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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天下從抱大腿開始

第五十九章 顧氏之哀

爭天下從抱大腿開始 一只小玄崽 2303 2022-02-26 20:30:43

  “弟妹,你先別著急!”顧允上前扶著,周染濯也趕忙擋到獨孤淑凝前面。

  獨孤淑凝的眼淚卻如決提一般:“我怎能不著急?我怎能不著急!”

  懷中的女兒忽而哭了起來,像是知道大人們說的話一般,知道自己的父親陷于危險之中。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獨孤淑凝嘶吼著,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也攔不住她似的。

  當夜,即便周染濯派了重兵把守不讓獨孤淑凝沖動,獨孤淑凝卻依然受秘人幫助離開顧府,她不在意這個秘人是誰,不管她是什么目的,只要能去找顧征就好。

  卻不見她走后,圍欄邊的秘人揭下了面具——南昭儀,南湘。

  一路上,獨孤淑凝都在緊緊握著七夕那日、顧征贈予她的七彩流瑩佩,禱告似的。

  “求求你……求求你等我……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愛你呢……你不是說,要與我一生一世,絕不反悔嗎?你若死了你就是騙我……我們的孩子還不到滿月呢,我們還沒有給她取名字呢,等我啊……”

  而另一邊的顧征,他沒死,他確實沒死,還在殊死抵抗,他已經(jīng)知道了,追殺他的哪是山匪?。渴仟毠乱购酮毠蚂`兒!他明白那是怎樣的恨,他更明白,此次怕真是回不去了,幾次想要放棄,心里卻好像有什么聲音在求他活著,求他不要死,顧征拖著一條斷掉的手臂,咬著衣服上掉下的碎布,堅持逃進了一處溶洞,身后拖出長長的血跡,但好在天佑,一場大雨沖散了血水,顧征得已藏好自己。

  七天,整整七天!

  斷了一條手臂的顧征怎么過呢?渴了,喝自己傷口裂開處的血,餓了,更殘忍,拿劍切斷自己斷掉的手臂……自己吃自己的肉……

  他卻還在擔心,如果還能活著回去,那自己斷了一條手臂,就不能抱孩子了,幾次處在生死邊緣,他閉上眼,好像都能看到地府大門了,但在他伸手的時候,心口處猛的疼痛總會再將他拉回去,必須清醒!

  可七日后,等他的卻只有恨他入骨的獨孤靈兒,找到他的時候,顧征還在半夢半醒間喚著獨孤淑凝的名字。

  “想見她?我讓你再也見不到!”獨孤靈兒揮短刀將它刺進顧征的一只眼睛里。

  顧征卻早已無力呼喊,只有短暫的一聲悶哼。

  “顧征,你殺害我心上人,又騙我妹妹,又將我西江天下拱手讓人!今日,必要你付出代價!”獨孤靈兒嘶吼,高舉佩劍,對準了顧征的心臟。

  “阿征!”獨孤淑凝卻突然出現(xiàn),背對著獨孤靈兒的長劍擋了上去。

  頓時,血液飛賤。

  可要殺她的,卻不是姐姐獨孤靈兒。

  事實上,獨孤靈兒早早看清了眼前人從顧征換成了獨孤淑凝,她收劍很及時,但是她姐妹二人的父親卻撲了上來,摁著獨孤靈兒的手,往下摁,往下摁,直到獨孤淑凝再無生還余地,穿過她身體的劍鋒再刺到顧征的身上。

  獨孤靈兒驚恐的看向父親,他的臉上,貪婪、憎惡、狠厲,什么都有,就是再沒了一點兒做父親的慈愛。

  獨孤淑凝可是他的親女兒!那個曾經(jīng)西江覓陽最天爛漫的五小姐獨孤淑凝!

  為了更快的殺死顧征,獨孤夜甚至不惜將自己的女兒一同殺死。

  顧征瞪大了他僅剩的一只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一生摯愛倒在自己懷里,口中吐著鮮血,他卻什么都做不了,恍惚間他想起,原來心中那個一直叫他等的人就是獨孤淑凝!所以他才堅持活著!可見到如今這般景象,早知道獨孤淑凝會死,早知道會害死自己的心上人,他覺得到還不如自己早早的就去死!

  “淑凝!淑凝……”顧征想要呼喊,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早被干結(jié)的血液堵死,僅能發(fā)出的一點聲音就如同蚊蟲哼哼一般。

  不過這對于獨孤淑凝來說,足夠了,因為她就躺在顧征懷里呢,她聽的清。

  “阿征……你怎么變成這樣了……”獨孤淑凝無力的哭著,沾滿血跡的手想要去摸一摸顧征的臉,可手卻遲遲不敢放上去,插在眼睛上的短刀觸目驚心,顧征流下的血淚也像烈焰一般,生生的要將她燼滅。

  要殺自己丈夫的是自己的父親和姐姐,他們還要一并殺了自己,獨孤淑凝在那一瞬間真的想怨,卻不知該怨誰,怨來怨去只能怨命。

  “阿征……阿征我愛你……我終于趕得上告訴你了,我沒能救你,對不起……”獨孤淑凝說著便逐漸脫力,手也漸漸的要垂下去。

  剛剛生子,還在坐月子,卻一連七日不敢停歇,快馬趕至西江,只為了告訴心上人一句遲遲沒有說出口的愛,獨孤淑凝清楚她自己的能耐,早知救不了顧征,如今來,只是為了陪他共死罷了,這世上,除了顧征,還有誰能支持她活下去呢?與其惶惶度日,不如同情共死。

  只有顧征,那一瞬像是心肝都一并碎了一般,那種不如赴死的劇痛,就像弈河屠殺時隔十七年又重新發(fā)生,十七年前看自己的父母兄長死,十七年后看自己的心上人死,而且無論當時的自己是否有足夠的能力,都阻止不了這一切,空洞的無助。

  “淑凝你別走啊……”顧征無助的哭泣,心上人的血染滿大地。

  而獨孤靈兒,她滿臉的驚恐,后悔?后悔。她猛的推開獨孤夜。

  “阿征,夫君,我知道我不行了,但我最后一刻也要和你在一塊兒,夫君,我愛你,當初我那般對你,只是因為我不愿承認……如今我沒有時間了……阿征,褚譯他誤我半生,我恨!卻只恨是晚識了你……”

  獨孤淑凝的手徹底垂了下去,那一番話耗盡了她最后的力氣,可哀傷己過,往生的路是笑的,獨孤淑凝臉上掛著笑死去。

  沒了,什么都沒了。

  “阿征!淑凝!”周染濯和顧允來晚了。

  獨孤軍很快和周軍拼殺起來,獨孤靈兒和獨孤夜棄了顧征轉(zhuǎn)而拔劍對上周染濯,可也們又怎么可能是周染濯的對手?很快敗下陣來,可等周染濯和顧允趕到顧征身邊的時候,還是晚了,晚了。

  此時的顧征,他的魂早就死了,只剩一副軀殼,一副殘缺的軀殼,在不斷重復(fù)的兩個人“淑凝”“孩子”中,緩緩的,卻又叫人抓不住的下墜,墜到地底,墜下山脈,墜入深淵,終歸還是留不在這人世。

  那個一閑下就各處鬧騰讓人不得安寧的、就像從峨眉山跑下來的猴子似的少年死了,年僅十九歲,還有他的妻子,獨孤淑凝,年僅十五歲,他們只剩一個不到滿月的女兒。

  從今往后,那個嫡世家將近與周皇室齊名的顧氏,滿堂子孫三千人,只剩下顧允一個,不足滿月的孩子一個了。

  顧征之哀,顧允之哀。

  顧氏之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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