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
石鋭凝一擺手,看著劉子銘問道:“劉班頭,你這次暗中監(jiān)視鏢局的事,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
“沒人知道,就連我的副手我都沒告訴他,只是征求了一下知縣李大人的意見,在得到了他的同意后我才行動的?!?p> 劉子銘嘆了口氣道:‘唉!只怪我身手不好,被人識破了行藏,這才……”
“我們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石鋭凝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來,沖著盧敏詭異的一笑道:“盧少莊主,你明天去鏢局辦你的事,要裝作對此事毫不知情,該怎么做還是怎么做,不要引起杜云天的疑心,然后想辦法把他騙回青屏山莊,我記得你們的朱大總管很是有點(diǎn)手段的……”
盧敏立刻領(lǐng)會了他的意圖,不由地“噗哧”一笑。
“劉班頭,咱們?nèi)绱诉@般……”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便早早的起了床,盧敏先行告辭,快馬加鞭的趕往鏢局去了。
經(jīng)過一夜的休息,劉子銘的傷勢明顯好轉(zhuǎn),都是些皮外傷,并沒有傷筋動骨,再加上他的體格硬朗,已經(jīng)能夠下地走動了。
石鋭凝在鎮(zhèn)子上為劉子銘雇了一輛馬車,自己騎馬跟隨在旁邊,不急不緩的朝著遼陽縣城而去。
在接近正午時分,他們來到了遼陽縣衙,劉子銘一下車,眾多捕快和衙役便紛紛迎了上來,大家全都是一副驚愕的表情,在劉子銘做了簡單的解釋之后,大家又全都是一陣噓寒問暖。
縣衙大堂上,知縣李濱一看到劉子銘滿身帶傷,頓時大驚失色,忙從桌案前轉(zhuǎn)了出來,在問明情況之后,先是安慰了幾句,接著便是一陣長吁短嘆。
“李大人,這位便是遼東府代理總捕頭石鋭凝。”
劉子銘介紹道:“幸虧遇見了石總捕頭,不然卑職的這條小命早就交代了!”
“哦?原來是石總捕頭!本官久仰大名,今日幸得一見,真是三生有幸??!”李濱立刻又打起了官腔。
石鋭凝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知縣大人,年紀(jì)四十左右,尖嘴猴腮老鼠眼,一看就知道是貪財好色的那種,心中不由地一陣?yán)湫Α?p> “那里那里,李大人謬贊了!”石鋭凝抱了抱拳,微笑著取出了閆森為他準(zhǔn)備的那封公函。
李濱看過之后連連點(diǎn)頭,滿臉都是花朵,那笑容假的,石鋭凝看著直犯惡心。
“李大人,劉班頭被歹徒圍攻,身受重傷,您看……”
“哦!劉班頭!”
李濱立刻說道:“你辦案辛苦了,趕緊回去找個大夫好好看看,這幾日就不要來上班了,在家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體,本官改日再去看你!”
“多謝大人體恤!李大人、總捕頭,卑職告退!”劉子銘抱拳躬身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石總捕頭,咱們后堂敘話?”李濱飛速的掃視了一遍大堂上的幾名衙役。
“大人請!”石鋭凝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縣衙內(nèi)堂,兩人分賓主落座,自有侍女奉上了香茗。
“知府大人派石總捕頭此次前來,不知……”李濱一邊品著香茗一邊慢條斯理的問道。
“唉!還不是為了女真人的事嗎?”
石鋭凝搖頭嘆了口氣道:“柳總捕頭身染重病,卑職身為代理總捕頭,原本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事無巨細(xì)都要親力親為,忙得不得了,那女真人又不消停,四處作亂,就連知府大人也是為此煩心不已,因此派卑職前來查詢一下前幾日軍糧被搶的事情?!?p> “這都是本官的錯?!崩顬I立刻一臉的自責(zé)。
“遼陽有女真人作亂,本官本應(yīng)加緊防務(wù)才是,沒想到……”
“哎!李大人,您可別這么說!”
