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呢?”
三人聽見威嚴(yán)又熟悉的聲音,立即不敢吵鬧了,乖乖的排成一排站好。
就連喜歡瞎蹦跶的江夙此時也變成了老實的小綿羊。
聲音雖然年老但十分的擁有威懾力,腰間的環(huán)佩隨著他的走動泠泠作響。
烏黑之中有幾抹白,氣宇軒昂是在適合他不過的。
這人便是葉清中,荀攸老祖的仙湖好友,也是山海閣閣主,葉氏劍法的開創(chuàng)者。
“師叔...”江夙低著頭對著葉清中行禮,喚他時的聲音有些沉悶。
“父親大人?!?p> 葉氏兄妹二人向著自己的父親行禮。
葉清中眼睛先是瞟了一眼低著頭的江夙,再是對著葉氏二人冷哼了一聲:“葉云你說該罰嗎?”
“罰。”
葉清中一向是嚴(yán)厲如山,對待弟子如此,對待兒女亦是如此。
“師叔...這件事情是我惹起來的,還望您不要罰師妹?!?p> 葉蕁走向前去:“爹爹~”
她甜甜的叫著,拉著葉清中的衣袖搖晃著。
可這一次葉清中并沒有心軟寵溺著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
葉云見自己的父親不如往常一般,連忙將葉蕁拉了回來,又看了江夙一眼。
葉清中這才正眼看江夙,他皺眉不悅的指著低著頭的江夙說道。
“你,跟我過來?!?p> 葉蕁和葉云面面相覷,江夙又要被罰了。
見葉清中將江夙帶走,葉云不禁有些心慌,恐怕江夙這次會被罰的很慘。
“蕁兒,父親這次也會原諒阿夙的吧?”
“你放心好了,父親不會對他做什么的,他可是荀攸老祖宗的寶貝徒弟?!?p> 說完便拉扯著自己的哥哥向著另一邊走去,路過方才打斗產(chǎn)生的殘局,苦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
“哥,這...”
“這我來處理,你先去吃飯?!彼麑⑹掷锏淖叩奶蔽捶畔碌腻佺P遞給葉蕁。
葉云看著妹妹眼里帶著的毫不在意,轉(zhuǎn)眼望向了他們二人因打斗而碎裂慘不忍睹的假山,習(xí)慣的扶了扶額。
...
槿崇山玲芳閣
“玲芳閣?”
江夙看著已經(jīng)有些結(jié)網(wǎng)的樓牌,這里可是槿崇山的禁忌之地,葉氏弟子若是闖入了這里面,出不來,怕是兇多吉少。出來了,怕是少不了活罪難逃。
“知道我叫你來所謂何事嗎?”
葉清中站在院落里,未將江夙領(lǐng)進(jìn)屋。
“可是有那老頭...我?guī)煾甘裁聪⒘??!?p> 江夙有幾分激動,他對于這么帶著師父頭銜卻不知是誰的荀攸老祖,更多的是思戀。
“你師父走之前將你托付與我,他就沒想回來?!?p> “不可能!我?guī)煾刚f過他會回來的?!?p> 話音未落,便被少年反駁了回去。
那葉清中眉毛稍微抖了抖。
“你想去找你師父?”
“我想,可以嗎?”
葉清中摸著自己的胡須愁眉不展:“終是小兒而已?!?p> “我已經(jīng)不小了,我已經(jīng)十八歲了!您不讓我下山究竟是為何?”江夙攤了攤手。
“三年前,您讓我修習(xí)劍術(shù),我研習(xí)已經(jīng)到了化神階段,已經(jīng)是同輩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為何還是要將我封閉在這槿崇山里?”
