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破虜扯犢子的功夫,真的誰也比不上!
這廝大吹法螺,之所以來遼東,就是太子殿下曉得朝鮮有海船,朝鮮深度參與海洋貿(mào)易,兼太子殿下需要人參,故而派張破虜前來。
牟小刀作為太子殿下的親信,指揮使牟斌的親侄兒,如果沒有天大的事情,他豈會在此?
兼朱勇將軍你忽然升任指揮使,這里面你竟然沒有仔細思量?
朱勇忽然就“恍然大悟”!
這個家伙忽然明白,難怪堂堂國公唯一的兒子會親至此地,難怪谷大用會來,難怪錦衣衛(wèi)會開辦所謂的東鎮(zhèn)撫司。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太子殿下安排的!
老朱就說嘛,英國公就這么一個兒子了,那王氏豈會膽大包天,敢加害國公血脈……這不是胡扯么?
當(dāng)然,被張破虜一通胡扯,朱勇下意識忽略了女人是這個世界最奇怪的生物,忽略了女人發(fā)狂,連皇帝都攔不住。
朱勇慨然道:“這么說,老朱能做指揮使,太子殿下……”
張破虜微笑不語。
朱勇再一次恍然大悟,連連道:“老朱懂,老朱懂,太子殿下的事情不能說!”
張破虜語重心長,連續(xù)來了致命傷害,加心靈增幅攻擊,加致命幾率:“是想也不要想!”
好吧,久在邊陲之地,一個脫離不了武人色彩的武夫,如何會是時刻處于政治旋渦中心的小狐貍對手!
幾句話,朱勇就被張破虜?shù)摹吧裆衩孛亍贝驍×耍?p> 張破虜微微一笑,道:“谷公公正在作海洋貿(mào)易的準(zhǔn)備,人馬已經(jīng)到了鞍山驛……對了,你看這是什么?”
朱勇瞪眼一看,大驚失色:“這是丹東的地契?你們竟然將整個丹東收購了?”
張破虜笑得高深莫測,慢悠悠地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朱將軍不知道我們?yōu)榇俗隽硕嗌贉?zhǔn)備……”
朱勇肅然起敬,只覺和這樣做事之人合作,才最為穩(wěn)妥,心里大安,道:“那老朱需要做什么?”
張破虜再笑,道:“將軍莫急,凡事欲速則不達,一切以待來年!”
朱勇鄭重地點點頭,道:“好說,屆時小公爺只需開口,老朱就立即行動!”
張破虜笑笑,他還沒吃飽,趁著木炭未滅,連忙加了幾塊,又往火鍋里添加了羊肉,還去近海找了幾頭鮑魚、幾只龍蝦,一邊料理,一邊道:“我先給朱將軍透露些口風(fēng),免得將軍以為我們心不誠!”
“莊河縣、花山、燈塔山,幾乎成為了海盜老巢,這些人時而犯邊,時而兼顧海洋走私,太子殿下之所以按兵不動,就是想化為己用?!?p> “前期的一切準(zhǔn)備,都是為了這個目的!”
“所以,我找朱將軍來,是想找朱將軍要一樣?xùn)|西……將軍放心,我們以錦衣衛(wèi)的名義支取,絕對不讓將軍為難!”
“錦衣衛(wèi)需要一些火藥,將軍有罷!”
一聽是這玩意,朱勇頓時一百個放心,大咧咧道:“這玩意庫房沒有一萬斤,也有五千斤,小公爺若是要這個東西,何必親自來。”
張破虜笑笑,解釋道:“還不是怕走漏風(fēng)聲?不瞞將軍,我們會以開山取礦的名義支取,回頭有人查,你就說用于丹東金礦挖掘?!?p> 朱勇大拍胸脯,滿嘴保證,道:“何須如此,老朱平常軍演,也要用個幾百斤,偶爾嘴淡想吃魚,用這玩意去炸就好……消耗品,小公爺無須擔(dān)心!”
“要是不夠,我向遼東申請就好……不對,還得走五軍都督府!”
張破虜頓時覺得小看了天下英雄!
別看朱勇滿嘴都是“行行行”,可這廝故意提起五軍都督府,擺明了就是表示——老朱現(xiàn)在屬于兵部管不著,遼東鎮(zhèn)沒權(quán)管,五軍都督府恰好在京師,又剛好是你老子張懋的勢力范圍,小公爺,您是不是給點好處?
可張破虜何等人物,這廝抿嘴一笑,道:“好,今年已經(jīng)大雪封天,谷公公也來不了,明年嘛……”
小公爺這話沒說完,卻給了朱勇一個極有深意的眼色。
朱勇秒懂!
這廝再也不提官場之事,也不閑扒拉海洋貿(mào)易,轉(zhuǎn)而和張破虜二人聊起人情風(fēng)俗,一直等到這廝遠去,張破虜才恍然大悟:“這個狗東西狡猾得很,他一早就曉得花山、燈塔山之事!”
“怕是這廝收了不少好處!小爺就說呢,他堂堂一個指揮使,掌管整個丹東及長城末端軍務(wù),城山鎮(zhèn)、莊河縣那些王八蛋敢瞞他?”
牟小刀沒反應(yīng)過來。
張破虜解釋道:“這廝有意無意,提了好幾嘴什么怡紅院,還說那里的姑娘細皮嫩肉,我剛剛還以為這廝是個色胚,卻忘記了一件事!”
“上次我去城山鎮(zhèn),巴克阿舅幾人就跑去怡紅院出了糗,那里來往的都是走私海洋貿(mào)易的商賈,以及各路海盜頭子……朱勇既然去嫖過,豈有不知這些情況之理?”
牟小刀立即恍然大悟,感嘆道:“老奸巨猾,和你一樣老奸巨猾,起碼小刀我純潔無瑕,這些事情就不知道,你說的什么怡紅院、嫖啊、細皮嫩肉,我就不曉得是什么東西!”
張破虜狠狠鄙視他:“京師里青樓誰去得多,誰幫教坊司拉皮條,誰把蘭桂坊頭牌叫小甜甜,誰又被花魁稱為小心肝?”
“我呸呸呸呸呸!不要臉!”
被張破虜揭穿,牟小刀絲毫不怒,反而有些得意,道:“大爺好歹做過頭牌的入幕之賓,你丫呢,雛一個,鄙視!”
張破虜忽然憂郁起來,有些黯然地道:“青青的哥哥竟然教我怎么找頭牌,也不曉得青青會怎么想,她會不會傷心?還是她會勃然大怒,持劍北上,然后將某個不良人士削上一劍?”
牟小刀被打敗了,灰頭土臉,張破虜猶然不停嘴:“唉,可憐的青青啊,怎么會有這么個哥哥……”
直到牟小刀哀求起來,道:“好破虜,你丫能否要點臉,不要拿青青說事?你要有本事,干脆去殺了老妖婆,娶了青青好不好!”
張破虜也被打敗了!
二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服氣誰。
等了好久,張破虜才悠悠嘆息,道:“你說,那老妖婆如此過分……這個世界,有沒有能打敗老妖婆的高手在?”
牟小刀有點懷疑人生,道:“大爺想了半天,好像當(dāng)今天下,還真沒人是老妖婆對手……臥槽,青青可怎么辦?”
“你小子倒是想辦法,該怎么才能把青青解救出來!”
張破虜被牟小刀掐得腦殼發(fā)昏,艱難地道:“住手!青青哪里需要人解救,她只要想通就好,需要被拯救的人是我,是我,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