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洛聽后站了起來,準(zhǔn)備出去迎一下,顧澤卻起身沖她向下擺了擺手,“你先坐這,我去就行了!”說完就直奔門口迎了上去。季南也非常有眼力的跟了上去。
要見大佬,她當(dāng)然無法心安理得的坐等在這,站起身將幾人浸潤過的紫砂杯中都布好了茶。聽聞Bill對本國的茶品和飲食都很感興趣,所以顧澤有心挑選了南陵最有名的中式酒店。
這是酒店里算得上頂級的包間了,全屋黃花梨裝飾,低調(diào)中透著奢華,環(huán)境雅致、布景別致,餐桌旁邊一圈小過道是玻璃棧道,下面婷婷裊裊、曲水流觴。
時雨洛把茶壺遞給等在門口的服務(wù)員囑咐她添水的時候,看見Bill在眾人的簇?fù)硐滦挪蕉鴣怼?p> 她趕緊在門口站定,笑盈盈的看向他的方向。待人走近,她落落大方的身子微向前傾,伸出了纖細(xì)的右手,張口非常流利的英文,“您好Bill先生,TIME時雨洛?!?p> Bill看著眼前這姑娘,和舞臺上的氣質(zhì)判若兩人,但每一面都是美中極致,不禁又對她多了份好奇。他微笑頷首,回握了一下,用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中文說了句,“你好!”
時雨洛淺笑,側(cè)身將他讓了進來,引至席間主位,才在對面隔兩個的位置坐下。眾人紛紛落座,顧澤和翻譯分坐Bill兩側(cè),按照Bill的意思,那位老友有點堵車幾分鐘后到。
時雨洛才看見季南沒跟著進來,她詢問的眼神看向顧澤,顧澤則指了指手機。
她低頭看到Mate里收到一條信息,顧澤剛發(fā)過來的,“我給Bill準(zhǔn)備了一份禮物,剛剛才空運到公司,他和助理一同去取了?!?p> 她心中了然,大概是禮物價值不菲,不然助理一個人去就好了。如果不是因為舞團,他也沒必要刻意討好Bill。顧澤的用心,讓她感動了幾分。
為了避免冷場,她用英文問著Bill,“Bill先生您來這邊生活方面還習(xí)慣嗎?”
Bill雖身居高位,但卻沒有一點架子。他見時雨洛的英文發(fā)音純正流利,不免高看了幾眼,開著小小的玩笑,“很是習(xí)慣的,尤其這邊的飲食,我可能上輩子是個Z國人!”
翻譯說完之后,桌上幾位都配合的笑著,顧澤驚訝于時雨洛的流利英文,記得之前跟國際舞團交流她從來都是翻譯不離身的。
氛圍緩和了不少,幾個人英文夾雜中文正說笑間,門被服務(wù)員推開了,她側(cè)身讓出的位置走進來一個人。
門口處燈光較暗,和餐桌這邊有一個拐角,她一開始并沒看清來人,但猜測就是Bill口中的老友,也跟著眾人起身迎接。
Bill看見他相當(dāng)熱情,甚至離席走過去抱了他一下,說了聲“云啟,好久不見”。這時雨洛才看清,那身姿筆挺、氣度不凡的來人,恰是她最不想看見的人。
此時他正眉眼帶笑,眼角和唇角皆上揚著,弧度完美。他周身褪去了幾分鋒芒,不同于往日的清冷,正與Bill行著西方之見面禮。
顧澤也起身過去假意寒暄,畢竟看他和Bill的關(guān)系十分親密,兩人皆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唯有時雨洛站那沒動,看著幾個男人久別重逢狀有些不知所措。她捏著桌角餐巾,看著桌上目前的布局,心里默念的卻是蕭云啟千萬別坐過來。
顧澤側(cè)身想讓蕭云啟坐過來,便于他和Bill無間交流。
后者卻擺了擺手,看了一眼桌角另一側(cè)與往日不同,周身散發(fā)璀璨明艷的她,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不用折騰了,我還有事,坐坐就走,坐邊上就行?!?p> 等桌上的人都落座后,服務(wù)員將菜品上齊、擺放規(guī)整,然后全部退了出去。
時雨洛斜睨身旁坐姿稍顯慵懶的他,默默的揉了揉太陽穴。心里暗吐了口氣,這是上天安排給她在這個世界的生存考驗?
