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陳年往事,線索
“是臺州。臺州今年人口劇增,快要打破往年的記錄了,若再不加以控制,只怕會出現(xiàn)食不果腹的現(xiàn)象?!睉舨可袝従彽纴怼?p> “既如此,將這道詔令,傳至臺州知府,讓其組織移民事宜。”君臨寒斬釘截鐵的說。桌上已然在寫移民之事的詔令,話落,君臨寒蓋上玉璽,招呼身側侍候的福德全。
福德全雙手呈接過詔令,快走幾步遞給了戶部尚書。
戶部尚書躬身而立,雙手舉過頭頂,接下詔令,恭敬道:“臣遵旨?!?p> “你且退下罷!”君臨寒目光停留在桌上的奏折上。眸光閃爍,心中卻在想著,這些小事還真是,哪用得著自己處理,這事怕是早就到皇叔的桌上了吧,呵。
尚書走出紫宸殿還是一臉懵逼的狀態(tài),前不久攝政王喚他與吏部尚書和兵部尚書,也是為了亳州一事和滄中五州的軍事招募和知州任免一事。
今日皇上召他前來,竟也是亳州一事。索性攝政王與皇上給出的對策相差無幾,否則他夾在中間倒是難做人了。
一山難容二虎,這京中,怕是要變天了。戶部尚書眺望遠處,眸中多了份堅定,不管這叔侄倆如何做,他只要明哲保身但求無過,如此而已。
不消片刻,福德全傳報說:“皇上,尉遲侍衛(wèi)來了?!?p> 尉遲翎!君臨寒的筆跡停頓了片刻,還是來了。
他又動起筆來,語氣聽不出是什么心情,說:“宣!”
他倒要看看,皇叔這次準備如何。
尉遲翎進殿后,與大殿上跪拜,說:“叩見皇上?!?p> 君臨寒并未言語,坐在大殿之上,批閱奏折,待到提筆時,才抬眼看了尉遲翎一眼。
他放下朱筆,說:“起來吧?!睜钏茻o意問:“今日前來可是皇叔有何事想與朕說?”
尉遲翎聽到這話,心中一窒,趕忙躬身說:“皇上嚴重了,王爺定然是事無巨細,回稟給皇上,哪有“想”這一字?!?p> “尉遲嚴重了,朕不過隨口說說罷了。瞧把你給嚇得。”君臨寒無辜地說。
“皇叔讓你前來,所為何事?”君臨寒突然冷漠的說。
尉遲翎被君臨寒的語氣給震懾住了,心中暗暗說道,看來,皇上還是藏的深啊,只是他突然如此強勢,只會被王爺打壓,他這么做為了什么呢?
尉遲翎回神,從腰間拿出幾本折子,恭敬說:“滄中五州之事,王爺以悉數(shù)閱好,還請還皇上查閱?!?p> 君臨寒看了眼身側的福德全,福德全快步走到尉遲翎面前接過折子,又返回至君臨寒身側,躬身等候君臨寒拿折子。
君臨寒打開折子看完后,看到君無痕在折子后面的批語和方案,沉聲說:“既然早已批好,何故今日才拿來?”
看來這些個大臣都跑去攝政王府上折子去了,還真是可笑,當他這個皇帝是擺設不成!
“王爺近日忙著軍營擴兵一事,故而未能及時將折子遞給皇上,今日聽聞皇上傳召戶部尚書大人,這才想起來,遂派了屬下前來將折子遞給皇上?!蔽具t翎躬身不卑不亢道。
君臨寒眸中冷光更盛,捏著折子的手攥緊,只差沒把折子捏出個窟窿出來。
好啊,好啊,好一個攝政王,好一個皇叔!今日若是他未傳召戶部尚書,皇叔是不是就不會來遞這折子!
君臨寒語氣不善說:“還有事?”
這是要趕人了?尉遲翎腹誹。不過該傳的話還是得傳。
尉遲翎躬身,雙手握于胸前,恭敬道:“王爺有話讓屬下帶給皇上?!?p> “王爺說,‘祖宗之基業(yè)定要保住,為此,本王愿與皇上冰釋前嫌,也定當盡心輔佐皇上,免去皇上后顧之憂,皇上若有不解疑惑之處,可來王府一敘。然,今滄中五州之事,確是疏忽而成。但以此得知皇上心系天下百姓之安危,我心甚慰,故而,待時機成熟之日,必將還政于君?!?p> 尉遲翎將君無痕在書房所說的話惟妙惟肖的還原在殿中,君臨寒不時竟有些感觸。
他一直以為,君無痕妄圖凌駕于皇權至上,架空他。自他繼位以來,君無痕總是在阻撓他前進的步伐,就連他面前那些無用的折子,就是君無痕的杰作。君無痕將重要且棘手的折子送往攝政王府,而這些毫無價值的折子卻堆滿了紫宸殿的書桌。
如今卻說,冰釋前嫌?盡心輔助?他就如此好騙嗎?也是,他在人前本就是個好欺騙的模樣,也無怪乎此!
