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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請上座之歲歲長安

碧落鳶

千歲請上座之歲歲長安 公子年十七 2481 2021-07-17 18:01:34

  她擰著眉看著蘭時君哭,看著眼前與平日完全不同的皇上和殷廠公,心下第一次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蘭時渠怎么了?”

  聽到她的問話,寧沉鈞懷里的蘭時君忽然就爆發(fā)了,掙開男子的懷抱就沖了過來,便叫喊著邊想要打她,竟是一點矜貴都沒有了。

  “你把我的妹妹還給我!我妹妹就是吃了你給的點心才中毒而死的!……”

  點心?!

  “愛妃!你冷靜點!……”

  “……”

  寧枧歲顧忌著她懷著孕,不怎么敢上手推搡,不料蘭時君卻越發(fā)變本加厲,竟是抓著她領(lǐng)子狠命往外一推,她一時沒有站穩(wěn),不甚摔倒在了地上,額頭磕在一塊尖利的石頭上,立馬就有鮮血滲了出來。

  嘖!下手真他娘的黑!

  余光中,站在寧沉鈞身后,一身玄衣的男子看到這一幕,腳下的動作似乎是下意識地往這邊挪了兩步,但最后又生生止住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蘭時君還在哭,過了暴走的那個時期,這會兒倒是哭得梨花帶雪、我見猶憐的,與之前的潑婦形象大相徑庭。

  寧枧歲就著那個姿勢坐在地上,邊看著她哭,邊在心里想著蘭時渠的事。

  死了?還是因為吃了她給的點心?

  “愛妃,渠妃之事朕亦覺得悲痛萬分,朕先讓殷卿送你回碎玉宮,此事交給朕來辦可好?”

  寧沉鈞一邊柔聲哄著懷里的美人,一邊招呼殷繁過來,讓他送美人回去。

  “妾身遵命?!?p>  之后寧枧歲便親眼看著臉上猶帶著淚痕的美人,翹著蘭花指將手搭在玄衣男子抬起的小臂上,帶著三五宮人娉娉裊裊地離開了。

  這一刻,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只胳膊……啊不!那只袖子不能要了。

  蘭時君走遠后,寧沉鈞才收起那一臉的柔情似水,點了她身后嚇得有些發(fā)愣的天青,讓她扶自己起來。

  “不必了?!?p>  寧枧歲嘆了口氣,自己從地上起來,晃了兩下后站穩(wěn),目光在他身后的緹騎身上掃了一眼。

  “這是要將本宮下獄的意思?”

  “皇姐,朕……”

  “不必解釋,本宮跟他們走一趟便是。”

  她倒是配合,幾步上前越過寧沉鈞站到那幾個緹騎面前,靜待著他發(fā)話。

  “帶走?!?p>  “是!”

  這又是刺殺、又是下大獄的,這段時間盡刺激了。

  寧枧歲一路被幾個緹騎服飾的人帶到了北獄司,不過關(guān)的不是昭獄,而是普通的牢房。

  建在地下的牢房昏暗,潮濕,時不時有耗子竄出,比人都要大膽。

  這是寧枧歲第二次來地牢,第一次來已經(jīng)是十多年前了。不過第一次來的時候,她還站在外面,現(xiàn)在就坐在里面了。

  她靠坐在潮濕的墻壁上,手一動手上的鐵鏈就嘩嘩的響,聽著煩人。

  “元如玉……”

  真可以啊,這一刀……直接給爺?shù)渡盗耍?p>  ——御書房

  “砰!”

  “蘭時渠怎么會死?死之前還偏偏吃了阿姊的點心?!”

  御案前盛怒的男子被一堆滿地碎裂的瓷片包圍著,四周已經(jīng)沒有趁手的東西給他砸了。

  站在他面前的殷繁緊皺著眉頭,面色發(fā)寒。

  千防萬防,竟是沒想到慈寧宮的那位會挑那么一個傻不拉幾的小丫頭下手,簡直是不擇手段。

  “大理寺的人方才進宮了,那盒點心確實有毒,仵作也判斷,渠妃的死因確實是毒物致死。”

