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肘腋之變
霎時間,風(fēng)停雨歇,云開霧散,天空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一束陽光從云層中溫柔的投射在寺廟上,秋風(fēng)帶來一陣涼爽。魯班匣幻化而成的朱雀,穿梭在陽光之間,不是在飛翔,恰是在云中漫步,瞇著眼,陶醉在微風(fēng)中。
“眾妙”安安靜靜的停在元膺的手心里,傳達(dá)過來純粹的情感,沒有語言,卻能讓人感知,仿佛這就是意志,單純的意志,就是:
去吧!
元膺心中一動,這股意志是“眾妙”的,仿佛也是他的,更像是眾生的。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動于九天之上。世界發(fā)來了訊息,元膺卻無法知道這意志從哪里來的。
呼吸間,元膺沒有了軀殼,他看向遠(yuǎn)方,看見了妻子扎著頭低頭改材料,看見了母親給孩子吹涼手中的茶水,看見了孩子盼望的眼神,看見了蕓蕓眾生。
又是一剎那,一切都消失了,只看見殘垣斷瓦。
人已經(jīng)離開。
這一段時間,三人刻苦勤勉,只知道工作,不知道食色,萬般如同一味。
陽光沒有來到,但是陰霾真的不在嗎?
日復(fù)一日,榮王墓已經(jīng)開始發(fā)掘,研究所對外宣布,塌方對榮王墓影響不大,墓室保存完整,已找到墓室入口,等待下一步發(fā)掘。盤古公司對外發(fā)布消息,本次投資金額為五千萬,因匯率影響,博物場館建設(shè)壓縮投入。
問心村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無論是食物,還是生存方式,已經(jīng)有多次推演,最重要的生態(tài)安全,是元膺推廣到問心村的概念,得到了村民的擁護(hù)和落實,就連遮擋陽光的傘、墨鏡和衣物,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到位。問心亭的兔八哥一家人,在元膺的引誘和幫忙下,重新挖了一個地窖,儲藏了滿滿的胡蘿卜、大白菜。兔子一家人感激得往他嘴中塞了一株紫色的草,元膺覺得口感像巧克力一樣,入口即化。
直到立秋那天。
日期已定,退無可退,天是那么陰沉,秋老虎肆意發(fā)散著暑氣,三人來到柳城河州上的無名石塔。
元膺交代陳勇,這次和簡直兩人進(jìn)入問心村,陳勇負(fù)責(zé)警戒,同時觀察人間變化,如果兩人不能回來,讓他自己隱藏好,方便時照顧一下家人。
說完,手中多了一枚玉佩,簡直把手按在元膺背后,以手勞宮穴抵住元膺背后靈臺,真氣兩廂融合。
玉佩在生陽訣功用下,散發(fā)微微紅光,眼看脫手而起。
突然一只大手出現(xiàn),如風(fēng)一般,瞬間奪走玉佩。元膺情急之下徒然收手,一口鮮血涌出,生陽訣驟然間把簡直打翻在地,兩人頓時昏迷倒地。一旁的陳勇也被另一道灰影纏住,來不及施展天魔功,就被死死地按在地上。
一瞬間三人被牢牢制服,灰袍人更是撕開陳勇衣服,用一道符鎮(zhèn)住背后夜叉,使其不能現(xiàn)身。
當(dāng)元膺再次醒來時,三人手腳被奇怪的筋繩牢牢捆死,對面的高大的辦公桌擋住了他的視線,只能聽見一個沙子般的聲音,
“醒來了!”
一個高大強壯的身軀從桌子后面站起來,膀大腰圓,強悍之極,上身穿著細(xì)鱗T恤,腰間一條黑色腰帶,帶扣呈金邊雙眼狀,赤裸的胳膊上青筋凸起,如蟠龍抱柱。往上看卻更是駭人,一顆卷須大頭,眼神發(fā)直,如同金魚眼一般,死死的盯著元膺三人。
“我說,你醒來了!”對方臉上沒有絲毫變化,一股聲音從腹腔而出,如同砂礫擠壓摩擦,聲音仿佛穿透時空而來。
“你真傻,你真是個傻子。想發(fā)善心幫助問心村,你也不看看他們是哪個種族,你又是哪個種族。為什么簡直和陳勇都有師承,你莫名其妙的擔(dān)了偌大的責(zé)任,卻連一個引路人都沒有。你說,你算老幾?”
砂子般的聲音穿入元膺的耳朵,如絲線般糾纏他的每一個細(xì)胞,鉆入他的腦部,沉入他的丹田,讓他覺得難受,鼻腔里熱流涌動,幾點鮮血滴落在地,但是身體卻被一股洶涌的力道貫通,腳下隱白、大敦、行間幾個穴位瞬間突破,神魂有飄飄欲仙之感。
“孩子,你生來與眾不同,居然自行突破天道桎梏,能任意穿行兩界,你是怎么做到的,對了,你的血脈與我不同,是一個結(jié)合體,雖然不那么純粹。嘖嘖,你真是給我?guī)眢@喜。”
大個子從辦公桌后面繞過來,用脖子上下打量著元膺,如同烏云一般,從他的身上散發(fā)出從未有過的氣息,非人間、非陰間,更不與問心村相同。
“我丟,老子的衣服呢!”突然從旁邊傳來一聲驚呼,陳勇騰的一下坐了起來,欲哭無淚的樣子。
“呵呵,天魔的氣息,小子,這套功法居然有我徒孫的一脈痕跡,你的修煉怎么停了,你的體質(zhì)雖然差了不少,但是混個小魔蟲是沒有問題的?!?p> 簡直也漸漸蘇醒過來,靠坐是墻邊,看著對面如鐵塔一般的人,胡蘿卜粗的指頭點在他額頭上,點得他生疼,先前紊亂的氣息和經(jīng)脈,瞬間完美如初,更有新生般的感覺。
大個子站立起來,揮揮手,“給他們解開!連封印也解開。”說完又坐回了辦公桌前,
辦公桌兩旁的人,元膺認(rèn)識,一個是盤古公司的何懷文,一個是榮王墓里遇見的灰袍人。何懷文一臉笑容,往身后一撈,按住一個小個子的脖子,把他推了一個踉蹌,走出來的正是妘槐。
妘槐頂著漲紅的臉,不敢抬頭看地下三人,本來人就不高,現(xiàn)在更像一個駝子,他低著頭,往著地下往三人方向走去。
“我去,內(nèi)奸!”
簡直一下子跳了起來,抬腿一掃,正踢中妘槐的頭部。妘槐橫飛了出去,口鼻噴出一大口鮮血,搖搖晃晃的抹掉臉上的血跡,又低著頭走了過來。
簡直沖上前去,當(dāng)胸又是一腳,妘槐沒有躲閃,噗通一聲又倒下了。這一下,他沒有馬上爬起來,趟在地上抽搐哭泣。
“夠了。”元膺喝住簡直,“老村長可沒有讓你下重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