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捕快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人群頓時一陣騷動。
“抓住它!”又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院子里頓時亂了起來。
不光是捕快們,就連蕭伯烈、陳欒等人的目光也都在此刻聚焦在了滿地亂竄的松鼠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王寧的右手微微彈了一下!
“都給我住手!天捕府的捕快抓松鼠?成何體統(tǒng)???”蕭伯烈很快便反應了過來,瞪眼一聲大喝。
所有捕快全都停了下來,紛紛奪路而逃,各回各屋,眨眼便跑了個精光。
“都是年輕人,玩心重,很正常嘛!咯咯咯咯……”陳欒掩嘴笑個不停。
審訊室中,蕭伯烈居中而坐,左邊是陳欒,右邊是王寧,身后則站著那兩名錦衣衛(wèi)。
眾人的對面是一個木架,木架上垂下了兩條鐵鏈,分別銬住了那名倭寇的左右手,木架的兩邊各站著一名捕快。
“陳公公、王大人,二位誰先……”
蕭伯烈話還沒說完,陳欒便打斷了他道:‘蕭總捕頭,這里可是天捕府,當然是由你來審問嘍,咱家就是來旁聽的!”
“我也是如此!蕭總捕頭,你隨意,我們兄弟只聽不問,聽完了回去交差就算完事!”王寧也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蕭伯烈點了點頭。
“我來問你,你的主子是誰?與王慶華接頭是什么目的?”
倭寇抬起了頭,雙目赤紅緊盯著蕭伯烈,啐了一口血沫后便又低下了頭去,一聲不吭了。
“就知道你不肯招!我們天捕府的手段多了去了,保證都是你沒見過的!”
蕭伯烈冷笑了一聲道:“看來你是想嘗嘗鮮了!”
就在這時,那名倭寇的身子突然顫動了起來,緊接著他艱難的抬起了頭,眼里都是求救的目光!
“這……”蕭伯烈面色大變,呼的一下站了起來。
一切都來不及了。
就見倭寇的嘴角流出了紫黑色的血液,腦袋無力的耷拉了下去。
“他服毒自盡了!”陳欒驚呼了一聲。
所有人全都被驚呆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會服毒的?哪來的毒藥?”蕭伯烈的腦子里一片空白。
“看樣子他應該是咬碎了事先藏在口中的毒藥丸而死的?!标悪璺治龅?。
他這么說也不無道理,因為這是東廠慣用的伎倆,鷹鉤鼻就是這么死的。
“我看不像!”
王寧搖了搖頭道:“蕭總捕頭能將他活捉,可見此人是個貪生怕死之徒,若是他口中藏有毒藥,那應該早就咬碎了,還能等到現在?”
“稟總捕頭,他的嘴里我們早就檢查過了,沒……沒有毒藥丸……”
捕快小馬有些驚慌的說道。
蕭伯烈面色凝重的擺了擺手,什么也沒有說……
黑暗褪去,天色發(fā)白,遙遠的天際線上,太陽緩緩的露出了一道圓弧。
唐毅斌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緊跟在他身后的石鋭凝也立刻停住了腳步。
兩人此時身處的位置是在一座不知名的山頭上,約有兩三百米高,眼前是一片空地,左右兩側都是山坳,放眼過去一片郁郁蔥蔥的密林。
“怎么?追丟了?”石鋭凝皺著眉頭問道。
唐毅斌搖了搖頭,小聲嘟囔道:“奇了怪了,怎么沒了?不可能啊?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那人長上翅膀飛了,要么就是他就在這……小心!”
唐毅斌突然一聲大喝,斜著膀子猛地向后撞在了石鋭凝的身上!
“啊……”
石鋭凝措不及防,被撞的向后連翻了兩個跟頭。
“唰!”
一道黑影突然從旁邊的草叢中暴起,一道凜冽的刀光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半弧!
“?。 ?p> 唐毅斌慘叫著倒在了地上,右腿上皮肉外翻,鮮血淋漓。
一看唐毅斌沒有生命危險,石鋭凝長出了一口氣。
“尼瑪的!敢跟哥玩陰的!”
他抽出了腰間的長劍,朝著黑衣人極速沖了過去。
黑衣人盯了他一眼,并沒有迎戰(zhàn),而是朝前繼續(xù)狂奔。
“今天你就是上天下海,哥也照跟不誤!”石鋭凝眼珠子都紅了,跟在后面緊追不舍。
“小唐,你自己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話音還沒落地,石鋭凝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唐毅斌的視線里。
“石大哥,一定要當心啊……”
這次那名倭寇竟然一反常態(tài),并沒有鉆樹林,也沒有走曲線,而是一條直線向前狂奔,始終與石鋭凝保持著約五十多米的距離。
這明顯就是誘敵深入的戰(zhàn)術,要放在平常,石鋭凝早就不追了,但他此刻已經紅了眼,要是不把他抓住,回去怎么向唐毅斌交待?
要知道,那一刀原本是要砍在他身上的。
先是下山,再是上山,再連續(xù)又翻過了兩座山頭之后,那名倭寇帶著石鋭凝朝著一座最高的山頂跑了上去。
上到山頂之后,倭寇一頭扎進了一片樹林,石鋭凝想都沒想便跟了進去。
一沖出樹林,石鋭凝眼神一凜,立刻剎住了身子!
只見前方那名倭寇正單膝跪地,嘴里嘰哩哇啦的說著什么,在他的對面,一名標準的浪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四平八穩(wěn)的坐在一塊石頭上,手中拿著一把武士刀,刀鞘烏黑發(fā)亮。
那名倭寇在說了幾句后,便起身離開了,坐在石頭上的浪人也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與石鋭凝對面而立。
“在下水滬羽衣,請多多關照!”浪人點頭躬身,操著有些生硬的漢語說道。
“水滬羽衣?”石鋭凝嘴角微微一翹,緩緩的將手中的長劍插回到了劍鞘里。
水滬羽衣平靜的說道:“在下一生沉迷于劍術,聽聞中原武術博大精深,劍術更是精妙絕倫,因此不遠萬里來到中原,想要會一會你們中原的劍術高手,學習更加精深的劍術奧義?!?p> “這么說,你和剛才的那個不是一伙的嘍?”石鋭凝嘲諷似的一笑。
“不是。”水滬羽衣?lián)u了搖頭。
“那你為何要幫他逃走?”
“因為他也是東瀛人,身在異鄉(xiāng),同族之間相互幫助是理所應當的?!?p> “那還不是一樣?一丘之貉!”
水滬羽衣不氣不惱,面色平靜的說道:“永尾的劍術雖算不上上乘,但也有幾分火候,閣下能將他追趕的如喪家之狗,想必劍術也非同凡響,在下不才,想要領教一下?!?p> 說完他雙手向前平伸,緩緩的拔出了武士刀,刀身在陽光下映射出耀眼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把寶刀!
“能用這玩意兒解決的事情,哥從不……”石鋭凝笑著摸向了懷中的手槍。
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了!
雖然經過一晚上的奔跑,原本已經濕透了的制服已經近乎干了,但懷里依舊是濕漉漉的。
也就是說,手槍打不響了!
“尼瑪!這下得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