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笑盈盈地走過來。
百里贊揚心中一蕩,正要開口。
就聞到一股奇香,忽然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頭痛欲裂、如墜霧中、醉生夢死,百里贊揚在痛苦呻吟中,無奈地睜開了眼睛。
亮光刺得生疼,面前什么東西模模糊糊的。
漸漸地,輪廓出來了,是個女人。
再清晰點,是個老女人。
再再清晰點,是個畫了大濃妝的老妖怪。
百里贊揚一下子就醒了。
“老太婆,在我屋子里干什么?!”百里贊揚吼起來,“等等,那個板子后面是誰?”
陳阿香的旁邊支著一個木板。
板子后面坐著人,只看到兩條腿,也不知是什么人物。
陳阿香的老咔嚓眼一閃一閃的,笑嘻嘻地說道:“這是銀角城有名的畫師......”
“我知道是畫師,我是問他在那里畫什么!”
“如此干柴烈火、春意盎然的畫面,自然是要畫下來做個留念的?!标惏⑾慵拥卣f道。
“干什么柴,春什么然,你又在動什么歪腦筋了。”
看到陳阿香朝另一邊努嘴,百里贊揚扭頭一看,差點沒從床上翻下去。
那是一個女人,背對著他躺著,看不清容貌。
百里贊揚唬得什么似的,這不是活見了鬼嗎?
雖說她穿戴整齊,但躺在一張床上,也太離譜了吧。
“我原想著上來混頓吃的,沒想到吃的沒見著,倒瞧見了這般活色生香的場面?!标惏⑾阆采厦忌业卣f道。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里贊揚努力回想,但腦袋里空空的,什么也想不起來。
“你昨晚和這位姑娘洞房花燭了,怎么這么快就忘了?”
“同床共枕和洞房花燭完全是兩回事!而且她也穿戴整齊......等等......”
百里贊揚忽然意識到什么,有些緊張地掀開被子朝里面瞄了一眼。
“別看了,下面穿著褲子哩。”陳阿香友善地提醒道。
“你這個齷齪的老太婆?!卑倮镔潛P顯然感受不到這種熱情的友好,“我受夠了!”
這時,那位畫師也畫好了,交給陳阿香過目。
陳阿香看過后,一本正經(jīng)地指正道:“不行,你把他們兩個畫的太分開了,而且這姑娘還穿著衣服,有點太不真實了。”
“不真實的是你腦子里那骯臟的畫面吧???”百里贊揚忍無可忍,下了逐客令,“都出去,全都給我出去!”
“好了,我們出去。年輕人嘛......嘿嘿......”
陳阿香像個不正經(jīng)的老流氓,沖著百里贊揚呲牙咧嘴地一笑,帶著畫師出了房門。
房間里只剩下了百里贊揚和那姑娘。
趁著那位姑娘未醒,百里贊揚連忙穿好衣服,思緒亂到了極點。
一個女人出現(xiàn)在他的床上,百里贊揚焦慮的不止是這個,而是那段空白的記憶:他感覺自己忘記了什么,卻又想不起來。
管不了那么多,先把這姑娘叫醒問個究竟。
百里贊揚理直氣壯,略顯尷尬地叫了兩聲,那姑娘始終未動。
不得已,百里贊揚上前,輕輕地晃動了一下她,卻發(fā)現(xiàn)隔著衣服,卻也能感受到她身體在發(fā)燙,倒像是生病了。
百里贊揚將她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不過是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小丫頭。
而她的容貌一亮相,百里贊揚忽然想起了此前發(fā)生的事情。
賀如蘭、青石大王、海螺、海螺里跑出來的少女等等,他全都想起來了。
是的,這位姑娘就是那位從海螺里跑出來的絕色的少女。
她閉著眼睛,滿頭都是汗水,詭異的是,她的額頭印著一個圖案,不時發(fā)出微弱的光。
“難道是……”百里贊揚疑慮起來。
冷不丁有人接口說道:“那是仙印,仙者的專屬寶印?!?p> 說話的是陳阿香,也不知何時冒了出來,沒來由的一聲,倒把百里贊揚驚了一跳。
“你怎么又來了?”
“我隨便走走。”
“我怎么覺得你鬼鬼祟祟,像是來偷看的?”
“嘻嘻,”陳阿香咧著大嘴笑道,“我怎么會鬼鬼祟祟的?再說了,你們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干柴烈火,有什么可看的?呵呵呵呵......”
百里贊揚嘴角抽抽了幾下,一臉的黑線。
“你這個滿腦子齷齪思想的老太婆,我根本不認識她!”
“咦,”陳阿香微訝道,“這不是那天來找你的姑娘?”
“是她?”百里贊揚驚道,“你說來找我的……是這個丫頭!”
“自然是她,我不會看錯的?!标惏⑾阋豢谝Ф?,瞇著眼睛笑道,“還敢說你不認識她。”
百里贊揚看看那姑娘,再看看陳阿香,再看看那丫頭,又看看陳阿香,表情難以名狀。
“你在對比我們兩個的美貌嗎?真是無禮?!标惏⑾汔街?,氣鼓鼓的模樣一點也不可愛,倒是有點詐尸的味道。
“你們有可比性嗎?”
“她是清純型的,我是美艷型的,確實沒有可比性。小贊贊,你喜歡哪個?”
“我哪個都不喜歡!”百里贊揚捂住額頭,深深地被那聲“小贊贊”給傷害到了。
所以他還是決定省點力氣,遂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
“你問我,難道學院里沒人教過你嗎?仙印只有在兩種情況下才會出現(xiàn),要么是和人拼命的時候,要么就是快死了,這小丫頭明顯就是后者嘛?!?p> “我怎么覺得你始終都在保持這兩種狀態(tài)呢?”
當?shù)囊宦?,百里贊揚頭上挨了一煙槍。
“別廢話了,我得檢查檢查才行,你先出去!”
“這是我的屋子,憑什么我要出去?”
當當兩聲響之后,百里贊揚頂著兩個大包乖乖地走出了房門。
不一會兒,就聽陳阿香在里面催促道:“去打些熱水來,還有一塊干凈的布,還有剪刀,快去!”
陳阿香的聲音很急,百里贊揚不敢耽擱,下樓將東西準備齊全,迅速地回到樓上。
陳阿香把門打開,取了東西,只說了一句:“守在外面,我隨時叫你?!北銓㈤T又給關(guān)上了。
百里贊揚蹲在門口,思緒萬千。
這少女曾找過她,所以那個海螺吊墜是她留下的。
廢話,不是她留下的,又怎么會從海螺里跑出來。
可是,百里贊揚確定之前從未見過她。
因為他不得不承認,那種容貌的姑娘如果見過的話,就算只是一次,也一輩子不會忘記。
既然不認識,又怎么會找上門來?
百里贊揚有些疑慮,忽然想到:“難道是他們派來的?”
驚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