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暮剛前腳踏進(jìn)金天宮,就聽見屋內(nèi)人咳嗽的聲音。
他眼神微微一凝,腳步卻未停歇,掀開隔著用來緩沖視線的白紗,微微低頭走了進(jìn)去。
入眼先是桌子上放置的香爐,散發(fā)著的淡淡安神香他最為熟悉不過。
軟榻上坐著的人向他微微招手,溫暮有些拘束的跪坐在她的對面,沒抬頭,伸出雙手舉過頭頂對著對面的人一禮。
起唇道:“仙尊?!?p> 對面的人氣息略輕,嘆息一聲。
“回來了就好,幽州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有功,做的不錯?!闭f話那人正是溫箐,華山掌門人,也是仙門中職位偏高的仙尊。
“只是...云夢一事...”軟榻上的溫箐皺眉,手握住桌子上的茶杯。
溫暮收回手,這才抬頭。
“云夢一事,是我沒處理好。若不是...恐危在旦夕,命懸一線?!?p> 他語氣有些生硬,面對自己的親生母親居然會一時間不知道怎么開口。
溫箐笑著說:“也罷,終究是旁人選擇,于情于理,我們都不能干涉?!彼焓滞七^一杯倒好的茶,至他的面前。
溫暮垂眸看著眼前的茶水。
“長途奔波,累了吧?”溫箐起身準(zhǔn)備撫摸他的頭發(fā)。
溫暮下意識的躲過,眼神暗了暗,起身,對著溫箐一禮:“仙尊,所途詳細(xì)我會讓弟子送往群仙觀,若沒有其他事,暮塵告退?!?p> 他話罷干脆利落的轉(zhuǎn)身,直接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外。
隨著門的響動,溫箐僵在半空中的手緩緩放了下來,她盯著桌子上的兩杯茶,陷入了沉思,她莫名其妙的笑笑。
槿崇三人組換了一身華山的學(xué)服,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好似有魔力一般,讓人動不動想端著架子,這一點(diǎn)令江夙十分不舒服。
“我說玉兄,我能不穿這衣服嗎?”他有些別扭的扯著衣服上那些飄灑的綢緞。
葉蕁轉(zhuǎn)了幾圈,不解的問道:“為何不穿?我覺得挺好的啊!”
江夙回頭給了她一句:“你破爛都是好的。”
這句話惹得葉蕁在他身上一頓抓撓,似乎是要將他生吞活剝。
溫玉擦擦頭頂冒的汗,搖頭道:“不可以的。時日不早了,我們快些走吧!”
他先帶頭走出小院,隨后槿崇三人組跟上。
葉蕁看著身上有些寬松還有些長的袖子,不做奇怪的問道:“你們?nèi)A山是不是沒有女弟子?。俊?p> 溫玉點(diǎn)頭:“我們修全貞是男教,沒有女弟子的?!?p> “全貞?溫暮...暮塵君也是全貞?”江夙懷疑到,他若是修習(xí)全貞可是不能吃肉喝酒的。
“不,我們就只有三位嫡系弟子修正文,其余年歲小的都修的全貞”溫玉邊走邊解釋道。
他指著剛才他們下來的地方說:“你們住的地方可是暮塵君特地...”話說到一半,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江苑被他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還以為發(fā)生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溫玉遮掩著含糊不清說著:“你們住的院落名叫君心苑?!?p> 江夙見他不想告知也就沒問,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只用思量明天該怎么逃掉那惹人心煩的早課。
剛走到那條上山的大道上,一座轎攆從山上下來,有些陡,穿著宮服的奴才憋著股勁生怕沖撞了轎攆上坐著的人。
溫玉見來人,連忙帶著他們退至一旁,跪下行禮。
江夙好奇是什么人居然這么大仗勢,還坐著轎攆上下山,那溫瑾年居然沒有把他趕出去。
葉蕁倒是乖乖的跟著跪下,江苑是個尾巴草,見葉蕁跪下,他也跪下,就剩一個江夙站的挺直,好奇的打量著轎攆里人是誰,甚至還想沖上去看看。
溫玉跪下沒多久,見身旁江夙還沒有動靜,拉拉他的衣裙,示意趕緊跪下。
被拽的里褲險些拽掉的江夙,驚呼一聲拉住自己的褲子,咬牙:“別拽小爺我褲子??!”
溫玉收回手,捂著自己的半張臉,恨不得鉆地縫里藏著。
那轎攆恰好就停在江夙身旁,他提褲子的手愣了愣,抬頭望著那金燦燦的轎攆。
“怎么?沒見過提褲子的?”他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周圍跪在地上弟子偷笑著,偏過頭來看誰這么搞笑并且不怕死的。
當(dāng)他們目光看到跪在地上一臉黑的溫玉時,又連忙將頭偏了過去,老實(shí)安分的跪好。
葉蕁可是憋不住笑的,她自然是笑的喘不過氣。
那一身官服的公公皺眉,朝著他走過來指著口出狂言的江夙。
“小子,你為何不跪當(dāng)今太子轎攆?。俊彼曇艉芗?,用江夙的話來說就是一只沒蛋的鐵公雞。
江夙將褲子提好,朝著那人身后的轎攆望了一眼,恍然大悟道:“喔,原來是太子殿下?。坑惺нh(yuǎn)迎有失遠(yuǎn)迎,失敬失敬。我們這些修仙的粗人不懂你們這些跪來跪去的,你要是不說在跪太子殿下,我還以為誰家小娘子出嫁呢!”
周圍一趟哄笑,有哪家的小娘子會以這種方式出嫁,再說了華山里都是修習(xí)全貞的,哪來什么小娘子。
轎攆上的人猛的掀開面前的面衫,他一臉怒意的看著鶴立雞群的江夙。
他看著江夙衣服上的單行印文,面露嘲色:“本太子還以為是什么高階內(nèi)門弟子敢這么說我,原來是個不怕死的小嘍啰!”
他雖然一臉高傲,但小模樣倒是的確長得還不錯。
江夙走上前推開擋住他的鐵公雞,對著坐在轎攆上的那人笑道:“哎呦,我這不怕死的小嘍啰的確不知道太子殿下大駕光臨,就不耽誤你回家了,拜拜?!?p> 他向著轎攆上的人揮揮手,他對于這種人毫不在意。
“大膽!拿下他!”那鐵公雞朝著身后喝到,溫玉他們見兩邊的侍衛(wèi)拔刀就要拿人,連忙站起來。
“溫為光,差不多得了!”溫玉沖著那轎攆上的人喊到。
江夙一聽,原來這太子殿下居然也是華山弟子,這華山掌門人可真是吃得消,連當(dāng)今太子都弄來給自己當(dāng)?shù)茏印?p> 那溫為光手稍稍抬了抬,目光從江夙身上移到說話的溫玉。
眼神變了變:“切,你以為你是誰,溫如玉。身為同階級弟子,你管不了本太子?!?p> 說罷便朝著身旁的人使了使眼色趾高氣昂的朝著江夙說:“這個人沖撞了本太子,他本該罰。作為師兄,他目無尊長,華山清律也該罰?!?p> 那鐵公雞順勢揮手命令著身邊的侍衛(wèi):“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