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成為世界強者嗎?”
“不想?!?p> “你不渴望力量嗎?”
“不渴望”
連回答兩個不愿意的答案后,那個聲音突然沉寂下來。
佩爾悠哉悠哉的漂浮在黑暗里,想著那個聲音還想說點什么,等了一會兒,興許是無聊了,他出聲,“我說你從兩年前開始就一直在我夢里叨叨的,這次還有什么話想說的,能快點嗎?趕緊的,我趕時間?!?p> “你到底期望什么?”
那個聲音不帶一絲情感,耐心的重復(fù)著每次結(jié)束時的問題。
“這個問題你問了我兩年了,累不累啊,你問我一千次一萬次,都是一樣。”佩爾翻了個白眼,又一次重復(fù)著夢境結(jié)束時的回答,“我就想安安心心的放我的羊,等給約翰先生放完這三年后,到時候再領(lǐng)上工錢,回教堂包下旁邊的田,當(dāng)個農(nóng)夫…”
佩爾開始對往后的生活開始幻想起來,他碎碎念著,以后要是收成好,沒準(zhǔn)可以置辦些農(nóng)畜,然后每天就打理打理田和農(nóng)場,在村子里有這些資產(chǎn),往后肯定不愁姑娘相中他。
就在佩爾還在絮絮叨叨的時候,那個聲音不合時宜的打斷他的幻想。
“你該醒了?!?p> 佩爾見怪不怪,每次夢快醒的時候,這聲音總會給他提個醒,他也懶得理會,輕輕吹了一個口哨,自言自語說,“下次能不能換些問題,總問這些也太無趣了吧?!?p> 在精神渙散的時候,佩爾似乎聽到與往常不同的一個聲音,只聽見模模糊糊的只言片語,“開始了”、“你的命運”、“會好起來嗎”。
隨后,佩爾的意識似乎進(jìn)入一個黑色漩渦之中,然后沉沉睡去。
“這家伙就不能換些個問題嗎,整天神神叨叨的?!迸鍫柋犻_雙眼,看著熟悉無比的天花板和天微亮?xí)r撒下的陽光,伸了個懶腰。
他起身,走到洗漱臺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佩爾,你可真應(yīng)該感謝這張臉,不然約翰先生放羊的好差事可落不到你身上?!?p> 鏡子里的男孩約莫十五歲,一頭金發(fā)夾雜些灰色,面容俏皮可愛,雖然臉上長著小雀斑,但卻沒有影響他的秀氣,反而增添了幾分可愛稚氣,他那發(fā)亮的眼睛配著笑容讓人感覺真誠可靠。
佩爾輕聲吹了一個口哨,對著鏡子說:“該干活了,再過半年,約翰先生的這批羊就可以交貨了,關(guān)系著今后的日子嘞?!?p> 對著鏡子給自己打好氣后,佩爾離開了這間簡陋卻溫馨的小屋,他迎著陽光朝羊圈走去。
“約翰先生可真是個好人”少年一邊輕快的朝羊圈走去,一邊又開始碎碎念起來,“要不是兩年前他雇用我放羊,我現(xiàn)在估計還在教堂里待著,而且還給了老安德魯三分之一的酬勞。”
佩爾在路上隨意摘了根草,去了根含在嘴里,吮吸著甘苦的汁液,腦袋的思維慢慢發(fā)散。
約翰先生是這片區(qū)域也就是落日村里唯一一個來往于祀輝鎮(zhèn)的商人,他做著各種買賣,皮毛,農(nóng)畜,糧食,礦物,但凡是村里有的生意,約翰先生都有涉及。除此之外他還是村里出了名的好人,經(jīng)常布施,還捐錢給教堂,在教堂里的孤兒歲數(shù)到了自力更生的時候還會力所能及的介紹工作給他們。
在教堂的孩子們眼里,約翰先生雖然外貌粗曠,卻是一個十分溫柔的人,不僅經(jīng)常給孩子們帶禮物,還會組織郊游之類的活動,當(dāng)然在佩爾心里,對約翰先生更是以敬愛之心對待。
佩爾叼著草,來到用柵欄圍起來的羊圈旁,照著老規(guī)矩,從兜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鈴鐺,輕輕抖動,只聽鈴鐺不斷回響,一聲聲清脆的聲音傳出,柵欄里的羊群好像感知到了召喚,一只只慢慢的尋著鈴鐺聲過來。
“汪!”
只聽見一聲犬吠,羊群慢慢停住,老老實實的排在柵欄旁。
“阿福!”佩爾笑著喊了一聲,然后站在柵欄上,向著里頭揮手。
就見一條獨眼黑犬慢悠悠的踱步過來,這條黑犬有點老態(tài),毛發(fā)黑灰夾雜,體型雖然不小,也有一只成年羊羔的大,但是它似乎不善于奔跑,興許是年紀(jì)上來了,只能小步小步的走向佩爾。
阿福輕輕哼了一聲算是打了聲招呼,然后看了看羊群,又輕輕叫喊了一聲,示意羊群一只不少,佩爾可以開柵欄放這群羊出去溜溜了。
佩爾笑了笑,然后輕輕搖了搖鈴鐺,把柵欄打開,羊群似乎有些懼怕阿福,一只只十分有紀(jì)律的從圈里出來。
阿福獨眼注視著羊群,等到確定一只不少的從羊圈出來后,跟在羊群后面不快不慢的走著。
阿福是約翰先生的朋友,起碼佩爾是這么認(rèn)為的,初次見到阿福時,約翰先生并沒有像是對待寵物般的對待它,而是向以同等身份的禮儀致以敬意。佩爾看到后自然有些奇怪,也詢問了約翰先生,可是約翰先生也沒有過多解釋,只是叮囑佩爾要對阿福要保持尊重。
興許是佩爾的模樣確實令人喜歡,阿福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樣難以相處,反而和佩爾相處的十分融洽。
佩爾和阿福趕著羊到一塊肥沃的草地上,然后認(rèn)真的確定好羊群的活動范圍后,便坐在一個隆起小坡上方便觀察羊群。
“阿福,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夢不?”佩爾這兩年除了過年,就一直在羊圈待著,食物之類的都有別的雇傭工會送過來,因此佩爾除了拿食物時會跟別的雇傭工和偶爾過來檢查羊群的約翰先生說些話外只有阿福可以傾訴,“昨天晚上那個夢又來問我那些問題了?!?p> 阿福趴著一邊看著羊一邊百無聊賴的搖著尾巴,神情一臉嫌棄。
“哎呀,我也知道這個夢奇奇怪怪的,總感覺那個聲音好像很希望我回答他我想要力量啦想要世界什么的回答?!迸鍫栆荒槦o奈的說,“說的那么好聽,可不也只是個夢嘛,而且我根本也不想啊,我就想放我的羊,然后回村里買塊田,你說種種地多好,那些打打殺殺的,想想就麻煩?!?p> 佩爾又開始碎碎念起來,什么等他結(jié)束了這份工作,回村里了也會經(jīng)常來看阿福,等有個姑娘肯嫁給他后一定會讓福瞧瞧,諸如此類的話。
阿福倒是沒有嫌棄,只是輕輕叫了一聲,像是應(yīng)和著佩爾,尾巴一甩一甩,似乎也同意佩爾等話。
一人一犬這兩年就一直陪伴著彼此,在佩爾心里,阿福并不僅僅是一條狗那么簡單,他把阿福當(dāng)作是交心朋友,興許被人知道會被笑話,但是對佩爾來說并不在意,畢竟阿福也是唯一一個肯聽他碎碎念的家伙了。
佩爾看著羊群,思維又開始散發(f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