石鋭凝一擺手打斷了他道:“想那女真人本就是草原上的流寇,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誰能預(yù)料的到?他們今天來遼陽,說不定明天就跑到無慮了,就連金州城也不敢保證沒有他們的足跡,這是誰也無法控制的,李大人不必過于放在心上?!?p> 李濱眼眉一挑,心中暗道:“聽這意思,這個石鋭凝并不是想來查案的,難不成是來打秋風(fēng)的?我再套套他的話……”
“哎呀!還是石總捕頭看得透!本官剛才還有些擔(dān)心,知府大人是派你來興師問罪的呢!”
“李大人多慮了!”石鋭凝笑著擺了擺手。
“那你的意思是……”
“還不就是走個過場嘛!”
石鋭凝笑道:“女真人作亂,搶的又是軍糧,知府大人怎么著也得作出個樣子來不是?總不能不聞不問吧?”
“說的是!說的是!喝茶……”
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誰都沒有再開口,只是在默默的品著茶。
“不知道這個石鋭凝的胃口有多大?這次說不得要放放血了,萬一要是令他不滿意,回去向知府大人告我一狀,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李濱心里不停的盤算著該拿出多少銀子來打發(fā)這個代理總捕頭。
“劉子銘暗中監(jiān)視鏢局的事就只有他知道,結(jié)果一出城就被算計了,十有八九與他脫不了干系,看他那一臉貪財?shù)臉觾?,我就不信他不上鉤!”石鋭凝心里一陣?yán)湫Α?p> 又過了一會兒,石鋭凝終于打破了沉寂的氣氛。
他放低了聲音道:“李大人,這軍糧被搶,軍營那邊就沒有怨言嗎?”
“怎么沒有?他們天天都在催我趕快補(bǔ)充軍糧呢!”
李濱愁眉苦臉道:“想我遼陽縣,就這么屁大個地方,讓我上哪兒去在短時間內(nèi)籌集那么多的糧食?真是愁死我了……”
“李大人,卑職倒是有個門路,不知……”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這個石鋭凝絕不會白來這一趟!這樣正好,我就隨了他的意,這樣既能堵住他的口,又能解決軍糧問題,說不定我還能從中撈點(diǎn)好處,何樂而不為?”
李濱眼眉一挑,趕緊接口道:“石總捕頭要是能幫本官解決這個大難題,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本官定會重重酬謝!當(dāng)然啦,這是咱們私底下的交情,誰讓我與你一見如故呢!嘿嘿……”
“好說!”
石鋭凝拱了拱手,有些神秘的說道:“我認(rèn)識一個土財主,家有萬畝糧田,糧食那是堆積如山,填充軍糧毫無問題,我可以從中牽線搭橋,但有一點(diǎn),要是直接向他購買糧食,那就沒什么意思了,需要有個中間商……”
“明白!”李濱忙不迭的點(diǎn)頭,眼睛直放光。
“只是這個中間商可不好找,財力差點(diǎn)可吃不下,六千五百石糧食呢,那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石總捕頭的意思是?”李濱將腦袋湊近了說道。
石鋭凝又將音調(diào)放低了幾度:“現(xiàn)在一石糧食的官價是五錢銀子,鑒于時間吃緊,軍糧物資耽誤不得,完全可以提到八錢,那六千五百石糧食就是五千二百兩,那個土財主恰好有點(diǎn)把柄握在我的手上,我讓他兩錢銀子賣,他絕對不敢放個屁,到時候給中間商五錢銀子,再開八錢銀子的票……”
“中間商的事情包在本官身上!”李濱樂的直冒泡。
“本官知道一個人,完全能吃下這批糧食,而且本官與他交情莫逆,只給他三錢銀子的本錢即可,這個忙他還是幫的!”
“如此甚好!還是李大人的人脈廣?。 ?p> 石鋭凝的眼中放出了貪婪的光芒!
看到石鋭凝的神色,李濱徹底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