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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雍京都開遺像館

第九章 大師,您寺廟還招和尚嗎

我在大雍京都開遺像館 不戒何須煙 2034 2021-04-12 14:17:30

  女花,在這寬窄巷子里俗稱半掩門的,屬于個體經(jīng)營的不正當(dāng)生意,從業(yè)人員普遍不具備職業(yè)尊嚴(yán),工作前景也比正規(guī)花樓要低得沒邊,只一點,女花仍是良籍。

  以上全是原身的記憶.....好吧,就是溫書一路上從開驢車?yán)细缒菍W(xué)習(xí)到的,不能啥鍋都往人身上甩,欺負(fù)死人很沒品。

  當(dāng)人群漸散的時候,唯二還坐在茶鋪里聽經(jīng)的兩人就很扎眼。

  女婦人仍舊專心地聽著念經(jīng)聲,間或在一些簡單段落里,跟著老和尚的調(diào)子小聲誦讀。她該是不知道老和尚是有大能耐的,不然態(tài)度一定更拘束些,敬重些。

  而自覺更虔誠佛法的溫書則中間續(xù)了三壺茶,還跑了一趟廁所,年少的身體,膀胱總是容易躁動,絕不是定性不夠。

  又喝了兩口茶水。

  老和尚似乎是讀完了經(jīng)書,伸出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拎起茶壺,只是卻沒有往自己茶杯里添茶,而是站起身。

  他佝僂著腰,如同一個孱弱老人,緩緩地走到那位專心聽經(jīng)的婦人身前,給她的茶杯里添了一杯茶。

  溫書跟著看去,對方臉上涂脂抹粉卻依舊遮不住額頭臉頰的皺紋,瞧眉眼也看不出年輕時有何風(fēng)韻,如今年華逝去,色衰香遲,卻仍需寄居在這條陋巷里做著這腌臜行當(dāng),想來生活肯定很不順。

  人處逆境無力,更易乞求神佛。

  這從來不是什么值得鄙夷的事,命運是無常的,人世間再大的道理都大不過它,這不是硬不硬的問題,純粹是,它無解。

  “謝謝大師,剛聽您念經(jīng),就覺得念得比相國寺的和尚還要好,敢問大師在哪方貴寶剎修行,小婦人改日定要登門上香?!?p>  婦人從凳子上半站起腰,雙手扶著茶杯,態(tài)度很恭謹(jǐn)。

  “哈哈,我就是相國寺的和尚啊?!?p>  老和尚笑了一聲,很頑皮。

  添完這杯茶后,他又拎著茶壺朝溫書這桌走來,溫書連忙站起身,雙手一合學(xué)著破廟里老和尚的舉止行了一禮:“大師,好久不見。”

  好久....攏共半天的功夫,下午到晚上。

  溫書這么說只是為了凸顯熱情,可惜,老和尚沒能感覺到這熱情,反而愣在那,手里的茶壺還晃了晃。

  “小施主,我們之前見過嗎?”

  老和尚虛瞇的眼睛綻開了一絲,眼神中透著審視,然后是迷茫。

  溫書心頭苦笑了起來,換了張臉你就認(rèn)不得了,這高人高的有限啊。

  “額,我想套近乎來著,大師你怎么還較真?!?p>  “哦,那是和尚我錯了。”老和尚依舊顫巍巍地給他的茶杯添了水。

  這大概是共飲一壺茶吧。

  溫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個鋪子的茶水,味道也當(dāng)然沒區(qū)別,老和尚這么添茶,不知是因為什么,兩人聽你念經(jīng)難不成還是緣分。

  添完茶老和尚又開始往回挪步子,真的就像是個普通老頭。這就很假了,麻煩你講經(jīng)說話的時候別那么中氣十足再來演好嗎。

  可老人家在那裝,小輩不能上來打臉不是,婦人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扶著老和尚回到原處坐下。茶攤就是個沒什么講究的地方,婦人順勢就在旁邊位子坐下,還向伙計招手,要了一盤瓜子。

  溫書猶豫了一下,也靠了過去,舔著臉坐下:“店家,來盤蜜餞。”

  嚯,老大方了,這個時代物質(zhì)還是匱乏的,尋常茶館的瓜子點心,油鹽糖放得都少,何況這個茶鋪子,到哪整一盤貴死人的蜜餞給你端上來,所以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伙計很歉意地說沒有。

  溫書遺憾搖頭,“那就上盤小點心吧?!?p>  假大方結(jié)束,溫書換上笑臉,朝老和尚看去。

  “大師,聽您說,您在相國寺修行?”

  老和尚似乎見多了這番表情,世人多愛前倨后恭,四野云游就不能太把這種事放心上,“沒錯,小施主有何指教?”

  溫書聽到這回答,咳了兩聲,“那大師,您家相國寺還招人不招,都有什么要求?”

  是的,他突然想當(dāng)和尚了。

  非是被白日的鬼神給驚嚇了,也不是說老和尚的一番超凡手段讓他憧憬,都說來到這玄奇的世界,不求仙問道豈不是浪費。但修道也講究基本法,長生不老,抱歉,溫書想著自己的【錄鬼簿】,差不多到頭了。

  當(dāng)和尚是興趣,和一聽相國寺偌大名頭沖上去抱大腿完全沒有關(guān)系。

  “這....寺廟當(dāng)然是招弟子的,只是小施主是何緣故,想要入我山門?”

  老和尚對此也不陌生,這大雍朝境內(nèi),想當(dāng)和尚的人不要太多,可難道是個和尚都能入相國寺那也是笑話了。

  他這么說,是想著待會無論這位小施主說什么原因,都可以接一句“施主塵緣未了,還不適合入我佛門....”來勸退對方,老操作,勿六。

  “大師是得道高僧,想來我也不能在您面前說謊話,那...我就直說了。”

  “當(dāng)然是和尚不交稅啊?!?p>  白日整理東西的時候,溫書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當(dāng)下的一個大麻煩,他,沒有戶籍。

  這年頭正是王朝封建的時代,講究一個‘普天之下,莫非莫非’的霸道,所有平民百姓從生到死,每年都要去官府上交各種稅、役,凡是沒交的人,統(tǒng)統(tǒng)算逃戶處理,大雍官律:“逃稅役者,民沒良籍,杖三十,入流充邊?!?p>  啥意思呢,就是溫書如今這狀況,抓到就要流放九邊。

  這不是死不死的事,這是生不如死。大雍九邊,高原,荒山,沙漠,番人村寨,海防,冰原,沼澤......就沒一處是人能呆的。

  老和尚被溫書的理由給驚到了,如此厚顏無恥之徒,然后又一想,得,相國寺確實不交稅。

  “施主......”

  溫書一看對方糾結(jié)的老臉,知道自己孟浪了,他一拱手:“得,大師莫惱,小子就是這么一問,今日相聚亦是有緣,何必為這點小事不快?!?p>  站起身瀟灑地就走了。

  大和尚倒是臉色舒緩了很多,倒是個好孩子,便遙遙呼道。

  “小施主一句相聚亦是有緣,說的極好,老僧便贈你一首偈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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