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府一面,日夜輾轉(zhuǎn),夢(mèng)里夢(mèng)外,皆是那張未曾被俗世沾染的臉,在他心里生根蔓延。
一見鐘情,鐘的都是那傾城容貌。
黎青峰將一批又一批的珍寶送入了花府,為他的愛子求娶花家二小姐。
綾羅綢緞,翡翠珠玉,應(yīng)有盡有,從街頭抬到街尾,源源不絕,皆入了花府大門,如此豪氣陣仗,引的人人駐足驚嘆。
黎暄對(duì)花月遙一見傾心,不惜散萬金求娶,一時(shí)傳遍天下。
世家大族的情愛糾纏,總是廣為流傳。
世人熱衷佳話,亦惋嘆落花無意。
黎府的聘禮被盡數(shù)退回,花家家主只有一句:“小女已有意中人。”
意料之中的答案,他卻并不甘心。
借了探望的名頭,再次登門拜訪,求了片刻的獨(dú)處時(shí)光。
今日的她穿了一身素白輕紗,長發(fā)輕挽,雖未施粉黛,卻膚如凝脂,宛如一朵雨后的梔子花,美得幽靜,美得空靈,美得攝人心魄。
少年的心,最是執(zhí)拗,也最是難以放下。
“一面之緣,黎公子不必如此?!?p> 日日思念,如今卻又不知如何言語,接過茶杯的手惶恐不安,終是開口:“小姐的意中人,可是蕭九塵?”
“正是?!?p> 亦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可你們,是師徒。”
“身份之別不過世俗偏見,我與他,皆不在意?!?p> 神情坦然,看著眼前人的目光亦真摯直率,她有幸,得兩情相悅,而黎暄,不過癡情錯(cuò)付。
她該親自斷了他的念想。
“如此,甚好……”
人的眼睛,最是不能說謊,不管是盛滿的愛意,亦或是心中選擇,皆無處可藏。
最后一絲期望被斬?cái)啵壑械南<綒w于平靜,終是吐出一口氣。
“祝福你們?!?p> “多謝?!?p> 她送他出府,留了一句珍重,目送著他的馬車慢慢駛遠(yuǎn),卻有種難以言說的釋懷感。
仿佛,是同一個(gè)相識(shí)多年的摯友,道了別。
“啊遙似乎不舍的很?!?p> 充滿怨氣的聲音幽幽響起,扯出了她嘴角的笑意。
“黎公子生的好看,難免不舍~”
如此挑釁,逼的他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臉。
嬌嗔一聲,不滿的嘟囔著:“師父老是掐我臉,皮都扯皺了?!?p> 卻見蕭九塵大步流星,留給她一個(gè)背影,淡淡的吐出一句:“皺了好,無人覬覦?!?p> 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回頭拉過她的手。
“還不走!”
“哦~”
歡快應(yīng)著,知他是怕自己又跑著追他,即便吃味,亦記得回頭牽她的手。
“啊遙,若我待你不好,你會(huì)如何?”
忽然一問,有些莫名其妙,他從未有過待她不好的時(shí)候,但仍認(rèn)真回答。
“我便棄了你,去尋我的風(fēng)花雪月?!?p> 神情微滯,握住的手不自覺用力了幾分,再無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