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ㄎ澹?p> 蘇浩林把機(jī)場附近的一家酒店地址發(fā)給齊桑玉之后他自己就收拾行李趕了過去。兩個人居然同時進(jìn)酒店,在大廳里遇到了??匆娛萑醯凝R桑玉拎著大大的行李箱急急火火的走在自己前面,蘇浩林覺得心酸酸的,有一種去緊緊抱住她的沖動。
“桑玉!”蘇浩林站住腳步喊了一聲。
“唉?你怎么在這里等?”齊桑玉回頭看見蘇浩林身邊的行李箱,抬手拍了拍額頭:“你是剛轉(zhuǎn)到這個酒店吧?怎么還沒回去?事情談的不順利嗎?”
面對她拋過來的一連串問題,蘇浩林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而是心里著急根本就沒有頭緒,逮著什么說什么。“先不說這些,跟我來?!碧K浩林接過齊桑玉的行李箱徑自走到前臺,報了楊方寧的公司名字拿到一張房卡,然后帶著齊桑玉走向電梯。一路上兩個人都沉默著,蘇浩林不問,齊桑玉也不說。電梯到了十九層停下來,蘇浩林讓齊桑玉先行一步然后自己拉著兩個行李箱出電梯,在服務(wù)生的引導(dǎo)下找到房間。
楊方寧定的是豪華行政套房,蘇浩林進(jìn)屋后隨便轉(zhuǎn)了一圈就把齊桑玉的行李箱送進(jìn)主臥室,拿起電話打給客房服務(wù)叫他們送了些吃的上來,安排完之后方舒了一口氣問齊桑玉:“你要不要先洗個澡?吃的東西十分鐘后送上來?!?p> 房間里暖色的燈光籠罩著二人,齊桑玉微微仰著頭看著面前這個男子,一肚子的委屈、憤怒、不甘以及郁悶全都按壓下去,不想提及那些煩惱,不想打破這淡淡的溫暖和寧靜。于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也好?!?p> “你去拿衣服,我去給你放熱水。”蘇浩林說著,推開了浴室的門。
齊桑玉看著他的背影暖暖的笑了笑,進(jìn)臥室打開行李箱拿了一套干凈的衣裳進(jìn)了浴室。蘇浩林聽著浴室的門上鎖之后方拿起手機(jī)去涼臺上給秦冬嶺打電話。
“林子!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事情干得差不多了?。≌麄€事情的導(dǎo)向已經(jīng)漸漸地被我的人給控制了!現(xiàn)在網(wǎng)上開始扒邵燕生了,還有幾張他跟他媳婦度蜜月的照片也被貼出來了,下一步就是他爸媽了!要不要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扒出來呢,得看咱哥們兒的心情!對了,姓邵的他爹是那個口上的?實(shí)在不行哥再送他一重大禮!到時候咱們就等著看熱鬧啦!”秦冬嶺說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折騰了一天一宿終于看見成果了,我快困死了!”
“辛苦了!等我回BJ一定好好謝謝你?!?p> “我去!你忽然間這么客氣了我有些不適應(yīng)。你什么時候回來——我說你小子別是移情別戀了吧?雖然那個楊小姐病怏怏的不如齊桑玉長得好看,可是人家有錢啊!你小子可別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這可不地道!”
“胡說什么呢!我明天就回了。對了,事情絕對不能失控,據(jù)說姓邵的他爹品性還不錯,咱們也別太過分了。恩怨分明嘛,別無端牽扯了好人?!碧K浩林還要說什么,身后傳來敲門的聲音,他還沒來得及應(yīng)聲,齊桑玉剛好洗完澡出來了,她開了門接了客房服務(wù)員推進(jìn)來的小餐桌。秦冬嶺隱隱約約聽見齊桑玉說話的聲音后立刻興奮地問:“這么晚了你跟誰在一起?!法妮楊還是別的女人?還說沒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你若是交代不清楚我可不替你瞞著!等見了齊娘娘我一定添油加醋的告訴她!”
