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九章 進(jìn)了乞丐窩
“沒錯沒錯！大俠他武藝又高，膽子又大，還為我們乞兒出頭，當(dāng)然希望他能做我們的幫主。小魚兒傷的很重，眼看就快不行了，快救救她！”
那個較大的乞兒談起受傷的同伴，不由心中悲傷，鼻頭一酸嗚嗚痛哭起來。其他另外幾個也如同被傳染了一般，抬起臟兮兮的袖子抹起淚來！
“我告訴你們??！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沒有用！我不吃你們這套苦肉計！”唐琦仰面斜靠著椅子，閉氣眼睛來一副看破乞兒們目的的樣子說道。
已經(jīng)淚如雨下的李娃兒瞪了他一眼，拿著手絹幫這些孩子擦著眼淚。她滿眼悲傷地對眼前的孩子們說道：“姐姐明白你們的苦！姐姐幼時也當(dāng)過兩年乞兒，受盡了人間的凄涼和苦難。像你們這些乞兒只有抱團(tuán)取暖才能茍活下去。”
說完便讓孩子們繼續(xù)吃東西，跟他們說吃完后跟他們?nèi)ヌ酵莻€受傷的小魚兒。
“要去你去?。∥铱蓻]那個閑工夫！”唐琦睜開眼來，望著李娃兒說道。
“自然是小女子自己去，像唐公子這般體面之人，自然是不屑與我們乞兒為伍了！我們乞兒的命就是賤如螻蟻，想活下去真的好難！你說是也不是？”說到這里，李娃兒梨花帶雨地望著唐琦說道。
唐琦心中咯噔了一下，原本冷若冰霜的心似乎融化了一點。不過他還是強裝鎮(zhèn)定，清了清嗓子，側(cè)過臉說道：“你少來套路我！你們這種女人就會博取別人的同情。我不上你的當(dāng)?！?p> 李娃兒哀嘆了一聲，看見那些乞兒吃的都差不多了，隨后吩咐小二打包了一些飯菜準(zhǔn)備帶去給那個受傷的孩子吃。
“你真去？”見到李娃兒不哭不鬧地就要離開，唐琦反而有些不適應(yīng)了，他急忙追出門去，一把拽住李娃兒的胳膊問道。
李娃兒轉(zhuǎn)過臉來，眼眶紅潤，冷若冰霜地望著唐琦一言不發(fā)，只是把他的手撇了下去。
那幾個小乞兒也停了下來，仰起頭齊刷刷地望著唐琦，眨巴著眼睛也不說話。
氣氛有些尷尬，唐琦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發(fā)火把這些人臭罵一頓，還是該拉起李娃兒迅速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走走走走！跟你們?nèi)?！碰到你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唐琦一跺腳，甩起袖子就往店門外走去。
李娃兒紅著眼，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俏皮的笑容，轉(zhuǎn)過身來隨他而去。
小乞兒們雖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是看到大姐姐走了也快走幾步追了上去。
一行人穿梭在人群之中，七拐八拐地便來到了荒涼的城南。
“這里也是長安？怎么這么破敗?。俊碧歧桓蚁嘈抛约旱难劬?，眼前這殘垣斷壁，荒草叢生的地方，竟然也在長安城中。
“這里自然是長安。天寶之亂后，長安只有北城靠近皇宮的那些坊市還算繁華，南城這邊的很多坊市都荒廢了，成了鬼城?！崩钔迌毫嘀菇?，小心翼翼地在瓦礫堆中行進(jìn)著，跟唐琦介紹著這長安城的變故。
“這段歷史之前讀書的時候還有些印象，可沒想到現(xiàn)實竟然是如此地殘酷。”唐琦默不作聲，心中竟然生氣了一絲悲涼，對這幫乞兒的境遇也多了一分同情。
“到了到了！”那個為首的乞兒站在一個瓦礫堆上，指著一間半倒的茅屋開心地朝著唐琦和李娃兒喊道。
“小魚兒！我們回來啦！我們找到人做我們的幫主啦！”一群半大的孩子，呼呼啦啦地跑進(jìn)了茅屋。
唐琦停下了腳步，抬頭打量了一下這間危房，皺著眉頭說道：“這茅草屋四面漏風(fēng)，而且都歪成這樣了，說不定下一場雨就會塌掉，他們管這地方叫家？”
李娃兒拎著裙角，踮著腳尖像一只小白兔似的三兩下便蹦到了唐琦跟前，抬頭望了一眼唐琦，莞爾一笑道：“乞兒們只要頭上有片瓦，能擋風(fēng)遮雨就很知足了！走吧！來都來了，進(jìn)去瞧瞧?！?p> 說完話，李娃兒拉起唐琦的胳膊，便進(jìn)了茅屋。
這傾斜的茅屋里面很黑，呼吸的空氣里有股很重的霉味。唐琦嗅了嗅鼻子，感覺這空氣之中似乎還夾雜著一股難以名狀的臭味。
唐琦用手在鼻子前面閃了閃，想把這股子惡心的味道給驅(qū)趕掉，可惜無濟(jì)于事。
那個年長一些的乞兒見兩個大人都進(jìn)了屋，十分歡喜地就去拿了一根蠟燭想把它點起來，把屋子里照亮一些。
“虎娃大哥！蠟燭還剩下一點點了，要不留著晚上點吧！”一個小乞兒上前拉住了他，希望他的虎娃大哥不要把這么珍貴的蠟燭用掉。
“你懂什么？貴客來了自然要把最好的東西拿出來，這是待客之道。我娘以前就是這么教我的，你走開！”虎娃將那小子給推到一邊，打開火折子吹了一下，輕巧地將那小半截蠟燭給點燃了。
微弱的紅光立刻將漆黑驅(qū)散，將旁邊的一個稚嫩小臉暴露在眾人眼前。
“是個小姑娘？”李娃兒望著躺在干草堆上的小乞兒，伸手幫她把亂發(fā)整理了一下，見她臉上十分骯臟，便掏出錦帕來幫她擦拭面龐。
“長得倒挺標(biāo)致，做乞丐真是可惜了！要是跟你回平康坊，日子肯定要過得好很多吧！”唐琦望著那張精致的笑臉，一時興起開了個不合時宜的玩笑。
李娃兒的手懸在了當(dāng)空，沉默了一會兒，隨口說道：“唐公子若是來看好戲，說風(fēng)涼話的那就請你回去吧！這些小乞丐的事情，我李娃兒會一力承擔(dān)，絕不會拖累公子您分毫?！?p> 唐琦自知理虧，只是嘿嘿了兩聲后便不再多言語。
“這娃娃傷得這么重，有沒有去看過郎中？”李娃兒回過頭來問虎娃道。
“大姐姐，我們幾個沒錢去請郎中，只不過前陣子有個赤腳大夫路過這里，給小魚兒把過脈，說她什么氣血不足，陰陽失調(diào)，需要喝天山雪蓮和雪地鹿茸調(diào)配的湯藥七七四十九日才能治好。我也去東市的藥鋪問過，這兩味藥光買一貼就要十兩黃金，更別說七七四十九天的藥量了?！?p> 虎娃說到這里，又傷心的痛哭起來。
“幾百文錢我還有，可這幾百兩黃金。真把我當(dāng)冤大頭??！”斜靠在門口的唐琦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