江夙手握拳,藏在袖子里微微發(fā)抖。他不懂,為什么總要把他當(dāng)做一個小孩子來看。
“跟我來?!?p> 葉清中轉(zhuǎn)過身去,推開了那扇帶著落塵滿是的門。
灰塵有些嗆,江夙悶著嗓子咳了幾聲,捂著鼻子這才舒服了一些。
跟著進(jìn)了玲芳閣,兩個眼睛四周打量著里面的部件。
這里放置的都是些書集,江夙抬頭看了看這頭頂。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頭頂上浮現(xiàn)出一巨大的靈陣。
他心里不禁有些對葉清中有些敬仰,如此大的靈陣,得有多醇厚的靈力才得以驅(qū)動。
葉清中看著他道。
“不必裝作驚訝的樣子,我知道你來過這里?!?p> 江夙與他四目相對,隨即掩飾的笑著說道:“師叔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這玲芳閣可是師叔定下了死規(guī)定不可擅自進(jìn)入的,阿夙怎么敢違背師叔的命令。”
只見葉清中走向前去,手按了幾個機(jī)關(guān),那書架子就沉了一列下去,換上來的是緩緩顯示的圖影。
圖影里的人,正是江夙。
他啞口無言,誰知道這葉清中這般留有后招,還有這一手。也是,他葉清中曾也是風(fēng)靡一時的道人。
“師叔...”
“行了,你拿了什么我本就無意追究,這里的一切本來就屬于你?!?p> “屬于我?”這房間里的琳瑯滿目都是屬于他的?江夙眼睛里泛著光,這一屋子可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
“荀攸走時,不光是交代我將你撫養(yǎng),教你劍法,學(xué)識。他還要我在一個合適的時間里,將這些賦予你。”
“師父他...究竟在哪?”
“如果他還在,會希望你安穩(wěn)無憂的渡過這一生。”葉清中看著這一屋子的秘技,皺著的眉毛稍微緩解了些。
這里仿佛就是一個藏寶房,怪不得第一次來槿崇山。在所有人都知他是荀攸的親傳弟子時,看他的眼神里都帶著分明的敬畏,夾雜著的匪夷所思。
“你看見的不過是玲芳閣的冰山一角?!?p> “這只是冰山一角?”江夙嘴微微長大,眼里布滿不可思議。這么多東西才只是冰山一角,那這冰山該有多大。
“荀攸對我有恩,他有難之時我卻無法施以援助之手,此乃我的遺憾。所以我只能保護(hù)你平安來彌補(bǔ)這一遺憾?!?p> “師叔,我想找我?guī)煾?。?p> “可我應(yīng)該遵循荀攸的...遺言好好護(hù)你周全?!?p> 葉清中難得的與江夙這般好氣說話,他對于江夙的這番執(zhí)著不知道是看好還是什么。
“若我?guī)煾?,還活著我想與他一起共度最后的時光。若他...已經(jīng)不在了。”說道這里時,江夙的眼眸低垂,濃密纖長的睫毛在下眼瞼留下陰影。
“我也要將他帶回來風(fēng)光下葬...我是師父的第一個弟子,也是最后一個。雖然他教我的并不多我,但頭磕了,師父也叫了。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我定不能就這樣棄我父親不顧吧?還望,師叔成全。”
江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葉清中磕了一頭。
葉清中低頭看著他干脆的動作,他性子倔強(qiáng),還真有幾分荀攸的影子。
“可是...?!?p> “江夙知道師叔是為了保護(hù)我,但我不想做襁褓中的嬰兒,一生被護(hù)。再者說,師叔,您保得了我一時保的了我一世嗎?若人這一生,不到紅塵走一遭,有何意義。還望師叔成全!”他又是一磕。
“罷了,你當(dāng)真想去找你師父?”那老者摸著胡須,搖頭。
“是。”
“即便是任何困難,上刀山下火海不退縮不畏懼?”
“是!”這一聲格外堅定。
“好,那我便給你這個機(jī)會?!?p> 此時,已是正午,陽光襲照著整個槿崇山。
他帶著江夙出現(xiàn)在了一個山頂之間。
“看見那座離太陽最近的山了嗎?”
江夙望著他指著的山,他眼角一抹喜意,他最熟悉不過的地方。
“若你能在某一天的清晨取到那里的第一滴露珠,第一朵盛開的白蓮,我就成全你想要尋師的心?!?p> “這山里山間不妨有猛獸蝎蛇出沒,若是畏懼了,若是膽寒了,放棄便可?!?p> 葉清中說罷便想離去,被江夙叫?。骸皫熓?,是不是我將那里的露珠取回,將白蓮采回,就可以下山尋我?guī)煾???p> “是。”
他淡淡的回答,只留下了江夙一個人站在山頭眺望,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少年手緊緊握拳,滿腔熱血終是要為某個人拼的。
“師父...你可要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