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死亡
“我可以用我的知識進行交換！”齊元從對方的沉默中感覺到了拒絕，急忙補充道。
金幣對面的少年繼續(xù)沉默著，齊元也索性等待起來。
“神說，你將會拿到圣人權柄?！?p> 齊元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但金幣上的國王閉上眼睛，隨即切換成了金幣最初始的聲音：“怎么樣，可愛的說明書之神，有戲嗎？”
“祂說我會拿到圣人權柄，然后就掛斷了?！饼R元有點委屈。
“穩(wěn)了！”金幣笑了起來。
“穩(wěn)了？但是我人還在這里，離遂陽山脈都有上百公里遠……”
“祂是不是說了‘神說’？這是封天圣言，說出來一定會成真的！”
齊元愣住了，眼神中充滿了驚訝，嘴角都有點抽搐：“不是逗我玩？”
“你是說明書之神，我逗你有意義嗎？”金幣輕蔑笑笑。
齊元將思緒集中到封天圣言四個字上面。
“是否生成：預言權柄的說明書（玄機）？”
離譜！這也可以？
齊元一來是震驚于竟然可以從封天圣言四個字獲取權柄的信息，二來是震驚于預言權柄。
所以那個疑似少年的祂是預言之神！
那要是自己想要生成預言之神的說明書呢？是不是就知道祂的一切了？
“是否生成：劉子預的說明書（天機）？”
這也可以！
“真的可以生成嗎？”齊元在心里默默問道。
“需要10份權柄本質(zhì)?！闭f明書權柄的話語看起來有氣無力。
好吧，暫時不打這位名叫劉子預的神明的主意了，這是自己的大腿，得好好抱著。
又增長了自己說明書權柄的用法，現(xiàn)在只需要少許信息，就可以很輕易地知道對應神明的真名了，不過想要知道詳細的信息依然需要消耗壽命或者權柄本質(zhì)。
看來自己之前對于權柄的開發(fā)還不太夠呀。
“這封天圣言的效果是什么？百分之百準確的預言嗎？”齊元嘗試著從金幣嘴里套出一點話來，雖然兌換說明書也能解決問題，但現(xiàn)在自己并不急切需要劉子預的資料，還有很多別的東西排著隊等著兌換呢，自己的壽命還是太少了。
“哦，我可愛的說明書之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說的也對，但三浦跟我說過，封天圣言的效果是說出的事情一定會實現(xiàn)。你要說這是預言也可以?！苯饚偶饧毜穆曇糇兊糜淇炱饋?，似乎很享受這種在無知者面前賣弄的體驗。
齊元躺回了沙發(fā)上，把金幣放回了上衣口袋里，又抬手把許蘭英和克羅索斯特的說明書生成了出來，翻到最后一頁，等待著事件的進程。
“一定會實現(xiàn)，聽起來很神奇，但這真的靠譜嗎？難道那權柄還能自己長腳飛出來不成？”
“不過也不是沒可能，畢竟根據(jù)許蘭英的說法，他倆都失敗了好多次了，算是屢敗屢戰(zhàn)，這次又憑什么能成功呢？”
思緒紛呈間，那兩本說明書的末尾同時有了變化：
“克羅索斯特離開了遂陽山脈?！?p> “許蘭英離開了遂陽山脈?！?p> 就不能再說的詳細點兒？齊元微微皺眉，如果成功了，那應該是會顯示克羅索斯特取得了圣人權柄吧，現(xiàn)在沒有顯示，說明兩人應該沒有成功。
“哎呀！”
就在齊元想著有沒有另外的可能的時候，口袋里的金幣發(fā)出了尖叫。
“這玩意發(fā)光了！快把我拿出來！”
齊元把手伸進口袋里，抓出了空蕩蕩的口袋里唯二的兩件東西：金幣正喘著氣，似乎收到了驚嚇；一個比金幣尺寸大一些的小盒子正在發(fā)光。
那是白骨送給齊元的“禮物”。
不對，自己怎么會這么不謹慎，把這種東西帶在身上？
似乎是忘記了？
不對，是被白骨影響了！
齊元這才反應過來，那白骨費盡心思影響自己是為了干什么？
“哈啰，說明書之神，我們又見面了！”白骨的聲音從盒子里傳里出來。
“你想干什么？”齊元謹慎地把盒子放到茶幾上。
“不必驚慌，這個盒子不是炸彈也不是竊聽器，只能讓我在少數(shù)時間聯(lián)系上你?！卑坠切α藥茁暎骸澳阕隽耸裁?，讓克羅索斯特這次竟然成功了?！?p> 成功了？齊元瞳孔微縮。
“圣人權柄已被吸收吞噬，我與圣人權柄之間也有些許感應。你應該已經(jīng)知道那是圣人權柄了吧？”
“嗯。但是據(jù)我所知，應該沒有……”
齊元剛想說，自己悄咪咪知道克羅索斯特還沒吸收權柄，但隨即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忘了一個人！
