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兒女婿如此貪婪,丁老頭夫婦暗自生氣,卻也不愿意再多給。
昨天下晌,女兒女婿都出去了,七歲的外孫子罵他們道,“那些錢是你們貪墨主子的,主子若發(fā)現(xiàn)了,不僅要沒收你們的錢,還要打死你們。不如都送給我家,我們還能記你們個情,賞你們口飯吃……”
丁老頭和丁婆子氣得要命,一個孩子懂什么,這肯定是女婿女兒經(jīng)常說的話,或者是故意讓孩子這么說。
但丁老頭丁婆子現(xiàn)在能求的只有女兒女婿,兩人又商量了一番,只得再多出一些錢。
等女兒女婿回來,丁老頭強(qiáng)擠笑臉說道,“羅管事有多貪心你們應(yīng)該知道,大半銀子都被她要走了,我只剩下一百五十兩銀子。不管你們信不信,的確只有那么多。我先給你八十兩銀子,買到人后再給你們五十兩。你們總得給我們剩下一點(diǎn)錢養(yǎng)老吧,還要安排那兩大家子人……”
這么多錢,他女婿也就認(rèn)了。并商量好,三天后女婿借口去三羊村看望他們,把銀子拿走。
今天一早他們雇了輛驢車回來,丁婆子哭了一路,親女兒女婿都這樣,以后沒錢了還能指望誰呢。
若是之前把姑奶奶哄得好,等到官府發(fā)賣奴才的時候,也能求奶姑姑幫著把兒孫買過來。姑奶奶老實(shí),肯定不會獅子大開口……
丁老頭稟報(bào)完,韓莞又提醒道,“春山的病過人,你們進(jìn)了這個家門,在他病好之前都不能出去。這是李里正規(guī)定的,咱們住在這里,就要聽他的招呼?!?p> 丁老頭自是允諾。心中暗喜,還好女婿過三天就會來家把一部分銀子取走。
他走進(jìn)他們住的前東院,春大叔就跟進(jìn)去拉著他說了一陣話。
丁老頭不耐煩地應(yīng)付完春大石,剛進(jìn)屋,春嬤嬤便拎來一個竹編食盒和一壺?zé)崴?,說道,“姑奶奶說你們打探消息辛苦,讓我先拿幾個饃來給你們充饑?!?p> 她雖然納悶,還是按照韓莞的交待,把食盒上有花紋的地方?jīng)_外面。
丁老頭和丁婆子道了謝,關(guān)上門,丁老頭說道,“看著點(diǎn)?!?p> 丁婆子就來到小窗旁,向外張望著。
丁老頭去把靠墻的高幾挪開,再用一塊鐵片輕輕巴拉墻角的一塊磚。怕別人看出來,這塊磚的接縫跟別處一樣密實(shí)。又怕在磚上劃出印跡,鐵片上還包了一層布。好不容易把那塊磚巴拉出來一點(diǎn),他就伸手把磚取下,又取下下面一塊磚,從里面拿出一個小鐵盒,數(shù)數(shù)荷包里面的幾張銀票和幾錠銀子。
他松了一口氣說道,“二百四十兩,數(shù)目沒錯?!?p> 他把小鐵盒放進(jìn)去,再把磚塞好。又打開炕柜上的鎖,拿出一個木盒,里面是一百畝田地的契書和村民們的租佃契書,還有二十兩銀子、幾塊碎銀、幾串大錢。
丁婆子見數(shù)目不少,問道,“當(dāng)家的,侯府倒霉了,姑奶奶會不會找咱們要錢???”
丁老頭冷哼道,“她有本事就去找韓大夫人要,錢都被韓大夫人的管事娘子拿走了。地契肯定要上交,莊頭我也當(dāng)?shù)筋^了,以后田里的產(chǎn)出咱們落不到一文。等女婿過來給他八十兩,以后再給五十兩,剩下一百一十兩就是咱們將來的倚仗,拼著挨打也咬死不認(rèn)?!?p> 臉色更加陰郁,“哼,她做了那種丑事,生怕別人知道她就是平西侯府那個不要臉的五姑奶奶。被男人睡了,男人還嫌棄。別說去京城,連縣城都不敢去。她若撕開臉皮報(bào)官,就把她和平西侯府的關(guān)系暴露了,她丟不起那個人。只要不報(bào)官,怎么都好辦……”
丁婆子一想也是,那位姑奶奶自從來了三羊村,除了進(jìn)山采藥,連縣城都不敢去,生怕別人認(rèn)出她。也正因?yàn)樗羞@個短處,才那么好拿捏。
說道,“銀子藏在這個家不保險(xiǎn),若是春家人進(jìn)來搜查怎么辦?那個春婆子壞得緊,恨不得挑唆主子打死我?!?p> 丁老頭道,“這個地方咱們拿都費(fèi)勁,就他們,一個傻,三個憨,若能找到我手心都能煎豆腐……”
丁婆子又心虛道,“若她把咱們賣了,咱們回不來,銀子藏得再深也沒用。我覺著,等三天后女婿來拿錢,最好都讓他拿走?!?p> 丁老頭叱道,“咱們這把年紀(jì),誰會買?賣不出去,咱們一輩子都是她的奴才,頂多把咱們打一頓攆出去。等兒子給咱贖了身,以后再想法子回來拿就是了。女婿是個白眼狼,都給了他,那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p> 想到女兒也幫著女婿,丁婆子又是一陣咒罵。
上房里,春嬤嬤問韓莞道,“姑奶奶,奴才去把田契和他們貪墨的銀子搶回來?他們不給,我就揍人。他們沒有了倚仗,我們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p> 前幾天一直擔(dān)心兒子的病,現(xiàn)在兒子好些了,她才有心思想這些。
牛高馬大的春家夫婦對陣身材瘦小的丁家夫婦,完全是碾壓。有這么好的打手,卻受了丁家夫婦那么多年的氣,原主弱爆了。
韓莞說道,“契書不用搶,他們自會老老實(shí)實(shí)送上。至于他們貪墨的銀子,還在他們手里的肯定能拿回來,孝敬別人的是要不回來了……他們作威作福這么多年,又害得我在三羊村名聲狼藉,總不能便宜他們。早些把這兩個惡人發(fā)落了,春叔也能去京城探聽探聽宗尋和苒兒的消息……”
那兩個惡奴的契書在自己手上,又沒有了靠山,收拾他們易如反掌。賣他們不可能,那么大歲數(shù),白給都沒人愿意要,總得讓他們吃些苦頭。至于吃多大的苦頭,要看他們的表現(xiàn)。若老實(shí)些,就打十板子,罰去村里當(dāng)?shù)柁r(nóng)。若還不知悔改,只得公事公辦讓他們坐牢了。
偷盜五十貫錢就要坐牢,他們貪了幾百貫。
若那兩個惡奴坐牢或是流放,不一定能活著出來,韓莞還是想給他們一個機(jī)會。他們一定要自尋死路,也就怪不到她了。
寂寞的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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