“蘇浩林?你跟誰講電話呢?人家敲了半天的門都聽不見。”齊桑玉端著一個裝著蛋糕的盤子走了過來。
“老秦?!碧K浩林回頭對齊桑玉笑了笑,不顧秦冬嶺嗷嗷的喊著,直接抬了抬手指掛了電話,“你慢慢吃,我去洗把臉,咱們慢慢談?!?p> 齊桑玉一邊吃蛋糕一邊跟著蘇浩林走到洗手間門前,就靠在洗手間門口對著的鏡子上看著蘇浩林洗手洗臉。蘇浩林洗完之后一轉(zhuǎn)身看見她消瘦的身影,疲倦的面容以及柔和的目光,心跳忽的慢了一拍,然后又狂跳起來。他張了張嘴巴,卻發(fā)現(xiàn)想說的話都是那么蒼白,于是他干巴巴的說了一句:“放心,不會有事的。”
“有事沒事你怎么知道?”齊桑玉把最后一塊蛋糕塞進(jìn)嘴里。
“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我替你頂著——我個兒高啊!”蘇浩林走到齊桑玉面前,抬手比劃了一下她的頭頂和自己的下巴。
齊桑玉忽然覺得嘴巴里好干,蛋糕在嘴里打轉(zhuǎn)兒卻怎么也咽不下去,喉間像是有一團(tuán)棉花堵住,呼吸都不怎么通暢了,鼻腔里一陣陣的發(fā)酸。各種情緒糅雜在一起像是波濤一樣撞擊著心理防線,她用力支撐著,但沒撐過幾秒,眼淚就一決千里,洶涌而下。
蘇浩林在貼近齊桑玉之前就做好了被齊桑玉抽一巴掌的準(zhǔn)備,卻沒想到她會哭。她一哭,他立刻不知所措了,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卻把眼淚抹滿了臉。于是立刻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你別哭了好不好?不就是一篇八卦帖子嘛!就是無中生有的事兒,我讓老秦出手了,事情漸漸被我們控制了。你別哭了別哭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蘇浩林萬般無奈之下把齊桑玉擁進(jìn)懷里。
齊桑玉的情緒根本沒辦法控制,她也不想哭,但眼淚就是止不住。她多年來建立的防御堤壩在蘇浩林把她抱進(jìn)懷里的那一刻全部坍塌。她丟到盤子雙手摟住蘇浩林失聲痛哭,把眼淚全部擦到他的衣服上。蘇浩林一開始哄著勸著,但根本沒有效果,齊桑玉完全聽不進(jìn)去他再說什么,于是他干脆不再多說什么,只是摟著她讓她哭了個痛快。茶幾上的手機(jī)響了,但齊桑玉還在他懷里哭,于是他只能聽而不聞。
酒店大廳里,楊方寧坐在沙發(fā)上安靜的等,等撥出去的電話因無人接聽而自動掛斷之后,在繼續(xù)撥出去。如此連續(xù)撥,一直撥了八次,電話終于通了。
“喂,楊小姐,找我有事兒?”蘇浩林的聲音聽起來很低。
“我在酒店的大廳,你和齊桑玉下來,還是我上去找你們?”
“哦,你……上來吧。”蘇浩林有點(diǎn)猶豫。
“這樣吧,我去酒店頂層的行政酒吧等你們。”楊方寧說完就掛了電話。
蘇浩林看著懷里安靜的齊桑玉有點(diǎn)為難,不知道她是睡著了還是單純的哭累了。
“是楊小姐的電話嗎?”齊桑玉啞聲問。
“你沒睡著啊?”蘇浩林有點(diǎn)意外。
“她有什么事?”齊桑玉直起身來,伸手抽了紙巾擦了擦臉。
“她約我們?nèi)ロ攲拥男姓瓢桑犇钦Z氣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洗把臉?!饼R桑玉站起身來,又看了一眼蘇浩林皺巴巴的襯衫,“你換件衣服,快點(diǎn)?!?p> “?。亢?。”蘇浩林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揉成咸菜的襯衣,忍不住笑了。
齊桑玉以最快的速度給自己化了個淡妝,又換了件衣服。蘇浩林也換過襯衫把自己收拾利索,兩個人拿了房卡出房間進(jìn)電梯上頂樓的行政酒吧。
電梯里,齊桑玉對蘇浩林說:“我已經(jīng)提交了辭職報告?!?p> “這件事情是有人陷害,老秦已經(jīng)查得差不多了。你不該這么著急交辭職報告的,現(xiàn)在收回還來得及嗎?”
“我相信清者自清,就憑她們弄得那點(diǎn)證據(jù)——一份應(yīng)聘表格以及我跟他們企劃部經(jīng)理喝咖啡的照片是不足以說明什么問題的。我辭職,是因?yàn)檫@份工作是邵燕生的父母幫我安排的。在我跟他分手的時候我就應(yīng)該辭去這份工作了,我不該存著僥幸心理到現(xiàn)在才提交辭職報告?!饼R桑玉哭過之后所有的理智都回來了,人也恢復(fù)了之前的精明和犀利。
蘇浩林完全不理解齊桑玉的這個邏輯,好笑的問:“傻不傻?。磕阍谶@家公司奮斗了這么久,前期積累都做好了,后面就該順風(fēng)順?biāo)蟀奄嶅X了,憑什么辭職啊?這是外企??!在外資企業(yè)里混是靠真本事的,人際關(guān)系算個屁?。 ?p> “人際關(guān)系的確連個屁都算不上,但是我一想到那份工作是靠人際關(guān)系得來的,尤其是邵燕生的關(guān)系,我就覺得心里不舒服?!饼R桑玉說到這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轉(zhuǎn)頭給蘇浩林道歉:“對不起,或許因?yàn)槲业霓o職,你跟懷特談好的合作十有八九也該泡湯了?!?p> “沒關(guān)系,你高興就好。本來我這一縣城的個體戶跟人家跨國大公司也搭不上邊兒。這做生意跟談對象一樣,也講究一個門當(dāng)戶對?!碧K浩林笑了笑,抬手擋著電梯門示意齊桑玉先走。
“我欠你一次,以后用得著的地方盡管說,我會補(bǔ)償你的?!饼R桑玉說完才出電梯。
“如果說補(bǔ)償?shù)脑?,跟懷特的合作不需要補(bǔ)償。而我那件被你揉成咸菜的襯衫倒是更可憐。”
齊桑玉忽然止住腳步等著蘇浩林不說話。蘇浩林看她杏眼含嗔的模樣,心里的喜歡更是按耐不住,忍不住用手背去蹭她的面頰。齊桑玉卻揮手把他的胳膊拍開,低聲喝道:“不許動手動腳的!”
“抱都抱了,摸一下又怕什么?”
“蘇浩林!”
“好好好……不說了。”蘇浩林忙舉手投降,然后趁齊桑玉不注意拉起她的手進(jìn)了行政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