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4 我道歉
松尾一愣,“都對?都對是什么意思?”
“很簡單?!彼臈l白鷺淡淡道,“都對的意思就是,松尾老師你說得對,李奧同學說得也不錯?!?p> 任誰來看他這解釋都得說句‘廢話’,跟誰還不能理解‘都對’這倆字的字面含義似的。不過在他說這句話的過程中,松尾也回過味來了。
他松尾說某人的行為講出來就是臟話本身,李奧說這是他有自知之明。這還什么都對?。窟@根本就是在拐彎抹角地在罵他?。?p> “你……”
氣兒都氣岔了的松尾,咬牙切齒地瞪著四條白鷺。他本來是想讓后者知道自己和李奧是在對罵,把這種事情反映上去誰也占不了便宜,你最好閉上那張嘴……
哪曾想四條白鷺不但沒有隨他的意,反而順著話茬罵他!
講臺下再次響起學生們憋不住的低笑聲,松尾心想在這么下去恐怕其他學生也會站到李奧那邊,還是趕緊用那件事兒直接擊潰他的好!
狠狠地刮了一眼四條白鷺后,松尾的視線轉(zhuǎn)向半躺在椅子上的李奧,惡聲惡氣地吼道:
“我本來還想著給你這個沒人要的無賴一個機會來著!可是我看走眼了啊,你這種社會渣滓繼續(xù)呆在學校的話,只會給其他人添麻煩!這個機會還是留給別人吧!”
李奧瞧著他那張嘴臉,微皺眉頭道:“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洗干凈嘴巴的機會,你最好給我打心底里去珍惜?!?p> “哦~?”松尾拉長了尾音,眼神挑釁地盯著李奧,“你那眼神是怎么回事?繼虐待同學之后,還想對我這個授業(yè)解惑的師長動手嗎?!看來你終于是暴露你那野蠻粗魯?shù)谋拘粤税?!?p> 說話時他扯出一個陰狠笑臉,緊接著又換上了一副正義伙伴的嘴臉,對身邊的岡本三人溫聲說道:
“雖然是件難以啟齒的事情,但是岡本、江琦還有四島,就算是為了避免同學們重蹈你們的覆轍!也要把李奧這等惡棍的歹毒行為勇敢地說出來!”
學生們聞言頓時發(fā)出一陣噓聲,但松尾四人卻視若無睹。
一個個擺出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其中名叫四島的大鼻頭男生率先占了出來,指著李奧的鼻子道:
“就是他!昨天我們在路上走的好好的,這家伙突然跳出來把我的手給扭斷了!他必須受到嚴懲!”
接著叫岡本的,則是指著連臉都被紗布包起來的身體說:
“四島說得沒錯!這個姓李的混蛋,仗著自己身高馬大欺負我們,還把我舉起來摔在地上!松尾老師,他這是想要我的命??!絕對的謀殺未遂!”
最后一個,是用沾血的繃帶綁著腿的江琦,他指向李奧的手夸張地抖動著,厲聲罵道:
“就是這個變態(tài)殺人狂,他竟然用隨身帶著的匕首割我的脖子,幸虧我躲過了要害,可是大腿還是被捅了一刀!”
“豈有此理??!”松尾扯著嗓子,瞪大眼睛怒視李奧,嘴里嚷嚷道,“你才十五歲就做出這么殘忍的事情!那以后還得了?!你怎么就不反思一下自己的禽獸行徑呢!”
岡本接著說:“松尾老師,我早就說了,他這種有爹生沒娘養(yǎng)的社會垃圾,就算給他一萬個機會,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們驗過傷后,就該直接報警抓他去坐牢!”
“對!”江琦從兜里掏出手機?!拔椰F(xiàn)在就報警抓他!”
“哎~等等!”
