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練習吐納功十多年,據(jù)自己推測,如今達到書中描述的力量上的瓶頸,身體底子滋養(yǎng)的無比夯實。
竟水到渠成般開始開發(fā)身體的潛能!聽覺大幅提升。
其實若是過早的去練習民間的一些武術(shù)功法,雖能習得莊稼把式,普通斗毆或許能比劃幾招花架子,但沒有基礎(chǔ)力量的支撐,成就上限就已經(jīng)既定。
本末倒置,會耽誤打基礎(chǔ)的關(guān)鍵歲月。
萬丈高樓平地起,打好地基是第一步!何況林東十數(shù)年的不斷夯實。
大部分人通常將打基礎(chǔ)控制在五年內(nèi),學的也不是吐納功。若是五歲習武,最多十歲就能站樁打拳。超強的基本功,才能打出精湛的技藝。
即便是一流的武術(shù)學館或是習武世家,他們往往越是注重細節(jié),注重基礎(chǔ)的訓練,注重性格的磨煉。
每一階段的訓練配合定量的飲食,合理的休息,藥液的輔助,環(huán)環(huán)相扣嚴格無比。
如此僅僅能培養(yǎng)出一名能習武的苗子。
“能開發(fā)身體潛能?看來這吐納功的作者不是一般人,也對,能被出版社印刷成書的存在,豈是一般人能及。”
受限于自身貧窮的條件,林東早早輟學,無法觸及高等教育,更接觸不到更高一層的武術(shù)。
這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也都接觸不到武術(shù)。學武離不開大量金錢的消耗,道家說的法侶財?shù)刂械摹柏敗?,其實意思是相通的,無財不足論武,這也是普通人的天塹。
既然觸碰不到真正的武術(shù),林東等同于一只無頭蒼蠅,又缺少“法”。
好在他也沒有胡亂拜師求法,而是一直練習吐納功,不急不躁,仿佛洞悉了練武的本質(zhì)——強身健體。
練完功后,林東美美的睡了一覺。吐納功夫只能緩慢的溫養(yǎng)肉身,并不能代替睡眠,不過卻能使睡眠質(zhì)量保持較高的層次。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天空依舊昏黃,自林東記事起,就沒見過幾次藍天。
林東穿過小巷,立在街頭。
沒有小依熟悉的招呼聲,小吃鋪依舊大門緊閉。
“預料之中罷了?!绷謻|無奈一笑,轉(zhuǎn)身欲走。
忽然一道細不可聞的對話傳來,頓時,林東雙耳震顫,猶如蝶翅煽動。
“強哥,守了一晚,也沒發(fā)現(xiàn)可疑人員。困死我了。”
“你先瞇會兒,這里我先盯著。老大交代過,兇手很可能會喬裝打扮返回案發(fā)現(xiàn)場,絕不能漏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p> 馬路對面,一輛黑色轎車內(nèi)坐著兩人。其中一個大胡子臉色略微有些憔悴,正是被稱作強哥的人。
“但是強哥,如果我是罪犯,肯定會把周圍環(huán)境摸透,咱倆從昨天中午就在車里待到現(xiàn)在,會不會有點顯眼?”
“咦,小華你看那小子,站在巷口那發(fā)呆是怎么著?有沒有資料?”張強沒有接話,而是指著林東的方向說道。
副駕駛位年輕警員鄭華聞言立馬翻開手提電腦,兩指搓著電腦?!坝辛?!街道處給的信息,林東,江北縣人,十六歲,民工?!?p> “十六歲民工,江北人。嗯,問題不大?!睆垙姵烈鞯??!袄洗蟀才诺娜蝿照兆鼍褪?,具體原因動動腦瓜子你自己想想?!?p> 鄭華揉了揉太陽穴,閉目思考,片刻后緩緩開口,
“強哥,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兇手若是猜出有人盯梢,謹慎起見暫時不好輕舉妄動,而喬裝打扮又肯定瞞不過我們科班出身的。老大這是下了一步明棋啊,逼得他不得不以非常規(guī)手段潛入填海巷?!?p> “所以許老大是把我們當螳螂,暗插了個黃雀?”
張強不置可否的一笑,“誰是黃雀不敢說,只要這兇手沒達到目的,必然會再臨此地!甚至可能再次行兇。老大正緊鑼密鼓調(diào)查死者經(jīng)歷,希望從中找到線索,目前兇手的作案動機是什么還不確定,我們只能守株待兔?!?p> “當然兇手可能就是這城中村里的居民,我們的任務就是監(jiān)視每個人的動向。發(fā)現(xiàn)可疑的舉動就要記錄下來。”
暗哨不止這一組。
不管怎么說,兇手若有行動,必定不能以混淆視聽的方法。
林東無意中捕捉到兩人對話,洞悉了警察偵查方向。
“他們口中的許老大應該就是祥子說的許警官了?!?p> 林東暗嘆,自己身份也被記錄在警察手里。更可怕的是警察懷疑兇手可能再次返回作案。
看來,填海巷這段日子恐怕不會太平了。這樣一想林東倒不急切的盼著周依依一家現(xiàn)在回來,畢竟安全第一。
林東不多呆,省的引起注意麻煩上身。大步趕往工地。
到了工地才發(fā)現(xiàn)張老頭沒來上班,打聽后得知昨晚張老頭飯都沒吃就出門了。臨走時托人傳話給林東,只說了八個字。
安心做事,不必多想。
什么意思?八字真言?
