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凳子上,菜單上陳列著許多讓人看不懂的詞匯,還好最后一段有中文名字提示,雖然看起來高檔,但價格確實親民,大多數(shù)都是二三十塊,份量很足,我點了份炸魚薯條,外加一份芒果慕斯,瞿麥點了一份烤雞肉串,外加一盤子的壽司
“這里倒是什么都有?!?p> “那可不,不然我怎么會推薦你來這邊”,我舉起那杯“栗子”,稍微抿了一口。
“略帶咸甜的,很有特色啊,不過你不感到害怕嘛,那管綠色的液體究竟是什么?”
“唔,流珀說那是個秘密,不過我感覺多半是解毒劑之類的吧,畢竟那個男人身上的黑色液體有些落入我的傷口了嘛?!?p> “你也真是心大,我還是建議你去醫(yī)院看看,我先去趟洗手間,這大半天,可把我給憋壞了。”
我起身時,順手將桌子底下的東西收入口袋,確保瞿麥沒有瞧見,走到門口時,我聽到流珀低著頭,貼近我的耳邊,低聲卻有力的說道。
“柴銀,對吧?比我想象的還要瘦弱啊。”
我沒有說話,看看她接下來打算干嗎。
“你應(yīng)該做好準(zhǔn)備了吧”,她并沒有理會我的沉默,而是直奔主題。
“我還沒看那東西,能跟我說一下是關(guān)于什么東西的準(zhǔn)備嗎?”
“這個城市的一切都將改變,不只是這個城市,整個世界的秩序都將重新被塑造,你看到城市正中央的那個建筑了吧?”
“你是指圓頂嗎?”
“當(dāng)然,它已經(jīng)把顯眼兩個大字寫臉上了,你知道它會變成什么樣嗎?”
我搖了搖頭,看著那座年復(fù)一年,從未變化的建筑,我實在不能想象它還會變成什么樣子。
“不如,你看看你手上所拿著的東西吧?”
我伸手將口袋中的東西取出,摸起來感覺像是照片之類的東西,被我揉成了一團(tuán),展開之后的圖片是一處被摧毀的看不出樣子的瓦礫,只不過這堆瓦礫的高度讓人感到不真實,它比地面足足高出了四米多,而且在地上鋪開了夸張的面積。
從比例上來看,至少有兩三個足球場那么大,瓦礫之上有著一個像是十字架一樣的物體,而且特意被倒置了過來,周圍還聚集著一團(tuán)團(tuán)黑色的物體,那個十字架就那么懸浮在正中央。
“這張照片的可信度并不高,我覺得多半是合成出來用于騙人的?!?p> “噢,你的眼光倒是毒辣,但.....”
流珀從我手中拿下了那張照片,將照片反了過來,上面的紋理顯示出一段文字,“2044年4月7日,創(chuàng)世紀(jì)于此結(jié)束,秩序?qū)⒅匦麻_始”,我計算著時間,今天應(yīng)該是2044年3月21號,照他這樣計算,半個月,圓頂將會變成這樣?
“半個月,那座讓整個城市引以為傲的建筑將會變成這樣?別開玩笑了,這怎么可能?!?p> 但她的臉上卻并沒有一絲的驚訝,卻露出了讓人害怕的淡然。
“嗯....照片我算是給你看過了,信不信就看你自己了,不過你既然都出來了....”
她并沒有說完這句話,而是將將照片塞進(jìn)了自己的胸前,我轉(zhuǎn)過了頭,并不想搭理她,準(zhǔn)備回到酒吧
”如果你不想稀里糊涂地死去,我倒可以幫你一把,哦,對了,忘記和你說了,那個小家伙已經(jīng)率先被改造過了”她像述說這一件平常小事。
“你給瞿麥打的是什么東西?”