松尾斜睨了李奧一眼后,連忙拉住江琦的手。
“這件事確實是李奧同學做的不對,但咱們是禮儀之邦,就不要跟他那樣的蠻夷太過計較!更何況他要是坐牢了,一輩子可就完了!大家都是同學,凡事留一線!這樣吧,我替他做主,讓他給你們下跪道歉怎么樣?”
“哼!雖然李奧著混蛋做的真的很過分!但誰讓我是個大度的人呢?”岡本眼珠子綻放出即將復(fù)仇的極致快感,就見他嘿嘿冷笑道,“只要他愿意舔我鞋底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原諒他?!?p> 江琦和四島的神情里都是嘲弄,心想:就算他道歉也不會就此罷休的!
松尾眼珠子一瞪,朝李奧嚷道:“你聽不見嗎?!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趕緊過來給四島他們道歉!記住,要用爬的來展示你的誠意!這可是老師我最真摯的授學??!”
“可笑?!崩願W宛若看猴戲一樣蔑視著他們。
“你說什么?”松尾盯著他,“可笑?難道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嗎?”
四島道:“我看他就是不知悔改!果然還是要把他繩之于法才行!”
李奧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倒是報啊。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警察辦案講究的是證據(jù),你們拿不出我打人的證據(jù),那就是誹謗誣賴罪,到時候誰進監(jiān)獄撿肥皂,猶未可知啊?!?p> “證據(jù)?你果然是個白癡,我們這些受害者就是最好的證據(jù)!”江琦喝道。
“所以我才說你們可笑。”李奧擺正坐姿,身體微微前傾,“光憑你們這三個潑皮無賴,就想靠空口白牙定我的罪?說我毆打你們,錄音錄像你們有嗎?目擊者你們找得到嗎?”
松尾四人面色微變。
“呵,沒有?那咱們之間就剩打官司這一條路嘍?!崩願W掃視著岡本三人,“不過打官司的前提是出得起訴訟費,還得請個靠譜點的律師吧,你們……有錢嗎?”
岡本三人的表情徹底凝固。
仨人身上能不能湊出一萬円都不知道。
至于朝家里人要……他們家要是有錢也不至于去勒索原主了。
更何況他們其實根本沒有報警的打算,做得一切都是為了恐嚇李奧罷了……
松尾見狀,心道不妙,剛想說話,卻被李奧搶白:“對了,咱們親愛的松尾老師一定會為你們提供財政支持的吧?!?p> 這話登時讓松尾心臟一抽,眼見班里的學生都看了過來,他趕忙轉(zhuǎn)移話題,教尺又一次抽打在講桌上。
“好你個李奧??!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還敢仗勢欺人!你毆打同學的事已經(jīng)瞞不過去啦!就算法律制裁不了你,我也會代表森之木學院對你實施開除學籍的處分!”
“你說得不錯?!?p> “哈?”
“法律的確不能制裁我,因為我是個守法公民?!崩願W微微笑了起來,“而且該受到法律和學校制裁的……是你們這群人渣!”
江琦失笑道:“哈?你在說什么傻話……”
“江琦同學。”李奧打斷了他,自顧自地說,“我那臺價值7萬日元的游戲機,玩得還開心嗎?”
“跟這有什么……”
江琦的話又被打斷。
“岡本同學,你母親脖子上那條金項鏈可老值錢了,足足五十萬日元呢?!崩願W轉(zhuǎn)而看向可岡本。
此時松尾的臉色已經(jīng)大變。
而李奧則轉(zhuǎn)向了四島,“四島同學,我的筆記本電腦用得還順手嗎?”
“你、你……現(xiàn)在是在說你毆打我們的事,提這些東西干什么?!”四島被李奧盯的頭皮發(fā)麻,下意識的往后退去,貼在了黑板上。
“無知!”李奧的態(tài)度瞬間凌厲起來,“今天我就教教你們,強行從別人家里拿走貴重物品的行為,叫做什么!”
”那叫……“他的視線在那三人臉上一一掠過,一字一句的說:“入!室!搶!劫!”
