾千年的時間,我只有把自己調(diào)到無夢模式,才能不從夢中痛苦地醒來,這些,”檳榔沒有再看點點,“從定義中是體會不到的?!?p> “娘和我提過你,”點點突然覺得一陣心悸,又有些可憐眼前這個能夠征服一個星系、現(xiàn)在卻像獨自舔舐傷口的孤狼一樣脆弱的男人,“她說,你是個好人?!?p> 檳榔眼中剛剛顯露的喜悅一下又消失了,“一個好人,”他嘆了口氣,“是的,可是,我寧愿不是?!?p> 檳榔看著遠處的海面,他突然意興闌珊,揮了揮手,一切都消失了,他們又回到了盈極王宏偉的國王之艦,點點看向檳榔,卻見他肅然地垂手而立,但目光中依然殘留著一絲惆悵。
盈極王親切的聲音響了起來,“點點,你勸勸你母親,她玩兒也玩兒夠了,該回來了,我對她的錯誤和背叛既往不咎。”
“其實吧,我爹爹還是不錯的,”點點突然很討厭盈極王這種故作大方的態(tài)度,她嬉笑起來,“他對我好,對我媽媽更好?!?p> “那就帶上他,”盈極王發(fā)出了一陣和善的笑聲,雖然他流動的面部看不出什么變化,“按照大可國的說法,以你母親的條件,讓你父親去盈極國倒插門,不委屈他?!?p> “這個倒也不錯,”點點嬉笑著,“我還想把翁小白帶走。”
“翁小白?哦,翁家軍那個小少主,倒是個好苗子,”盈極王道,“這都是小問題,任你有多少要求,我都答應(yīng)。我只有一個條件,”他看著那個鐵盒子,“把你手中的那個小東西帶著,回去讓天然長老研究研究?!?p> “這個?”點點看了看手中的小鐵盒子,“沒問題啊,這本來就是我爹娘拿著的,我自然要帶走了?!?p> 聽到此話,盈極王和天然長老緊張地盯著點點的手。
沒有,那鐵盒子沒有墜落,還穩(wěn)穩(wěn)地停在點點的手中。
兩人大喜,對點點大加撫慰,又送了點點許多大可國的新奇玩具,把個點點喜得眉開眼笑。
此時,蘇情、孔峰和翁白一同飛到了國王之艦外,孔峰拎著厚背刀就要砍國王之艦,蘇情制止了他,目視拿著鐵盒子的翁白,翁白正準(zhǔn)備把盒子丟過去,金色艦甲開了一道門,放他們?nèi)巳雰?nèi)。
“娘!”點點歡呼一聲,撲入蘇情的懷抱,蘇情一手摟著她,一面朝向盈極王,微微點了下頭,“陛下,您帶走我的女兒,不知所為何事?”
盈極王看了眼握住鐵盒子,頭發(fā)眼睛開始變白的翁白,笑了笑,“說起來,你我祖上就相交甚深,你添了個女兒,我怎么也要看看她?!?p> “有你這么看的嗎?”孔峰吼道,“這是綁架!”
“這不是綁架,我在這里玩得很開心,”點點笑道,“王上還說了你們許多好話呢?!?p> 蘇情和孔峰一愣,卻聽得盈極王說道,“既然你們來接了,就帶著點點回去吧?!?p> 孔峰納悶地看了一眼師傅,卻見處于防備狀態(tài)的翁白好像一柄兵器一般,鋒利,但是沒有主觀意識,他又看向蘇情。
“我們走。”蘇情說。
蘇情和孔峰帶著點點、翁白離開了國王之艦,直到回到浩蕩山,翁白才回復(fù)了常態(tài),“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我也搞不清楚,”孔峰摸著腦袋,“我都準(zhǔn)備拼命了,誰知道他們就這么客客氣氣讓我們走了。”
“盈極王都和你說了什么?”知女莫如母,蘇情詢問點點。
“說讓我勸你和爹爹回天之國?!?p> “是不是還讓你帶著鐵盒子?”蘇情問。
“對啊,這盒子本來不就是咱們的嗎?”
“果然,”翁白看著點點手中的鐵盒子,“你沒有答應(yīng)他?”
“答應(yīng)了啊。”
“答應(yīng)時鐵盒子沒有掉落?”
“你看不起人,”點點哼了一聲,“我難道連這么個小東西都拿不住嗎?”
正說著,鐵盒子噗嗤一下,掉到了地上。
“咦!”點點彎腰去撿,又使勁兒拉了幾下,“娘,我怎么拿不動了?”
翁白松了一口氣,“這就對了?!?p> “這就錯了!”點點氣憤地說,“這樣我還怎么把它拿回天之國?”
“點點,別胡鬧了!”孔峰拿起了鐵盒子,“以后不許你動它了?!?p> “你憑什么管我!”點點急了,“娘都沒說什么!”
翁白搖頭嘆息,蘇情臉一紅,“點點,你要聽爹爹的話,爹爹都是為了你好?!?p> “哼,我不需要他對我好,我想回去見見外公外婆!”
“你就呆在大可國,哪兒也不許去,”孔峰急赤白臉地吼著,“你沒有外公外婆,只有爹娘!”
蘇情不樂意了,“過分了啊,孔峰!有你這么說的嗎?點點沒有外公外婆,那我是怎么來的?”
點點高興地看著父母吵架,翁白偷偷地溜走了。
“怎么樣?”半和尚在半路上攔住了翁白,“盈極王都說什么了?”
“很順利,有些太順利了,”翁白搶過了半和尚的酒壺,邊喝邊幾句話把事情表述了一遍,接著笑道,“你那個老爹恐怕打錯算盤了,剛才點點又說了一遍要拿走鐵盒子,結(jié)果那盒子就掉到了地上,點點再也拿不動了。”
“聽起來,鐵盒子和盈極王開了個玩笑,”半和尚表情有些古怪,“難道這鐵盒子是有思想的?”
“如果這樣的話,今后當(dāng)著它說話還要小心些了,”翁白摸了摸袋子中的風(fēng)之國鐵盒子,“這盒子兄很詼諧啊?!?p> “這是你盒子祖宗,”半和尚把拍馬屁行為上了一個境界,“有這幾個老祖宗,恐怕我那個父親也滅不掉地球?!?
公羽百行
作者按:掌握著一個上升、鼎盛階段帝國的王,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他的霸氣又是什么樣的?從娘胎里來帶來的、長期浸染出來的王者氣象,和同于眾人的平凡人性,其比例又是如何?一個王和另一個王是不同的,一個王在不同階段的所作所想也是不一樣的。王也有隱忍,也會受辱,也很脆弱,但是一個霸王的底色是不會變的,在隱忍中有堅強,在受辱時有尊嚴,在脆弱時有希望。當(dāng)他最終能執(zhí)掌一切時,他將像太陽一樣燃燒、綻放,讓人無法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