“這老頭整得挺神秘,干什么好事去了?”林東倒也不是太擔心張老頭,畢竟是個老實本分的人。
更多的是好奇。
一個人干活時間過得很快。
中午休息時,林東來到外面露天攤子吃盒飯。此刻還沒到飯點,都是工人,三三兩兩并不多。
剛坐下,旁邊呼嘯的駛過一輛警車,塵土飛揚。
警車徑直開進了工棚區(qū),走下兩男一女,穿著便衣。為首的四十來歲,寸頭,國字臉。舉手投足間透露著一股殺伐果斷的氣息。
“什么?人昨晚就出門了!還沒回來?”三人中一位穿著襯衣的男子指著手叫嚷。
旁邊是工長,聽說幾位是公差來辦案的,急忙丟下飯碗小跑出來。
工長陪著笑,搓著手,一副氣急敗壞樣子,“領(lǐng)導,我是真不知道這張老頭平時看著老實,竟然犯了事驚動派出所!我非得親手把他拎出來給您一個說法,就是不知他腦瓜子犯渾,犯了啥法?”
“誰講他犯法了?我們是來請他配合一下工作,回去做個筆錄?!贝珙^男開口厲聲說道。
工長聞言嚇了一哆嗦,這個寸頭男人說話不怒自威,開口時胸膛翁隆作響如虎嘯之音。尋常人聽了都得內(nèi)心打顫。
“是是是,配合工作,絕對配合。不過張老頭離開時走得急,平時跟大家相處的也比較少,工地上沒人知道他到哪去了?!?p> “家屬呢,有沒有親戚朋友在這兒的?”襯衣男眼神環(huán)顧四周,口氣居高臨下,不耐煩道。
“張老頭有個婆娘,前幾日回老家了。哦對了,還有個小伙子,是從他們老家那邊帶過來的,跟張老頭手下學藝。諾,現(xiàn)在就在那邊吃飯,興許他能知道?!惫らL說著抬手指向林東這邊。
前邊的對話林東聽的一清二楚,心中疑惑。老頭怎么跟警察局扯上關(guān)系了?此時突然聽到工長談到自己,抬頭望去。
正好迎來寸頭中年人的目光,只是簡單一掃,目光就鎖定在林東身上。
“走!”寸頭男揮手示意,幾人快步跟上。
林東佯裝不知情,悶頭大口吃飯。不多時,隨著一陣剎車響,寸頭男人率領(lǐng)一男一女,大步流星,直接走近林東位置。
工長先一步跟林東說明了事情經(jīng)過,襯衣男在一旁不耐煩道,“喂,小家伙,張繼春知道吧?他人在哪?”
“張繼春?不知道?!贝巳苏f話不太禮貌,林東聲音略冷。
“不知道?你是他徒弟你能不知道?小子,知情不報,我是可以請你吃免費的午飯!”
襯衣男危言聳聽,嚇唬林東,這招對付這些底層人物屢試不爽。
“大可以試試?!?p> “很好,有點膽子?!?p> 襯衣男眉毛一掀,上前就要動手。對于這種沒見過世面,沒經(jīng)過社會毒打,嘴還硬的小子,襯衣男有著絕對的手段。
寸頭中年人遞了個眼神,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這些下來鍍金的二代,真是麻煩?!痹S正國心里暗嘆。
自己往前邁一步身,隨手拖個板凳坐在林東身旁。
“你好,別緊張,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許,言午許。這是我的警官證?!痹挳叄心耆宋⑿Φ?,捏著證件在林東眼前晃了晃。
“許正國?許警官!”林東心里一驚。
“91號,老黃,許警官,張老頭?”林東有點混亂,瞬間聯(lián)想到了祥子昨晚的話。
“十有八九,這個許警官就是祥子口中的那位?!?p> 早晨還從那個叫強哥的口中得知許警官在查老黃的案子。
現(xiàn)在居然查到自己這兒了??磥砼c張老頭還有不小的關(guān)系。難怪老頭昨天下午神色不對。
“林東?”
“是我,許警官有什么指示?”林東被打斷思緒。
“放輕松,就幾個簡單問題,希望你能配合如實回答。”許警官對林東保持友好態(tài)度。
“請說?!睂Ψ秸Z氣和善又是公差,林東自然配合。
“張老頭昨晚出門你可知情?”
“不清楚。”
“你們最后一次分開是什么時候?”
“昨日下午下班?!绷謻|想起張老頭冒雨急促的腳步。
“最近有沒有陌生人找過他?”
“上班時間沒見過,下班后我們不住一起,所以也不太清楚。”
“那張繼春最近有沒有跟你談過比較奇怪的事情,或交待過你什么話?”
林東想起了“安心做事不必多想”,現(xiàn)在看來老頭是有準備的啊。不過林東并沒有打算告訴許警官這些話。
“沒有?!?p> “沙沙沙沙”一旁的女子抓著筆記本,筆尖摩擦紙面,飛速的記錄著。
“好,謝謝你的配合。接下來若是有問題或許還會過來麻煩你?!痹S警官似乎只是問了幾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便雙手撐腿站起身,對林東點頭致謝。
林東趕緊擺擺手,表示不麻煩。
“小王,你去工地周圍把近一個月的監(jiān)控全部調(diào)出,整理好發(fā)到我電腦上。順便聯(lián)系到張繼春老家村上的電話,必要時務必安撫住張繼春的妻子。小吳跟我一起,去江北縣張繼春老家,現(xiàn)在就出發(fā)。”許警官轉(zhuǎn)身對著手下下達一串命令,就像換了個人,雷厲風行,行事果斷。
交代完這些,幾人打過招呼,正要上車時,走在最后的許警官突然身形放緩,隨后驟然轉(zhuǎn)身屈膝,面向林東。
許警官右手握拳上翻,然后起在腰部,猛然發(fā)力!
剎那間,許正國整個肩胛脊骨弓起,骨骼錯位,一陣‘噼啪’炸響!整個人上身前傾,猶如猛虎撲食!
緊繃的右臂竟隱隱鼓漲一絲,呼喝間帶著拳風,直指林東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