顧澤張羅著讓大家都趕緊下筷,并起身斟了一杯白酒來了個官方開場白。Bill好奇的也要了一小杯白酒,輕抿了一口,辣的齜牙咧嘴,“云啟,這怎么比伏特加還烈啊!”
蕭云啟落座之前打過招呼了,過后有事酒就不喝了,見Bill表情猙獰,輕聲一笑,張口也是流利的英文,“你喝的伏特加都是加了料的,這是純的!”
坐在他身邊,聞著他身上的冷香,時雨洛大腦昏昏沉沉的。感受了幾分壓迫感,也沒了先前伶牙俐齒,更無意參與幾個男人的話題中。
她默默的喝著杯里的酒,企圖用酒精麻醉一下自己的大腦神經(jīng)。飯菜看起來誘人,但吃在嘴里卻寡淡無味,她一直在錘煉自己忽略味道填飽肚子就好。
忽聽著對面的Bill在用英文cue她,“時小姐,學(xué)舞蹈多久了?”
這個問到她了,她目前的記憶僅僅是近期短暫的記憶碎片,對于太長時間之前的事在腦海里根本無處可尋。她頓了頓,剛要隨意編個數(shù)字,就被身旁的人搶了先。
他聲音很低卻很清晰,“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13年了吧!”
此話一出,滿屋子除了翻譯以外余下的3人都表情各異。時雨洛雙目微顫了下,內(nèi)心震驚之余還摻雜了一些說不清的情愫哽在喉嚨。
Bill則眉毛一挑,“你們認(rèn)識?之前怎么沒聽你說過?”
顧澤聽了旁邊的翻譯的話,也劍眉微蹙,這個答案連他都不知。
蕭云啟轉(zhuǎn)了轉(zhuǎn)腕上的手表,不疾不徐的給了一個十分官方的回答,“合作時看過他們舞團的資料!”
這答案合情合理挑不出破綻,Bill沒再深究,而是切入了今天晚宴的正題,“我對時小姐的舞蹈造詣很是欣賞,不知道介不介意加入這次Z國分賽區(qū)的評委會?!?p> 這倒是驚了時雨洛一下,她想著本次只要能以選手身份參賽就好,并沒想過進評委會。她有些受寵若驚,但回答卻滴水不漏,絲毫沒有弱了底氣。
只見她將手里筷子放下,用餐巾拭了拭嘴角,巧笑嫣然,“對于Bill先生的欣賞我深感榮幸,但同時也有些惶恐?!?p> 她捋了捋耳邊的碎發(fā),嫵媚中添了幾絲柔美,接著說道,“這樣規(guī)模的大賽能以選手身份參加已經(jīng)是舞者的幸運,評委這方面我并無經(jīng)驗,怕自己做不好再誤了比賽進程?!?p> Bill笑了笑,“時小姐不用謙虛,你的現(xiàn)場我看了,舞蹈功底深厚?!?p> 他頓了頓又如數(shù)家珍的說道:“聽說你是音樂學(xué)院天才少女,年紀(jì)輕輕已拿下研究生學(xué)歷,更是拿過不少國內(nèi)大賽的冠軍,絕對配的起這個位置的,而且我會參與初期籌備,經(jīng)驗方面隨時積累就好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沒來之前這個女孩是這么優(yōu)秀的存在,她以為她只是喜歡舞蹈,并能破除萬難、為之堅持,這已經(jīng)很難得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推脫就顯著不識抬舉了,這種大賽評委的經(jīng)驗確實是她這個年齡的舞者求之不得的。
她看了眼她的老板顧澤,見他給了自己一個鼓勵的眼神,她才應(yīng)了下來,“那以后還要勞煩會長多多照拂了,來我先敬您一杯!”
今天晚飯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一桌人談天說地的,吃的輕松了許多。Bill對白酒喝著喝著也能適應(yīng)了些,酒過三巡,一桌子人除了蕭云啟都已經(jīng)有些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