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62章 日常
天光微熹,位于石鼓巷的小院里頭,便響起了呼嘯的破風(fēng)聲。
低沉而有力的呼喝聲伴隨著呼嘯的破風(fēng)聲,奏成了一曲晨間最美妙的樂曲。
三個并不算高大的身影在院子里演練著武藝。
屋檐下放著兩張靠背大椅,中間擺著一張高幾,上頭放著兩個茶盞,高幾的側(cè)面靠著兩根棍子,每一根都有成年人大拇指粗細(xì),三尺左右長短。
兩張靠背大椅上坐著兩個老頭,一個斷了條腿,空蕩蕩的褲腳扎了起來,另一個瞎了一只眼,刀疤從額頭一直蔓延到嘴角。
天邊的魚肚白才剛剛露出來,院子里頭還有些昏暗,昏黃的燭光穿過窗紙,自屋里灑入院中。
兩個老頭板著臉,神情異常嚴(yán)肅,橫眉肅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院子里正在練武的三個少年,但兩個老頭的目光落得最多的,還是在中間身材‘瘦小’的徐章身上。
此時已過卯初,合徐章前世六點多的樣子,然冬日晝短夜長,而且早晚都天氣寒冷異常,徐章和破敵平寇都只穿著一身單薄的勁裝。
豆大的汗珠早已布滿了額頭,背后的衣服好似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早已被汗水浸濕。
手中兩支黑色的鐵锏運駛?cè)顼w,好似游龍飛舞盤旋。
說是鐵锏,其實不過是兩支加了護(hù)手的鐵棍,通體黝黑,略略加工打成了四棱的鐵锏,一支重十三斤七兩,一支重十一斤三兩,分別為左右手所持。
一通锏法舞罷,徐章將兩支鐵锏放到一旁,又拿起一桿靠在房檐下的大槍,槍桿約莫有嬰兒手臂粗細(xì),稠木所制,加上鐵質(zhì)的槍頭共長一丈一尺三寸七分,重約莫有十斤左右。
見徐章拿起槍,瞎眼的孫老頭便領(lǐng)著拇指粗細(xì)的棍子走了過來。
一邊給徐章講述槍法要訣,一邊用那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打量著徐章的每一個動作,只要稍微有一處地方出現(xiàn)紕漏,手中的棍子便會毫不留情的揮出。
好在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學(xué)習(xí),在嚴(yán)厲的棍棒教導(dǎo)之下,徐章總算不再似一開始那般錯漏百出。
原本徐章只是想問兩個老頭請教一些弓馬騎射,锏法劍法的,怎么說白馬輕裘,青衫仗劍也是徐章年少時曾有過的夢想。
兩個老頭倒也交了徐章一套劍法,其實劍法與锏法極為相似,只是更注重輕巧靈活,不似锏法那般大開大合,以硬碰硬。
但教完了锏法和劍法之后,徐章的噩夢便來了。
勇毅侯府以武勛立族,憑著的掌中槍,腰間锏,手中長弓利劍。
尤其是在馬上拼殺,大槍大戟這等長兵器重兵器占著絕對的優(yōu)勢,兩個老頭說了,如今徐章雖選擇走科舉仕途,但既然選擇跟他們學(xué)武,就必須要學(xué)槍法,學(xué)騎射,習(xí)馬戰(zhàn),不論徐章日后是否用的上,都必須得學(xué)。
而今天下割據(jù),諸國林立,大宋雖占據(jù)中原廣袤富庶之地,然北方卻有兩匹餓狼還在虎視眈眈,生為宋人,豈可坐視不理。
兩個老頭教起人來一絲不茍,認(rèn)真嚴(yán)謹(jǐn)?shù)阶屓撕ε隆?p> 徐章一開始可沒少挨孫老頭的棒子,至于王破敵和孫平寇兩個小子,孫老頭揍得更狠。
不過收獲也是巨大的,短短一個多月功夫,徐章的槍法已經(jīng)頗有幾分火候了,瞧著倒挺像那么一回兒事。
锏法和拳腳的進(jìn)境更快,不過代價就是每隔幾日身上都會添一些不同的傷勢,而且孫老頭手中的木棍從來不會因為俆章的身份就有絲毫留情,該落下時,從沒有片刻猶豫。
一直練到辰時二刻,每日的一個多時辰的晨練才結(jié)束,徐章拖著一身的疲憊洗了澡,換上衣服,翠蓮早已準(zhǔn)備好了早餐,羊奶,肉粥,煮雞蛋,還有大肉包子。
用過早膳,徐章便帶著錢老漢和王破敵出了門。
難得休沐一日,徐章正好趁著這個機(jī)會好好逛一逛江都城,順便尋摸一個合適的鋪面,把他準(zhǔn)備用來賺外快的鹵味生意提上日程。
想要開好一間鹵味鋪子可不容易,雖說可鹵制的各種葷素菜蔬很多,可真正適合在街頭販賣的,還要數(shù)豬肉。
豬頭肉,豬蹄膀,豬耳朵,豬大腸,豬蹄髈······
這些可都是下酒的好東西。
想想徐章就有些流口水。
不過想要做好鹵豬肉,首先還得在養(yǎng)豬身上下足功夫。
宋朝境內(nèi),豬肉雖然已經(jīng)逐漸普及,但牛羊肉才是人們最喜愛的肉食。
豬肉真正普及和受歡迎的,還是底層的百姓。
相較于價格居高不下的牛羊肉,豬肉的價格更加親民,也更受普通百姓的歡迎。
不過劁豬這個行當(dāng)貌似還不怎么成熟呀。
走在路上,徐章心里已經(jīng)悄然開始打算起來。
錢老漢早幾日就已經(jīng)通過牙行尋摸了好幾處地方,只待徐章看過之后便能敲定。
圍棋里頭有句俗語,叫金角銀邊草肚皮,這話用在鋪子的選址上面也同樣合適。
錢老漢挑的五個鋪面,只有一個是在轉(zhuǎn)角處,其余的不是在街頭就是在大街正中間,雖說同樣是在繁華的大街上,可這位置卻著實不怎么合徐章的要求。
最后索性便直接定了在轉(zhuǎn)角處的那個鋪面,不大,長寬皆只有數(shù)丈,也不帶院子,就一間小鋪面,一面是大街,另一面是條狹窄的小巷。
租金倒是不便宜,一個月要一貫錢,一年下來就是十二貫,都快趕上石鼓巷那個二進(jìn)的院子了。
不過徐章這回從宥陽過來,臨行前老娘洪氏塞給他三張銀票,一百兩一張的,去年大半年家里從得味樓得來的近乎一般收益就這么進(jìn)了徐章的口袋。
出面簽訂契書的自然不會是徐章,而是錢老漢這個人精,敲定鋪子的選址,又花了二百三十兩買了個小莊子。
莊子在江都城往東十六里,緊挨著有條小溪,中間圍著一座低矮的丘陵。
丘陵下是一片連綿的稻田,加起來有近幾十畝,不過卻只有臨近小溪那一側(cè)的田是上等田,其余的不是中田便是下田,而丘陵上因不便引水,山腰及以下被開成了十畝左右的旱地,頂上的一小部分是果林,種了一大片的梨樹。
這么一處莊子花了二百三十兩銀子,算是買貴了。
徐章帶著王破敵和錢老漢趕到梨花莊時候,已經(jīng)快到午時。
莊頭早就得了通知,知道新東家今日要來莊子視察,是以早早便讓人灑掃整理出來屋子,備下了酒菜,一大早便收拾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坐等新東家上門來。
混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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