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煒頭皮發(fā)麻,如今玉姐兒看他的目光越來越幽怨,那眼神似乎是想把他一口給吞了。
這似乎也不能怪玉姐兒,被劫來王府數(shù)年,如今的她已是二十出頭,感覺自己都已經(jīng)老了,然而她這么一位活色生香的美人兒,永王卻好像視若無睹,以前也還算了,現(xiàn)在王府突然間多了吳家姐妹!
吳家姐妹生的很漂亮,可若僅僅只是漂亮還不足以讓玉姐兒產(chǎn)生危機感,讓她心中彷徨的是名分。
吳家姐妹不是王府的丫鬟,在王府的女子不是仆役不是丫鬟會是什么?自然是要被永王收入房中成為侍妾的,這幾年間王爺連碰都不碰她一下,現(xiàn)在一下子多出兩位競爭對手,玉姐兒要是不慌才是怪事。
玉姐兒為永王續(xù)上一杯酒,看著今生自己的男人一飲而盡,櫻唇動了動,一副楚楚可憐,欲言又止的樣子。
朱厚煒飲盡杯中酒,看著燈火映照中玉姐兒那張吹彈可破的俏臉,那宛如成熟了的蜜桃一樣的完美身材,心神略微有些恍惚。
酒乃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酒色這東西食髓便知味,朱厚煒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為了能夠活的足夠長,他一直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欲心,死死克制住才沒將玉姐兒給按倒拿下。
如此一來倒是讓自己覺得像是個清湯寡水的和尚……
不過想想看自己那位坐在龍庭的兄弟,為什么朱厚照在三十出頭的年紀因為一次落水便一命嗚呼?
朱厚照的死因眾說紛紜,但是江彬謀害這一說法很有市場,但是朱厚煒卻對這種說法很是不以為然,因為沒理由,江彬可是武宗的寵臣,他壓根就沒有謀害朱厚照的理由,至于想要謀反,那除非是江彬得了失心瘋。
朱厚照崇尚武力,是一位真正敢上戰(zhàn)場和敵人拼刀的狠人,這樣的人物身體底子絕對不差,可僅僅因為落水就掛了,那么除謀害論的前提下,朱厚煒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他這位哥哥就是因為酒色掏空了身體,造成免疫力下降,再加上醫(yī)療條件的制約,最終葬送了自己的命。
后車之鑒明晃晃的擺在那里,朱厚煒豈能不引以為戒,封建時代的權(quán)貴要女人實在是簡單的發(fā)指,更何況是如他這樣的親王,只要他愿意只需要勾勾手指,愿意入王府侍奉他的女子估計能繞湖州府一圈,甚至只要一個眼神,任興就能為他搜羅無數(shù)美人,供他享樂無度。
“皇兄明年大婚,召本王入京,本王打算攜你同行,不知你可愿前往京城?”
玉姐兒微微一怔,面上略帶苦澀之意道:“妾身自幼凄苦飄零,輾轉(zhuǎn)之后被賣到京城,京城對于妾身而言擁有太多不想去回首的記憶,若有可能,妾身此生只想待在湖州待在這永王府,盡心盡力伺候王爺?!?p> 朱厚煒呵呵笑道:“恐怕這僅僅只是其一吧,你是本王令人冒充錦衣衛(wèi)冒充蜀王護衛(wèi)從京城劫回來的,若是隨本王去京城,又恰巧被知道認識你的人撞見,此事便敗露而出,恐會對本王不利,故而不愿前去吧?!?p> 玉姐兒嫣然一笑,算是默認了朱厚煒的話。
朱厚煒哈哈笑道:“你還真是多心了,本王可是圣上唯一的親弟弟,當今天下最尊貴的親王,就算讓他們知道又能怎么?錦衣衛(wèi)敢來找本王的麻煩?蜀王知道難道還敢質(zhì)問本王,不過既然你不愿意去那便不去,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本王略有擔憂?!?p> “王爺何憂?”玉姐兒瞪大一雙美目,滿眼都是不解。
“還是因為本王那身為皇帝的哥哥吶。”朱厚煒苦笑搖頭道:“我那哥哥有三大愛好,一喜武勇,當初就不止一次和本王說過,他只想跨馬揚鞭,征戰(zhàn)于沙場之上,若是能統(tǒng)兵十萬,一統(tǒng)草原,擁衛(wèi)霍之功,勝過當太子當皇帝百倍。
只是可惜啊,皇兄身為嫡長子,天生就要上大位,繼大統(tǒng),那個位子固然尊貴,可卻要被困在京城這座牢籠里面一輩子,當然本王何嘗不是如此,以親王之尊分藩一地,可何嘗不是一樣的悲哀。”
玉姐兒有些愕然,天子啊,九五之尊,古往今來多少人為了這個至尊之位父子反目,兄弟鬩墻,最終甚至殺的血流成河,然而到了永王的嘴里這個位子甚至成了束縛,至尊儼然成了囚鳥,何等的荒唐。
不過親王、郡王似乎還真就是這樣,無詔不得離開藩地,甚至皇帝老爹殯天都只能遙祭不能回京吊唁,否則行同謀反,這被困在藩地的王爺們可不就是一只只可憐的囚鳥嗎?
玉姐兒是女子,她無法去理解男人們心里面對于宏圖霸業(yè)的渴望,更加不能理解尊貴的身份怎么就能變成束縛的枷鎖,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男人,眼前的永王胸中是有抱負的,他不甘想要改變什么卻什么都改變不了。
“皇兄的第二好便是飛禽走獸,你或許還不知道皇兄在紫禁城西邊修了一座豹房,里面可是真的養(yǎng)了虎豹,皇兄日日與虎豹為伍,這心里面的戾氣,哎,不說也罷……”
玉姐兒有些駭然道:“虎豹兇殘毫無人性,天子養(yǎng)這些猛獸就不怕被反噬嗎?”
“最兇殘的狼都能被訓成狗,虎豹又能怎樣?”朱厚煒笑道:“更何況豹房里的虎豹都被關(guān)在籠子里面如何能傷到人,而且皇兄身邊,身手高強的護衛(wèi)可不少,不要說是傷到了皇兄,就算是驚到了,這些護衛(wèi)都是萬死莫贖?!?p> “王爺說的是。”玉姐兒甜甜一笑。
“這第三點嘛?!敝旌駸槗u了搖頭道:“皇兄喜歡美色,當然這男人就沒有不喜歡美色的,皇兄要是知道本王藏著你這么一位千嬌百媚的美人兒,他問本王要怎么辦?給吧,本王舍不得,不給吧,豈不是讓兄弟間生出嫌隙?”
玉姐兒頓時不依道:“王爺這是取笑妾身呢?!?p> “實話實說罷了?!敝旌駸樰p嘆,朱厚照在歷史上名聲不好,至少三成是因為女色,別管真的假的,他可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