  大理寺的介入是殷繁沒有想到的,今早一出事他就帶著人過來了,本想先一步將人帶走,沒想到還是沒能快的過那個瘋女人。

  大理寺卿屬于元黨一派,若太后鐵了心要大理寺處理此事,那殿下……兇多吉少。

  寧沉鈞煩躁,他比他更煩躁,只是他并不能表露出來,他得冷靜,搞清楚那位到底想要干什么。

  “皇上,此事臣會負責追查,定不會讓殿下平白受此無妄之災(zāi)?!?p>  聽到了殷繁的話,寧沉鈞竟是奇異般的冷靜了下來,他踩著遍地狼藉走到殷繁身邊,無聲拍了拍他的肩膀。

  無力的感覺充斥著寧沉鈞的每一處血肉,深入骨髓,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自己有多懦弱。

  守在御書房外的李渙見到他出來,立即擔心的跟了上去。

  “皇上,您……”

  “回金鑾殿?!?p>  “是……是!”

  紅色的丹蔻輕輕叩在木質(zhì)的扶手上,玉手纖細,袖口以銀線勾出多多鮮艷的牡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只手延伸進袖口的地方,竟是分布著幾條難看的細紋,這并不是一只少女的手。

  “西廠的人帶走了?殷繁早就爬上了那小賤人的繡床,她進了北獄司的大牢有什么用!”

  木質(zhì)的扶手發(fā)出了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

  跪在地上的元祈咬了咬牙道。

  “回娘娘,臣已經(jīng)派人去知會大理寺卿,讓他立馬前去北獄司把人帶走,娘娘放心,那小賤人這次栽在了咱們手里,定要她永無翻身之日?!?p>  中了“黃泉引”都能起死回生的小賤人,他倒要看看,這一次她怎么逃!

  元如玉躺在軟塌上,華麗的宮裝襯得那張已經(jīng)不再年輕的面容越發(fā)詭異。

  她似乎感覺不到自己的老去,化最濃的妝容,穿最漂亮鮮艷的衣服,做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好,那哀家就等著兄長的好消息。蘭皇貴妃拿她妹妹的命給哀家鋪的路,哀家若是不好好利用,怎么對得起她呢?”

  元如玉艷紅的唇輕輕勾起,撲了不知道幾層脂粉的面頰上泛著不正常的慘白,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行了,你先回貢院吧?!?p>  元祈行了一禮后便退了下去。

  而今她掌管著鳳印,后宮就是她說了算,在朝堂上元黨人占了半數(shù),只要這種局面不被打破,無論是皇帝還是殷繁,都將被她拿捏在手中。

  元如玉被楊嬤嬤扶回內(nèi)室,然后揮退了眾人,楊嬤嬤這才打濕了帕子擦去她臉上的脂粉。

  厚厚的脂粉褪去,露出來的盡是一張布滿皺紋的、泛著死氣的面孔,若非楊嬤嬤多年來一直伺候在她身邊,不然肯定會直接叫出聲來。

  楊嬤嬤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拿了銅鏡過來,里面赫然映著一張陌生丑陋的臉。

  “賤人?。 ?p>  “啪!”

  銅鏡被掃落在地上,楊嬤嬤跪在地上連連發(fā)抖。

  胸口劇烈起伏著,便是連呼吸都覺得疼,每一次重大的情緒波動都會令她痛不欲生。

  “到底是誰?是誰要害哀家!”

  元如玉捂著胸口,眼中滿是不甘與憤怒。她這樣顯然是遭了小人的算計,被人下了毒。

  身體迅速老化,一天比一天更丑,更老,對于元如玉這個曾經(jīng)的天下第一美人來說,比殺了她都難受!

  太醫(yī)每日都會為她請平安脈,但是從未發(fā)現(xiàn)過她身體的異樣,說明這并不是普通的毒,難道是黃泉引?

  不對,黃泉引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并不會這樣折磨人。

  到底是什么?是誰?

  “娘娘息怒,林飛已經(jīng)去尋解藥了,約莫著過兩日就能回來,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切勿大喜大悲……”

  “閉嘴!何時輪得到你這狗奴才教訓哀家?!”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楊嬤嬤渾身一抖,急忙一疊聲地求饒,簡直苦不堪言。

  ——

  “碧落鳶?”

  “是的,九天碧落,一線紙鳶。中此毒者,輕則大夢三生,重則一夜蒼老,由下毒者控制發(fā)毒時間與效果。哼!比起見血封喉的黃泉引,碧落鳶簡直溫柔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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