自己竟然忽略了這么重視的線索，并且是早早就被自己知道的線索！
去遂陽山脈的絕不只有四個人，而是五個人！
并且那個人的權柄也和圣人權柄有那么一點關系。
如果說戰(zhàn)爭權柄和圣人權柄之間的關系是戰(zhàn)爭親和圣人而圣人不親和戰(zhàn)爭，那死亡和圣人之間的關系也是類似的，圣人不親和死亡，但圣人的主張往往是以死亡為代價。在概念上死亡竟然是親和圣人的！
“星彌兒！”齊元瞬間生成了星彌兒的說明書，直接翻到最后。
“星彌兒在晴空行者的幫助下，完成了對圣人權柄的吸收?！?p> “星彌兒？”那盒子明顯也聽見了齊元的低吼，轉(zhuǎn)而問道：“你不是說她死了嗎？”
“呵，她是死亡之神，死不死有什么關系？”齊元懶得詳細解釋。
“難怪……”盒子也陷入了沉默。
齊元又想起了之前和白骨的一通分析，雖然分析出了克羅索斯特是要去取權柄，但這明顯是錯誤的推理得出了正確的結論。
“你要阻止他們嗎？”齊元問道。
“哦？聽起來你似乎比我更熱衷？”無論是喊出星彌兒時的錯愕，還有現(xiàn)在語氣中隱藏的少許憤懣，都出賣著齊元的想法。
“對，所以我才問你?！饼R元沒有再賣關子，直接說道。
“你可以通過這個盒子具現(xiàn)出你想要的任何東西，操作方式就是打開它。祝我們好運?！?p> 盒子上的光芒消失。齊元思索了一會兒，想著如何利用自己已有的東西來報復克羅索斯特。
……
許蘭英目光幽深地看著克羅索斯特，看著他把那個栩栩如生的人偶揣進衣兜。
“彌兒？”隨即她又睜大雙眼，顯得十分錯愕。
克羅索斯特笑了笑，沒有說話。
兩人正坐在東市市中心的一處茶餐廳，身上還殘余著少許深山老林的木土氣味
“只有放棄自己的貪心，才能得到它，這是圣人的命運象征?！笨肆_索斯特最終還是回答了。
“但是這也算是你得到了？權柄不是在星彌兒手里嗎？而你……剛才用了又戰(zhàn)爭侵蝕……”許蘭英眉頭微蹙，眼神里有著少許擔心。
“沒關系，我壽命還有一些，不會馬上死在你面前的?！?p> 短暫的停頓后，許蘭英又抬起頭，看向克羅索斯特：“那你準備怎么解決你自己的壽命問題？”
“星彌兒不喜歡圣人權柄的，等她借取壽命重新掌握死亡權柄，會再次消除生機，分離出圣人權柄，到時候我就可以繼續(xù)活下來了?！笨肆_索斯特笑了笑，示意許蘭英不必擔心。
茶餐廳內(nèi)，只剩下了他們這一桌客人，負責收拾打烊的店員也走到了兩人身旁：“不好意思，先生、小姐，我們餐廳要關門了?！?p> “好的，我們這就離開?！痹S蘭英起身，和克羅索斯特一起離開了餐廳。
兩人走在行人道上，左手邊是商場巨大的玻璃外墻，右手邊是未開啟的噴泉，城市的夜夾雜著繁華和寂靜，而此處正是寂靜的地方。
“抱歉，可能要等星彌兒完成這一切之后我才能付你報酬了?！笨肆_索斯特說道。
“我都沒催，不著急?！痹S蘭英剝開一枚棒棒糖放入嘴中。
“不過……”
“不過什么？”許蘭英看向克羅索斯特的老臉。
“抱歉，計劃突然有變，星彌兒說她不愿意放棄圣人權柄了?！笨肆_索斯特攤手聳肩，一副自己無可奈何的樣子。
棒棒糖掉在了地上，一同落地的還有如注鮮血，鮮血來自許蘭英的口中，還有胸膛。
少女的身軀被硬生生貫穿，一只黑色的手從她背部插入，又從胸口穿出。
身著藍色長裙的女性緩慢吟唱著，在許蘭英身體的正下方，一圈黑色的咒文緩慢成型。無數(shù)的黑色絲線從地面涌現(xiàn)，順著許蘭英的身體纏繞上行。
“彌……兒……”許蘭英的聲音如同刮樹皮一般低啞。
“抱歉，圣人權柄比我想象的更有用，只好用你的厄運權柄給老克續(xù)命了?！毙菑泝撼榛亓耸?，任由許蘭英的肉身被黑色絲線蠶食殆盡，如同燒過的紙燼，被風一吹，就片片消散，化作飛灰。
地上掉落了三樣事物，一只金絲雀，一把手鏡，一顆黑色的珠子。
克羅索斯特默然彎腰撿起那顆黑色的珠子，也不嫌棄它是剛從地上撿起來的，直接扔進了嘴巴里。
“其實她是個好孩子……”嚼了兩口后，克羅索斯特似乎流下了淚水。
“是你拜托我動手的?！毙菑泝罕砬椴蛔?，依然冷酷，抬手將金絲雀和手鏡撿起。
“我也想活呀！”克羅索斯特含淚笑道，笑容很燦爛，很開心，淚水順著臉頰滑動，滴落在地面上。
血泊已經(jīng)消失。
隨著兩人走遠，地上的那顆棒棒糖也被行人踩碎，留下一地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