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能量改造之后,小東西們智力大增,張破虜沒用多大力氣,就教會了貓狗們吃喝拉撒。
順便還立了幾個小規(guī)矩。
但十一條狗,十三只貓,張少爺下午一連做了二十四個窩,才是累人的活計。
他本來要安置在空閑房間,可二十四個小東西,不管任何房間都安置不下。
迫于無奈,他去抓了巴克和阿虎,于院子一側(cè)搭了一個房間,下面用青石墊底,墻壁乃是竹編,用剩余的瓦片封頂,再用羊皮包訂了內(nèi)壁,一個巢穴就弄好了。
之后,再用木板隔開,算是給每條貓狗,都預留了“私貓狗”空間。
甚至,還專門給這些小東西開了窗戶!
這才大功告成!
巴克捧腹大笑,道:“老子這輩子就沒住過這么好的地方,想來城里的富貴老爺,也不過如此罷,用羊皮來包裹墻壁保暖,還是給貓狗住,虧小郎想得出來!”
阿虎調(diào)笑道:“你倒是進去住一晚!”
還別說,巴克立即起了心思,道:“石頭墊地,算是有了地板,再墊兩層厚厚的羊皮,是不是比火炕還要保暖?”
張破虜哭笑不得,連忙勸道:“別別別,等來年你們弄好了房子,我去找些地毯來,你們想打滾都可以。”
“趁還有時間,要去看看寨子里的老人,這個方法倒是值得推薦給他們。”
巴克眼神大亮,道:“小郎的主意好!”
阿虎也道:“我去給老叔們說一說?!?p> 張破虜連忙拉住他,道:“此事不急,我倒是忘記了一件大事?!?p> “往年大家過冬都去山洞,是不是等雪化了才出來?”
二人點頭稱是。
張破虜又道:“那么說,往年哪里積雪大,大家竟然都不曉得?”
巴克撓撓頭,困惑道:“不是記得很清楚。”
張破虜長嘆一聲,有些沮喪,他竟然忘記了一件大事!
他記得前世看過的視頻,遼東這個地方,很多住一樓的人,大雪封天之際,直接連房子都凍住了……這種情況下,萬一來幾場大雪,山寨會不會有人被凍死?
巴克二人臉色大變。
阿虎拍拍腦袋,回憶道:“往年,每逢冬天的恐怖大雪天,我們除了拉屎撒尿,還真不愿意出山洞,你這么一說……”
他掰著手指頭算起來:“月綸伯父的房子不擔心,門前不積雪,就很難將房子凍成一塊,兀特乞老爹也不用擔心,楊大叔……對了,村里何大爹,黃老叔他們,無子無女,房子也是簡單修了修,要是今年不去山洞,怕是要出事!”
巴克連忙道:“那還等什么,趕緊去叫人,給他們重新弄??!”
兩個人火急火燎,這些老人都是看著他們幾個搗蛋鬼長大的,感情很是親近,比如阿虎媳婦做了好吃的,總要分一些給幾個老人,他們兩口子出去勞作,孩子也是讓幾個老人照看。
張破虜連忙拉住他們,道:“不著急,不著急,還有水源呢?”
“往年冬天水源會不會被凍結(jié)?”
巴克一拍大腿,連忙道:“往年我們?nèi)〉氖巧蕉吹奶端?,那里不會結(jié)冰,可其它地方……麻煩大了!”
張破虜呵呵笑起來,道:“無妨無妨,只要石缸在屋子里,倒是不妨事。”
“如此一來,我們要將往年沒用的羊牛皮都用上,還要每戶人都有火炕,同時還要給每戶人都預備水缸……你們算一算,還有什么?”
阿虎楞了楞,道:“老人們行動困難,我倒是建議他們住在一起,寨子里也方便派年輕人去照顧。”
張破虜立即豎個大拇指!
幾個臭皮匠把細活一計算,發(fā)現(xiàn)要做的事情非常多,他們分頭去行動,要么找月綸,要么找楊大叔,要么找兀特乞老爹,將山寨的人聚集起來,又是熱火朝天的場面。
輪到勿吉回來,晚上又是一場熱鬧的集體篝火晚會。
勿吉對張破虜使喚個眼色,拉著張破虜就走,一直到了張破虜房屋里,才道:“小郎,這次怕是不妙?!?p> “樸家寨那群王八蛋,又多了兩千多人,李寨主為此深深憂慮,他和楊家主明天會來虎山,找阿父一起商議?!?p> 張破虜一愣,旋即惱怒起來。
這段時間,張破虜還真把樸家寨給忘記了!
他現(xiàn)在算是完全清楚了樸家寨的算計。
縱觀整個遼東,自鴨綠江分界,一邊屬于大明,一邊屬于朝鮮,大明乃是這片土地最大的塊頭,乃是天朝上國,是周近所有勢力的宗主國。
就連韃靼人,瓦剌人,和大明年年打得頭破血流,名義上也遵守協(xié)定,尊大明為宗主。
可有人愿意生生世世當小弟么?
答案當然是沒有的!
比如朝鮮,他們想要強大,想要擺脫藩屬國的身份,路只有幾條。
其一,他們向南,占據(jù)東瀛全島,將島上的人屠殺殆盡,從此便只需應對遼東的威脅,南邊關(guān)防再也無虞。
可是,他們做不到!
在這個時代,哪怕朝鮮擁有規(guī)模編制的正規(guī)軍,可政局糜爛,每每被一群流浪的倭寇,打得落花流水。
要不是大明爸爸拯救,他們早亡國了!
其二,則是向北。
可是,向北是大明爸爸的地盤,他們敢明目張膽和爸爸干仗么?
答案仍然是不敢!
不過么,這個世界沒有傻子!
朝鮮用一個樸家寨的名義,名正言順增兵樸家寨,誰都無話可說。
因為,他們在名義上,和依附大明的勢力,乃是好友。
樸家寨本身,名義上也依附于大明!
但建州女真和朝鮮人是世仇,他們時不時打出狗腦子來,大明爸爸能說什么?
在這種情況之下,樸家寨偷偷蠶食一些土地,在此建立根據(jù)地,兼他們將大明官場那一套玩得極溜,甚至有爐火純青之勢。
他們一邊派遣人去祭拜南京文廟,祭拜山東曲阜孔廟,每年都會派人去京師進貢,順便收買大明有權(quán)有勢的官員。
同時,各個邊防勢力,也是他們收買的對象。
偏偏大明太大了,對朝鮮的蠶食根本無感,他們只會以為,這是朝鮮擔憂倭寇又會來襲擾,怕抵御不了,生怕大明爸爸派兵派慢了!
事實也是如此,大明這個龐然大物,猶如蒼老的鯨魚,身上掛滿了藤壺,行動遲緩,思緒遲鈍,根本感受不到威脅。
可張破虜感受到了!
張破虜曉得海運的利潤是多恐怖,曉得朝鮮可以用這些錢武裝多少人,曉得在大明爸爸主掌江山近三百年,建州女真被朝鮮吊打了兩百多年!
張破虜甚至生起疑慮,朝鮮的貿(mào)易是王庭所為,還是私人私下貿(mào)易?他們的軍力,是真的這么弱?幾個餓了幾個月肚子的浪人,就可以打得朝鮮落花流水?
他們會不會是在做戲?
要知道,他們毆打的是不可一世的建州女真,是猛哥帖木兒的后人,是能和兀良哈一直干到死,和野人女真拼盡最后一滴血的建州女真!
他們還有一個更恐怖的名字,幾百年后,這些人的子孫立國,掀翻了不可一世的大明朝,建立了滿清政權(quán)。
朝鮮,真的這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