滄州一戰(zhàn)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嗎?君臨寒深思。但不管是真是假,至少面上也得做到如此,他不若先看著。
君臨寒思至此,對尉遲翎說:“朕知曉了,你帶句話給攝政王,就說‘既已決心還政,那便可將些許國事放于朕處’,且退下吧?!?p> 尉遲翎交代完君無痕的話,躬身行禮道了句“是”,后退幾步,轉身出了紫宸殿。
君臨寒看著尉遲翎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皇叔此舉意欲何為?給他畫的一個餅?
福德全在一旁低聲詢問,“皇上可需傳膳?”午時便沒用過膳,如今這會,福德全還是忍不住詢問。
君臨寒隨在愣神,還是說:“不用。”
話落,君臨寒開始去鉆研這幾本滄中五州之事,他不得不承認,君無痕的做法已然是當下最好的決定,他思慮再三,蓋上了玉璽。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眼瞅著日落西山,君臨寒合上最后一本奏折,坐在椅子上伸了伸懶腰,等著影九的情報。
影九來時,殿內(nèi)已經(jīng)燃起了蠟燭,君臨寒在看著書籍。殿內(nèi)燭火明滅,將君臨寒的影子拉得很長。
“落鎖吧,今日不會有人來了?!碧K紫菀有氣無力得說著。
“娘娘已經(jīng)一下午都是這副模樣了,這可怎么辦啊,唉!”蘭雪低聲嘆氣。
“我去找皇上!”蘭月說著便欲離開。
“站??!”蘇紫菀喝住了蘭月,說:“這事,與他無關。若不是……都怪夏旭這個王八蛋!”蘇紫菀想起夏旭低聲咒罵。
蘭月捕捉到了重要信息,夏旭!她記住了。下次見了肯定揍的他爹媽都不認識。
“若不是什么?”蘭英沒聽見后面的話,出聲問道。
“對啊對啊,若不是什么?!碧m雪也好奇的追問。
“沒什么,一天天的就屬你最八卦!”蘇紫菀看著蘭雪吐槽道。
“娘娘,您怎么說就不對啦,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八卦可是能打聽到不少消息的。”蘭雪認真解釋說。
“我可不管你的那些想法,主子我要吃飯?!碧K紫菀擺了擺衣袍,站了起來,大不了我到時候一哭二鬧三上吊,就不信他不心軟。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他要是執(zhí)意放自己出宮,也行,反正到時候去游山玩水,管它熙熙攘攘,人來人往,我自逍遙。
君臨寒看完資料,沉聲道:“這便是所有資料?”
影九半膝跪地,雙手握于胸前,恭敬說:“是的,主子?!?p> 君臨寒沉聲不語,上面寫著,夏旭,磁州茨郡青云縣人士,乃是寒門子弟,幾年前一舉奪得狀元,后因其人品行端正,才做到了如今內(nèi)閣學士的位子。
短短數(shù)字,便是此人的過往經(jīng)理,只字未提與蘇紫菀有關的半個字眼,可他想不明白,若無關,蘇紫菀為何會直呼其人名字!還如此親切,就好像,兩人在一起生活了許久一般。
對于影九的能力他還是相信的,影九的情報準確性他敢說第二無人敢稱第一??桑y道真的另有隱情?
君臨寒思緒萬千,終是沒了頭緒?;剡^神來,看到影九依舊跪在地上,君臨寒擺了擺手,說:“你先下去吧?!?p> “是,屬下告退?!庇熬啪徛鹕?,退了幾步,離開了紫宸殿。
君臨寒沉思未果,起身活動活動筋骨,踏出殿外。在殿外等候的福德全看到君臨寒的身影,趕忙上前幾步,欲跟上君臨寒的步伐,卻被君臨寒制止了。
他眸光撇像福德全,說:“你不必跟著了,朕一人即可。”
福德全止住了腳步,躬身說了句“是”,站在殿門口等候。
君臨寒踏著月色漫步在御花園中,竟讓他不自覺想起兩人初見時。
“你在找什么?”君臨寒疑惑。
“我在……找到了,玫瑰花。”女孩開心地笑著。
君臨寒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不知她在干什么?
