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春心萌動
賀孜的少男心事，藏得小心翼翼，又那么的明顯。
“回去吧，待會該感冒了”賀孜怕朱翠兒待會著涼，郎中開的藥那么難喝，她一定不喜歡。
朱翠兒坐在馬上，賀孜的體溫在后背傳來。活了兩輩子，朱翠兒還是第一次與這么近距離感受異性的體溫，正面是濕衣服和迎面風(fēng)的冰涼，背面是賀孜的體溫和心跳的炙熱。冰火兩重天，朱翠兒成功感冒。
“啊~啊秋”朱翠兒大鼻涕都要出來了。
“著涼了，我們快點(diǎn)回去”賀孜揮揮鞭子，加快了馬兒奔跑的速度。朱翠兒并不想加速，想馬兒在慢一些。
朱翠兒回到院子，洗個熱水澡上床睡覺。這一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自己穿越到了宋朝，夢到自己成為了一名婢女。還夢到和一個叫賀孜的男孩同乘一匹馬，一起在海邊撿螃蟹......
賀孜看朱翠兒睡得迷迷糊糊，請了郎中過來，說朱翠兒是著涼發(fā)燒，吃幾副藥就好。賀孜嫌阿武不夠細(xì)心，坐在灶臺邊守著藥壺，讓阿武去買些蜜餞和小點(diǎn)心回來。
藥煮好，賀孜抬進(jìn)朱翠兒房。朱翠兒發(fā)燒流了一身汗，房間里有些味道，賀孜將窗戶推開一角。
“朱翠兒，醒醒”賀孜拍拍朱翠兒的肩頭。
朱翠兒聽見有人叫她，可是眼皮好重，睜不開。
賀孜想到郎中說，發(fā)熱的人困覺，沒有將朱翠兒叫醒。換了一盆溫水進(jìn)來，無名無份，賀孜只能用布擦擦朱翠兒的額頭。
朱翠兒這一覺，三更天才醒?！八?..水”渴死了，朱翠兒夢到自己在沙漠，一滴水都沒有“水...水”話音漸弱。
賀孜聽到聲音，看見朱翠兒說話，趕緊把桌上的水抬來。扶起朱翠兒，將水喂到嘴里。朱翠兒喝完水，又睡了回去。
再睜眼，日上三桿。
朱翠兒睡醒看到床邊的大臉嚇了一跳，推了推賀孜，“醒醒，醒醒，你在睡在這”
“你醒啦”
“你怎么不回你自己的房睡”
“郎中說要看著你”郎中只說要準(zhǔn)時吃藥。
“我沒事了，你回房吧”身上出來一身汗，朱翠兒只想洗個澡。
賀孜見朱翠兒好轉(zhuǎn)，點(diǎn)點(diǎn)頭，“藥在灶上，你記得喝，桌上有蜜餞。我出去，晚膳回來”賀孜得回賀家處理一些事。
賀孜走后，朱翠兒才從房里出來。睡了一覺精神了不少，沒有了昨天夜里的無力感。從廚房端出藥，直接干了。朱翠兒吃藥從來不用糖，眼睛一閉，鼻子一捏，就把藥喝完了。
燒水洗個澡，換上新的羅裙。這是那天經(jīng)過杭州買的衣服，拿出首飾盒，給自己收拾了一下。朱翠兒不想賀孜回來見到邋里邋遢的樣子。
阿武和賀孜出去，院里只剩朱翠兒一人。沒有胃口，坐在門口的石階上看風(fēng)景發(fā)呆。
“昨天是賀孜陪了我一晚”朱翠兒開始自言自語。朱翠兒身體好，很少生病，以前在家生病，也是胡亂吃點(diǎn)藥就過去了。沒想到這次生病，賀孜會一直陪在身邊。心底有種不知名情愫在萌芽。
賀孜歸來，看見在石階上的朱翠兒心中一喜。
“你怎么在這，快進(jìn)去，別著涼了”朱翠兒的病剛好，可不能吹風(fēng)。
朱翠兒起身，見阿武手里提著一只鴨子，一只干癟的鴨子，“這是？？”
“那是板鴨，今天一位沙縣人送的”
沙縣板鴨。活鴨宰殺，開膛洗凈，切去翅、掌、舌等部位，往鴨身上均勻涂抹食鹽和砂糖，放入缸中研制一天，再用竹條將鴨子撐成板狀，在戶外自然風(fēng)干。
“這要怎么吃啊？”朱翠兒沒有聽說過板鴨。
“直接切塊上鍋蒸？”賀孜也不太清楚。
朱翠兒接過板鴨進(jìn)廚房，往鍋里加水煮粥，在放入一個大的篦子，將切好的板鴨一同入鍋蒸。不知道怎么處理板鴨，就只能切塊扔到鍋里蒸。最差不過不能吃，大不了炒個青菜配粥喝，朱翠兒安慰自己。
板鴨的鴨肉干癟，鴨皮有嚼勁，鴨肉要就著皮一塊吃才香，朱翠兒嘗了一塊，不用再加調(diào)味品，直接可以當(dāng)初咸菜就粥喝。一天沒吃飯，這會也是餓了。三人埋頭苦干，板鴨用的是番鴨，個頭不大，加上風(fēng)干了水分，顯得更為小量，一鍋粥和板鴨吃的干干凈凈。吃完飯，賀孜就和阿武進(jìn)了書房，朱翠兒猜想是生意上的事，沒有過問。
洗完碗就回房看話本，不知這間屋子之前是誰住的，留下許多話本。話本講的大多都是些凄美動人的愛情故事，看的朱翠兒落淚，一個活了兩輩子沒有感史的女人，在煤油燈旁看古人的凄美愛情故事，不知這淚是為自己而流，還是為別人而流。
現(xiàn)在看的這本，女主是男主的貼身婢女，男主礙于家庭，不可娶女主為妻，讓女主等他，功成名就之日，十里紅妝。女主等了一生，郁郁而終。
“怎么會有這么可惡的男人，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朱翠兒看到女主郁郁而終，氣的不行，這男主就是個喜新厭舊的渣男，欺騙女主的感情，
放下話本，躺在床上，腦子里浮現(xiàn)的都是名門望族看不上小婢女，還有，賀孜的臉。朱翠兒從床上騰的一聲坐起“不行，我不能死”，朱翠兒怕自己的下場也是郁郁而終。
賀孜和阿武在書房聽見動靜，以為朱翠兒出了事。
“扣扣...”賀孜敲敲門。
“別敲，已經(jīng)睡了”朱翠兒語氣不太友好，她現(xiàn)在很生氣，生賀孜的氣。仿佛話本里郁郁而終的小婢女是她，喜新厭舊的男主是賀孜。
門外兩人無語，既然睡了，是怎么說話的。
賀孜無奈搖搖頭，“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妍兒要過來，你去接她”賀孜答應(yīng)明天要接顧妍過來。
顧妍，福建顧家三小姐，賀孜的表妹。顧家造紙業(yè)為主，生產(chǎn)的宣紙出口西洋較多。朱翠兒看的話本就是顧妍留下的，顧妍和賀孜從小一塊長大，后來賀孜一家去了京城，只有偶爾賀孜回福建，才會過來小住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