“是違法犯罪的行為!”
“坐牢?那是你們的未來才對!”
三人面色變得慘白一片,就算再怎么不學無術(shù),他們也知道‘入室搶劫’的嚴重性。李奧以強勢的態(tài)度將這些話說出來,瞬間就抽光了他們的膽魄。
“哈……哈……”四島擠出一點從容的笑意,“你有證據(jù)嗎!空口白牙可別想誣賴我們!”
“對!證據(jù)!就憑你那兩句話可不算數(shù)!”
李奧笑了,笑得他們心驚膽戰(zhàn)。
“既然你們認為我在誣賴你們,那就報警吧?!崩願W拿出手機,“看看是你們先拿出被我虐待的證據(jù),還是我家的傳真機先把購物憑條傳給警局……”
那三人聞言渾身的血都涼了半截,松尾眼見不妙急忙和起稀泥來:“既然你們都拿不出證據(jù),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大家把課本打開,咱們也該開始上課了!你們?nèi)齻€都……”
“閉嘴??!”
驟然間,一聲怒喝乍起,粗暴地鉆進每一個人的耳朵,仿佛一顆炸彈在眾人心中引爆,震懾的眾人心神震動!
被針對的松尾更是臉色蒼白,兩股戰(zhàn)戰(zhàn),他那對縮小的瞳孔中充斥著恐懼。對上李奧的眼睛時,更是被那逼人的目光嚇得本能后退。
“李奧,你敢……”
“閉嘴!”李奧猛地站起身,看向松尾的眼神盡是不屑,“還有你,身為教師卻向?qū)W生勒索錢財,對女學生動手動腳,言行猥瑣;這事兒要是傳揚出去,你的教師生涯也就完了吧。
對了,松尾太太要是知道你在歌舞伎町里的風流韻事,會怎么看你呢?為了受姑娘們追捧,你從負責的學習器材采購的項目里,又吃了多少回扣呢?”
聞聽此言,班級里其他學生看他的眼神變了,有些受到嚴重坑害的人,甚至滿臉怒氣的握緊了拳頭。
松尾面色慘變,眼睛不知道往哪看,他實在不能理解平日里木訥的李奧,竟然會做到這種程度。
此時此刻,他也只能無力的狡辯:“你不要憑空污人清白!”
“你清白與否,自有警察來判斷。”李奧打開他的滑蓋手機,就開始撥號。
講臺上的四人見狀那是冷汗直冒,異口同聲地尖叫道:“不要!”
“呵……”李奧笑了,他停下了動作,“放心吧,畢竟同學師生一場,只要你們跪下給我道個歉,這事兒就算翻篇了。當然,屬于我的東西都得物歸原主。”
岡本三人都是未成年,報警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松尾怎么說都是個班主任,拿住他的把柄,將其馴化為馬仔,能起到的作用,比讓他蹲幾天拘留所有用多了。
就算在日本這個國家,下跪并不是多么稀罕的事情。但講臺上那四個,有三個是青春期的少年,正是最愛面子的時期;而剩下那個大人,就因為他是大人,所以這會兒他咬著牙說:
“岡本他們誣賴你是該道歉,我只是被他們欺騙了,不能怪我!我沒理由向你道歉!”
全班四十多個學生震驚地看著這個厚顏無恥的班主任,岡本三人更是恨不得按住他揍一頓。
“沒理由?”
李奧忍不住笑出了聲,旋即換上了一副怒容,周圍的人頓覺空氣有些壓抑。
但見他一步一步走向松尾,那高大的身材嚇的后者縮起了脖子,“你、你想干嘛?!”
“給我跪下!”
李奧一腳踢到松尾迎面骨上,后者登時慘叫一聲,身體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痛苦幾乎吞沒了松尾的理智,又用余光瞥見李奧朝自己伸出了手,當即是脫口而出:“我道歉!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