他往前走去,漫無目的,待他回神時,已經(jīng)在鳳棲宮外了。
宮門已經(jīng)落鎖了,他翻墻而過,瞥見蘇紫菀的院子已然熄了燈。
君臨寒眼底劃過一抹無奈,“還真是,沒心沒肺呢。不過,這樣也挺好的,至少不會難過?!?p> 君臨寒從紫菀居的窗邊翻進來,走至床前,坐于床沿,看著蘇紫菀不雅的睡姿,搖了搖頭,低聲說:“我信你!”
可是他拉不下臉來給蘇紫菀道歉,所以他只能夜夜翻窗而進,天未亮時,便離開。
以至于鳳棲宮全宮上下都奇奇怪怪的。
“蘭月,這兩天本宮怎么覺得這紫菀居好像不大對勁,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地方?!碧K紫菀還是將心底的疑惑說出來。
“好像是有點,不過晚上應該不會有賊人闖進來啊?!碧m月一手搭著下巴,另一只手搭在腰間一字一句說。
“娘娘,您昨日又開窗睡覺啊。奴婢都說了,近日入秋了,窗戶要關上,這可不比夏日,受涼了怎么辦?唉……”蘭英一邊說,一邊跑去關窗。
“蘭英,你剛才說什么?”蘇紫菀認真的看著蘭英,詢問道。
蘭英突然被問一臉茫然的看著蘇紫菀,說:“受涼了怎么辦……”
“不對,你剛剛說娘娘您又開窗睡覺,可本宮昨日是關了窗戶的。”蘇紫菀沉聲說:“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有人進了本宮的房間!”
蘭英被蘇紫菀的這個結論嚇到了,手勁一大,直接將窗戶弄得一聲巨響,可此刻蘭英已經(jīng)顧不得了。
她飛快跑過去,低聲說:“娘娘,這話不能亂說,若是被有些人聽去了,恐名節(jié)不保。”
蘇紫菀沉默不語,古代對于名節(jié)最是看重,女子被毀名節(jié)一輩子就完了。她無聲嘆口氣,幽怨的眼神看著蘭英說:“沒關系的,反正只有你們幾個知道,不會出大問題的。”
“娘娘!”蘭英不滿道。
“說回正題,既然有所猜測,蘭月,今晚咱們就守在這,本宮倒是要看看,是何人趕在皇宮重地放肆。”蘇紫菀瞇起眼睛,冷漠地說
“是,娘娘!”蘭月、蘭英回答道。
紫宸殿,后殿小院,梧桐樹下,一男子閑適地坐在樹下,身側的一方小桌上溫著酒,男子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略過溫酒器的手柄,為自己斟了杯酒,他輕輕晃動幾下,一飲而盡。這本該是唯美的畫面,卻被一人打破。
福德全雙膝跪地,叩頭說:“皇上,楠初姑娘求見?!?p> 男子聽完,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楠初肯定是查到了點東西,不然以她的性子,必是不會回來。
他嘴角輕起,那就看看,小十八帶回來的是什么消息,希望不要讓我失望啊,男子心中暗想。
他將溫酒壺放入火架上,波瀾不驚說:“讓她進來?!?p> “是?!备5氯彶酵顺?。
福德全自知兩人有要事相商,不待君臨寒說什么,便自己退出了小院。
楠初單膝跪地,面無表情地說:“主子,幸不辱命,十八回來了。”
“嗯,可曾查到些什么,當年之事是否為真?”君臨寒問的含糊。
楠初聽得卻明白,“是真的?!?p> “呵,有點意思。當初有多少人欲行此事?”君臨寒問。
“粗略估計,共有三路人?!遍豕Ь椿卮?。
“詳情如何?”君臨寒又問
“不得而知,但可從太皇太后查起,當初據(jù)悉太皇太后身體甚好,是自先皇離世后身體才日漸衰敗,屬下斗膽猜測,此事,應與先皇有關?!遍醴治龅?。
君臨寒想起君無情的謀略,點了點頭,說:“你說的不無道理……”
然而,父皇為何要如此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看來這其中,還有許多事啊。君臨寒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