“啊,我看他和你很熟,我也不忍心讓他成為這場災(zāi)難的犧牲品,所以給了他一點小小的服務(wù),那個東西對他沒壞處的,但對你可能就不適用了?!彼媚欠N甜蜜到讓人膩煩里的語氣說道。
“我勸你小心一點,如果傷到了他,我可跟你沒完”我逼近了那個女人,但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又驅(qū)使著我后退。
我向后一躲,背上的冷汗瞬間浸透了衛(wèi)衣,流珀手中正拿著一把呈鮮紅色的匕首,上面用血染出了一朵朵暗紫色的梅花,如果我沒有躲開,那把匕首就已經(jīng)扎在我的脖子上了。
“注意你說話的態(tài)度,我可是在幫你呀?!笨粗z毫不驚訝的表情,我不禁感到火大。
“你看吧,我完全有能力在這里就把你干掉,而我沒有那么做,你應(yīng)該知道我沒有惡意了吧?!?p> “如果差點把我的脖子抹了也不算惡意的話”,我回嗆到她。
“嘴巴還挺伶俐得嘛,要是在我那地方,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哦”,她將匕首狠狠丟在我一旁的墻壁上,但臉上掛著微笑。
我想看瞿麥究竟在干嘛,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已經(jīng)倒在了桌上。
“糟了,忘了他一喝多就要暈倒?!?p> 我心中暗自叫苦,現(xiàn)在想跑也來不及了,倒不如先牽制住他看看她到底想怎么樣。
“你到底是想干嘛?”
我和她保持距離問道
“你不是能好好聽人說話嘛”
她慢慢走向我
“別打岔,到底是要干什么”
她拿出了一個方塊,從外表看上去根本沒有設(shè)計鎖,外面也沒有類似密碼的設(shè)計,就是向著沒人能打開去制作的,緊接,她拿出了一根小刺。
“需要你的一點血”
說完便伸出了白皙但略泛青色的手,我握住她的手,冰涼的觸感簡直不像人類,那雙手臂上有著數(shù)不清細(xì)小的針眼,之前因為她雙臂籠著紗布而沒法看清,我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拉力將我從地上拉起,同時從手背上傳來了輕微的痛感,只見流珀將刺從我手背上整整劃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喂,不是只需要一點血嗎?”
“對不起呀,一不小心手滑了嘛。”
看著她一臉假的不能再假的表情,我感到了非常的不爽,我并不打算和她再牽扯下去了,我企圖掙開她的手臂,但這時手卻被猛然拉住,按在了那個箱子上面,我感到徹骨的冰涼傳到全身,緊接著一陣又一陣的劇痛從手上傳來,仿佛有人正在拿著一把生銹的鈍刀,從我的手腕處一直切割,觸及到神經(jīng),又一直摩擦著骨頭。
“?。。。。。 ?p> 劇痛讓我拼命掙扎著,但她絲毫沒有減輕力度,反而用更加巨大的力量死死的壓住了我的手,那種劇痛從手臂傳至了我的脖子,后背,好像被一把把小刀反復(fù)進(jìn)出這身體一般。
“你,你想殺了我嗎??。】旆砰_我!”
“唔,反應(yīng)這么劇烈嗎?!?p> 她卻像是在擦拭一個玻璃一樣,閑庭信步的按住我的手,我因劇痛無法集中精力,沒辦法看清她在干些什么。
“不要?。∥义e了,放了我??!”我感到身體如同置入了一個石磨之中,每過一秒,我身體之中的某些部分都在死去,像是被磨碎了一般,血管中傳來針刺一般的感覺,脊髓傳來一股股讓人絕望的痛感,好似所有神經(jīng)都被粗暴地扭成了一團(tuán),沒有力氣發(fā)出任何聲音。
疼痛,疼痛,只有渾身的疼痛還提醒著我,我還活著,我閉上了雙眼,感到身上火燒般的痛感,內(nèi)部卻又是像刺骨般的嚴(yán)寒襲來,神經(jīng)無法支持如此強大的刺激,知覺越來越遲鈍,只有一股股巖漿般的液體在我體內(nèi)流動,灼燒著我。
“喂,喂,你還活著嗎?”
我聽到有著一絲細(xì)若游絲的聲音傳來。
“喂......喂......”,隨著意識的逐漸遠(yuǎn)去,我沉入了夢,一片漆黑之中,我感到了寒冷,并不是那種如墮地獄的寒冷,還是平靜的冰涼,我嘗試看見些什么,一座宏偉的輪廓矗立在我的面前,我感到了心安,上面依附著點點閃光,在一片黑暗之中,那座高塔打開了一座大門,之后,便是如同附骨之疽的疲憊傳來,我僅存的意識也飄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