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同桌三個還是不為所動,大胡子又罵罵咧咧道:
“摸牌啊,摸牌啊,忘了昨天咋玩的了?”
三個惡鬼互相對望一眼,終于開始玩牌了。
大胡子酒喝的有點燥熱,脫了一只鞋,弓起腿踩在凳子上。
他今天的運(yùn)氣還是一樣的好,半個小時就接連胡了兩把!
旁邊的惡鬼有些不愿掏錢,氣的大胡子“啪”的一聲,照著他后腦勺,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刮子!
見他惡狠狠的盯著自己,大胡子也瞪起眼睛來:
“你瞅啥,掏錢知道嗎?”
“嘩啦啦...”一圈接著一圈,整個大廳都在看著他們玩。
大胡子越打越高興,錢越贏越多,忽然感覺肩膀被人從后面拍了一下。
大胡子不屑的回頭一看,一個翻著白眼仁的恐怖惡鬼站在他身后,幽幽的說:
“贏夠了嗎,贏夠了帶著你的人趕快走吧!”
大胡子玩的正起勁,肩膀往上一挑,不耐煩道:
“別吵吵,打麻將呢!”
身后白眼惡鬼耐心的又說一遍:
“我們也不想難為你,快走吧,這地方不是你們能來的,一會兒鬼門關(guān)開了....想走就....”
“你可真墨跡,我得打完這圈的不?”
大胡子實在嫌他話多,隨手往后推了他一把,一下給他推了個跟頭。
隨著“劈里啪啦”一陣連鎖亂響聲,大廳里的惡鬼瞬間全部站了起來。
陰風(fēng)颼颼,所有的眼神都瞬間集中在了大胡子身上。
跟自己一桌的幾個牌友無論他怎么張羅都不再動了,大胡子抬頭一看,這才發(fā)覺有些不對勁。
今天的這一桌三個都是男的,一個胳膊綁了繃帶,一個纏著頭還滲著血,還有一個拄著雙拐,也不知道桌子下的腿還在不在了!
他揉了揉眼睛又扭頭往大廳別處看,這一廳的麻友竟然全部換了一批,有坐著輪椅的,有后背上插著手術(shù)刀的,還有一只眼睛的半張嘴的.......
大胡子瞬間醒了酒!!
今晚來的,才是醫(yī)院里的病患惡鬼??!
回想起剛才被他推翻的白眼兒鬼的話:“這地方不是你們來的?”大胡子猛然驚醒!
難道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不一樣了?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瞬間襲上心頭,他臉頰發(fā)燙,驚恐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兩個耳朵。
喝酒之前他是麓縣的,喝完了酒麓縣是他的!
這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大胡子真當(dāng)自己是來打麻將的了,一時竟然忘了向李桃七要辟邪的羽毛了!
看著周圍哀怨的眼神,紅光白面的臉頰,大胡子“唰”的一下,冒了滿頭虛汗!
知道大事不好,轉(zhuǎn)身想跑,卻忘了自己剛才脫了鞋子,腳下一滑“撲通”一聲摔了個四仰八叉。
整個大廳除了他的哇哇亂叫,和摔倒的躁亂聲音,一切都是安安靜靜,安靜的讓人發(fā)麻!
大胡子連哭的心都有了,也不敢回頭,甚至連站起來的勇氣也沒了,就這么一點點的往樓梯口爬!
一步,兩步....
想起剛才扇了人家一耳刮子,不知道此時他們這么安靜的在干嘛,又什么時候會撲上來?
大胡子膽顫心驚的兩腿發(fā)抖,酒后像條龍,醒酒變成蟲!
爬著爬著,忽然手上沾到一個指甲大的圓形膠片!
他剛要扔掉,卻不經(jīng)意的發(fā)現(xiàn),這玩意他在車隊小李的媳婦兒那見過,這是一片白色的美瞳??!
大胡子正覺得莫名其妙,又聽見身后有人竊竊私語:
“不能就這么讓他走啊,輸了他不少錢,還不夠這一天工的!”
大胡子原地僵直了半晌,猛的回頭一看!
那剛才被他推倒的白眼惡鬼此時終于爬了起來,而且這一摔,還把他的兩只瞎眼睛摔好了!
“他娘的!”大胡子瞬間明白了,腿也變的有勁了,站起身指著這一屋子的惡鬼罵道:
“假的!演員啊你們是?”
見被拆穿,那一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接下去該怎么辦了?
那摔掉美瞳的家伙氣的老臉通紅,咒罵道:“老子演一個月都沒有不怕的,怎么今天碰上了你這么個傻缺,揍他!”
隨著他一聲令下,這一屋子假鬼,把繃帶拆開了,拐杖也扔了,從輪椅上也站了起來了,一時間全部由鬼變成人了,掄起拳頭一擁而上!
大胡子瞬間被這一窩人按倒在地上,眼瞅著就要吃大虧,忽然聽到一樓的門開了,緊接著傳來“咚咚咚”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是小天領(lǐng)著陳晨,李桃七,和一眾兄弟來了。
見這一屋子所謂的醫(yī)院惡鬼騎在大胡子身上輪拳頭,小天也終于看懂了。
抄過來一把椅子往人堆里一扔,大罵:“住手,還么反了你們了!”
小天在麓縣有頭有臉,大家一看是他,都嚇的連連后退,讓出一條路來。
大胡子被揍得鼻青臉腫,手里還不忘握著剛才打麻將贏來的零錢。
小天把大胡子扶起來,打量著一圈大白臉質(zhì)問道:“誰是領(lǐng)頭的,出來!”
那領(lǐng)頭的假鬼上前一步,低聲說:
“天哥,是...張航雇我們來的!”
張航電話一直打不通,據(jù)說他發(fā)現(xiàn)二樓打起來,知道事情敗露早就溜了。
不管怎么樣,假鬼總比真鬼強(qiáng),小天明白這個道理,很快就消氣了,問李桃七說:
“道長,你也沒上樓,是怎么知道這鬧鬼是假象的?”
李桃七不緊不慢的解釋:“我昨天來看,這小樓的氣很正,不像是有邪祟,再者,除非是將死之人,或者霉運(yùn)頂身,一般活人見鬼哪有那么容易!”
被自己人擺了一道,小天有些尷尬的回頭問:
“我他娘挺奇怪的,你們這幫演員,怎么還跟我小萌哥打起麻將來了?”
那個假鬼頭子彎下腰委屈的說:
“我們之前都是把人嚇走就完了,但昨晚人手不夠,臨時找我二大爺來湊數(shù),他太好賭了,就拉著這個胡子大哥玩了兩圈。今天我把那幾個人開除了,新畫了妝,沒想到這大哥喝多了,看都不看我們一眼,還伸手打人!”
見他說的委屈巴巴,大胡子又開始吹牛:
“別說你們是假鬼了,就是真的老子都沒帶怕的!”
他話音剛落,去給演員結(jié)賬的小弟撓著頭過來,小聲問假鬼頭子:
“大哥,錢不夠啊,少一個人的?”
假鬼頭子咒罵道:“怎么能不夠呢,一個人一百,咱們一共就三十一個人?!?p> 小弟皺起臉,篤定道:
“我都數(shù)了三遍了,今天來了三十二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